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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许正要动筷,另一边响起了陶羽不满的声音:“干爹,这是我点的菜。”

也不知是不是和陶国勇吵上头了,陶羽也不再装懂事,飞扬跋扈的性子全暴露了出来。

陶夫人苛责了两句:“小羽,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不礼貌?”

“可是我点的菜就是我想吃啊。”陶羽说,“这个酥本来就没几个。”

“再点便是。”姬文川淡淡说了一句,又夹了一块千层酥到乔清许碗里。

说是要再点,但姬文川却没有叫来服务员,明摆着是让陶羽自己去点的意思。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陶夫人颇有眼力见,立马加大了苛责的力度:“小羽,你再这么不懂事,以后你干爹不要你了。”

陶羽不听陶国勇的话,倒是很能根据陶夫人的态度来判断底线在哪里。

他不再多说什么,狠狠瞪了乔清许一眼。

默默吃东西的乔清许只觉得无语,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幼稚的小屁孩儿盯上?一个甜点有什么好争的?

“好吃吗?”姬文川又问。

“一般。”乔清许不咸不淡道,“有点甜。”

姬文川看着乔清许的侧脸,总算是确定自家小朋友确实有点情绪。

午饭结束后,一行人在琉璃斋门口道别。

陶羽下台阶时动作自然地挽住了姬文川的胳膊,抬起下巴说:“干爹,你送我回学校吧。”

“自己打车去。”姬文川把手抽了回来,扶住乔清许的后腰,“我要送你干妈去上班。”

他说得天经地义,似乎丝毫不觉得把一个大男人叫做“妈”是有多么的不合理。

陶羽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瞪向乔清许:“干妈?”

乔清许自然不会回应,步履不停,目不斜视地上了姬文川的车。

汽车缓缓汇入车流之中,乔清许始终看着车窗外。

没一会儿后,他的手背被温热的掌心覆盖住,耳旁响起了姬文川的声音:“不高兴?”

乔清许沉默了一阵,这才收回视线,语气平平地说道:“我不是他的干妈。”

“按照辈分,就是这样。”姬文川说得理所当然。

要说论辈分,那也得是亲戚关系。

乔清许和姬文川又不是夫妻,哪里谈得上论辈分?

再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乔清许的性别为男,也不应该被叫做干妈。

习惯性地从原则出发,列出了是非分明的理由,但要说出口时,乔清许还是放弃了。

他深知姬文川总有办法击溃他的逻辑,索性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姬文川的话说:“所以你接受白宿叫你四叔公?”

姬文川很轻地挑了挑眉,反问:“他告诉你的?”

“嗯。”乔清许说。

“他跟我相差不大。”姬文川淡淡道,“这么叫不合适。”

“确实。”乔清许把这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陶羽跟我相差不大,这么叫不合适。”

姬文川:“……”

乔清许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景象。

姬文川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直白地问道:“陶羽跟你说了什么?”

从卫生间回来,乔清许就一直不对劲,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逃不过姬文川的双眼。

乔清许思索了一瞬,迎上姬文川的目光:“你知道你这干儿子对你有想法吗?”

姬文川不是很理解:“哪种想法?”

想了想,乔清许也没给陶羽留面子,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他想在床上叫你干爹。”

车里安静了片刻。

从姬文川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有受到小小的冲击。

“他以前有赶走过我身边的人。”姬文川微微歪起脑袋,回忆着说,“但那都是小孩儿的独占欲,他不希望别人分走我对他的好。”

乔清许知道确实有这种小孩儿。

比如哥哥要结婚了,就不喜欢新娘子,或者姐姐有对象了,就讨厌人家男朋友。

但陶羽对姬文川的独占欲,明显已经超过了这个界限。

“他马上要成年了。”乔清许点到即止地说,“你自己考虑吧。”

“考虑什么?”姬文川好笑地说,“要不要被陶局打死吗?”

乔清许又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其实陶羽不讨喜归不讨喜,乔清许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他已经小小地报复了这熊孩子——在姬文川面前戳破他的小心思,所以多的煽风点火的一些话乔清许也不想说,一是他本身不是这样的性格,二是他也没想为了姬文川跟个小孩儿争风吃醋。

哪怕陶羽不是小孩儿,乔清许也不想做这种事。

但姬文川显然误会了乔清许的意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你吃醋了?”

乔清许震惊地回过头来,用食指指着自己:“我?吃醋?”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高兴?”姬文川问。

天地良心,乔清许真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听了姬文川的过往,心里有一丝不舒服,但也已经很快调整了过来。

“你想多了,姬先生。”乔清许说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姬文川说,“我感觉得到。”

乔清许也是无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要找个人吃醋,姬文川喜欢的都是斯文又有涵养的类型,陶羽跟这完全不沾边,他又怎么会跟陶羽较劲?

“我真没有。”乔清许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会幼稚到跟一个争甜点的小孩儿吃醋,是不是有些侮辱我?”

“不是吃他的醋。”姬文川从容道,“他没有拿我以前的情人去刺激你?”

平静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乔清许动了动嘴唇,说:“我不在意。”

姬文川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乔清许,片刻后,他心情不错地笑了笑:“你可以在意。”

“没必要。”乔清许说,“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情人。”

“我现在身边只有你。”

下意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乔清许的大脑有些短路:“什么?”

“只有你,小朋友。”姬文川说,“不要听陶羽跟你说什么,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乔清许微愣地看着姬文川,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这是又误会了姬文川?

看来他确实需要好好检讨一下,但姬文川说的这句话……

其他人是没法把他赶走,但姬文川自己可以啊?

心态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乔清许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说:“陶羽的话是让我有些不舒服,但我没有不高兴。”

“这样最好。”姬文川抬起手来,捏了捏乔清许的耳垂,“晚上来我家?”

想到巡展的策划案还没写,乔清许微微皱眉问:“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那为什么要用问句。

下午,乔清许回到福至拍卖行又录了一条反诈视频。

这次他讲的是鉴定费骗局,还分享了他在花寨村的遭遇。兴许是带上了故事性,这条视频的浏览量陡然增多,到乔清许下班时,竟然收获了上千的点赞。

与之相应,评论区里求鉴定的人也多了起来,乔清许能给意见的都尽量给,以至于在跟姬文川吃晚饭时,他也始终抱着手机。

老先生提醒几次后实在忍无可忍,索性抽走小朋友手中的手机,不悦地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手指不小心点到屏幕,视频播放了起来。

只见屏幕里有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后,对着摄像头分享着古董诈骗套路。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听上去很是舒服,声音温润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上方有一条弹幕飘过:小哥哥,可以加微信吗~~~

姬文川挑了挑眉,将手机锁屏扣在桌面上,问乔清许道:“你在录反诈视频?”

“嗯。”乔清许吃了一口菜,“就当宣传福至。”

“我可以帮你投广告。”姬文川说,“比你录视频有用。”

说完,不等乔清许发表意见,某个老先生便自顾自地说道:“明天我让陈秘挑选几家传媒公司,预算暂定五百万,先看看效果。如果效果还行,就继续下沉下去。”

乔清许被这一系列安排搞得有些发懵:“你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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