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完全属于自己的防区基地45（1 / 2）
四月十五日下午，寒冬游骑兵的防区一师44团向王座岛镇发起了进攻。在卫戍区的热纳司令被控制之后，44团应对的只有群龙无首、陷入战场迷雾的守军了。王座岛镇在次日凌晨被拿下。
弗加·夸斯提埃逃到了东侧后，尽力用手头的电台调了一支装甲部队增援城镇，他无需履行授权程序，因为现在只要有个人下命令，无论是谁，守军都会听从。他们完全不知道目前的局势和应做的事情。然而让他焦头烂额的情况又出现了——他调动的部队中，五分之三的人员都是业余水平。他们去了寒冬游骑兵总部附近，也就是那座火山脚下，然后被安德奈·莱宁打了个伏击。莱宁在四月十六日派出了机枪马车和四足装甲车去王座岛镇，在春天已经开始热起来的午后，他们目空一切地突破了草率结成的防线。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马克辛”碾碎了已经破成木片的路障。弗加看到了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所有文件，逃到了接应他的特莱亚双座飞机上。
寒冬游骑兵一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没人去寻找他。热纳司令都已经在手里了，还怕别人全跑了么？——奥莉妮亚、卓琳妮和卡季琳达就是这么想的。四月十五日到十六日，她们一直在城里城外奔波，什么事都干。由于她们都穿着上蓝下白的水手服，很快就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四月十六日早晨，寒冬游骑兵队员开始进攻敌人据守的最后一座楼房，也是王座岛镇为数不多的楼房之一。对方的狙击手也埋伏在教堂楼顶，他们这时候似乎就没那么虔诚了。
有个队员瞅准时机从路上斜穿过去，在他身后扬起一颗子弹引发的烟雾。他直接卧倒在地，在经过了提心吊胆的——起码十分钟——之后，拉森迪克被卓琳妮拽了过来。
“想个办法吧！”她急切地说。
拉森迪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他蹲下身子，观察了那个队员卧倒的地方，测了测距离。然后，转头看着卡季琳达。
“冻出一条滑道好吗？”
卡季琳达也用手比量了一番，点点头。她抽出魔杖，在空中逆时针画伊什何圈，冷气她停留的地方一路铺开，凭空变出了一条冰组成的滑道。
“好，现在！”
拉森迪克甩出一条紫黑色的奇可拉藤蔓，像蟒蛇似的一下子缠住了那个队员。他又做了一个抽绳子的动作，藤蔓飞快地往回收紧。就在此时，卓琳妮和奥莉妮亚同时丢出了她们随手捡的铁皮罐头，试图让它们扰乱狙击手的心神。铁皮罐头瞬间就被打落了，而那名队员一下子撞到了拉森迪克身上，差点把他的鼻子撞出血来。
奥莉妮亚突然指着教堂屋顶低声、迅速地说：“卓拉！他在那里！”
卓琳妮做了个表示“明白”的手势，便找来一挺加装了精确瞄准镜的狙击枪，把它架到了两块砖头上。拉森迪克看着奥莉妮亚又要捡一个罐头，摇摇头示意没必要这样。他又挥了一下魔杖，硕大的人形黑色植物果实朝着街道爬去，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人。它们很快也被全部打爆了。
就在最后一颗果实爆炸的瞬间，卓琳妮扣动了扳机。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从那屋顶上掉了下来。卓琳妮脸色苍白地趴在地上，她悄然在地面画了一个告解符号。
“如果能找到一个牧师或者教士，我得跟他讲讲……”她轻声地说。
“魔鬼的血也会洒在教堂里，这是《圣训》上的话，或者是某个殉道者故事里写的——我也忘了。”拉森迪克耸耸肩，说。
在那个威胁被解决掉后，大概十个人排成一队冲了出来，接下来又有十几个人冲进了那栋大楼。伊伦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高大体格在这种搏斗中很占优势，谁能想到他是个刚刚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呢？队友们也把火焰喷射器交给了他，一个人踹开大门，他就抱着那根沉重的铁管子在里面放火——事实上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火焰喷射器”，只是一个用柴油、长颈瓶和棉线制成的简陋设备而已。于是，卡季琳达会躲在他身后，出其不意地往门里丢手雷。
“你从哪学来的这个？”他惊奇地问。
“学校。这是对付某个老师的把戏。”
“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手，卡嘉。”
“我没干过，我看别人学会的。”
卡季琳达的脸向来没什么表情，现在她朝着伊伦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枪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个下午。大约到入夜的时候，已经毫无战意的守军被押到空场上，人们在那里点起了一些篝火，围着火光坐下。寒冬游骑兵队员们把王座岛镇的居民组织起来在那里准备晚饭。他们用缴获的蔬菜罐头和肉罐头煮菜汤，用粗面粉烤饼。在许多口大锅中飘出了一丝丝并不令人垂涎、但也足够让人安心的气味。有几个埃卡居民开始唱起歌来，声音断断续续、哆哆嗦嗦，直到他们发现真的没人怀有敌意，才逐渐发出了稍微像是歌声的声音。
当晚做的都是简单的东境炖菜，奥莉妮亚自己在家也经常吃。但是奥莉妮亚并不在场，否则她就有机会借着火光默默翻开藏在皮包里的信，然后在背面写回信——为了保密，她的家信是不允许写行动内容的，只能通过信件看看父母最近在做什么。
她和城里的一些电工们去修发电机。还好之前的破坏相对不是那么彻底，在午夜的时候，燃煤发电机得以重新工作，燃矿发电机也有望在次日重新启动。王座岛上的煤有很多，但是能源石储备非常少。奥莉妮亚跟随水银号飞行的这段时间产生了这样的收获：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地区，人们还没有自由地使用能源石的机会。
“姑娘，你家里做什么呀？”
休息的时候，有个魁梧的人这么问她。
“开酒馆的……”
“埃卡和阿尔尼打仗的话，你们埃米林早晚也得卷进去。”另一个人嘟囔着说，“但是你太小了……”
“我已经从中等学校毕业了！”她立即声明道。
“我女儿在埃卡空军的后援队，这会儿已经跟着他们机场撤到默海边上了。但是没有港口是我们的——就是说，你们根本不会有补给的机会！”
“我们不需要啊，我们一直是给北方邦联送补给的。”
“是吗？你们难道不是一直在援助东赫洛，而且大量购置武器装备吗？还跟异教徒开矿？”那个魁梧的人摇了摇头，“不过，让你也参与进来太过分了。”
奥莉妮亚讪讪地笑了笑，决定闭嘴。
她跟着忙到了半夜，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空场上时，只看到伊伦和卡季琳达正站在灰烬堆边上谈话。她悄悄避开了两人，钻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忽然，她看到了查兰特。他低着头，戴着眼镜，正在研究地上的石子儿。但是他的衣服已经扯坏了，白裤子上全是泥巴，就像她自己一样。在总部派西妮号运来食物和夏制服之前，这些衣服还得继续穿很长时间。他们可不敢像安德奈·莱宁那样……奢侈（尽管莱宁司令的衣服上也开始出现补丁了）。
“我们干完这点活就得撤，在水底还有许多事情。”
“回水银号吗？”
“对，我们要保证王座岛水域的安全，直到工兵过来把机场修好。”查兰特叹了口气，“这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没有说将会有休假。他们说OIA在水底还有一处指挥基地，总部有可能决定把它拔掉。可能让我们去，也可能让辐射或者轰炸空艇直接从空中发起打击。”
“你知道辐射修得怎样了吗？”
“说是预计七月就能完工。”
他们又在被砸毁的建筑物边上站了一会儿，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滚落伤人的石头了。它曾经是一个漂亮的商店。一队暂时当了俘虏的阿尔尼兵从他们面前匆匆跑过，奥莉妮亚忽然想：他们在白天的时候敢不敢这样跑过来呢？
好像能看出她想法一样，查兰特说道：“在增援到来之前，我们可能会带这些阿尔尼人去修机场。现在他们和我们在一条船上了……”
“上半年发生了多少事啊。我们家里的人还活在和平中呢！”奥莉妮亚忍不住说，“而我刚刚亲手修完了我自己破坏的发电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查克，去年玛丽莎行政官来我家里的时候，我想过会冒险，但我没想过会经历这么多。”
“我甚至稍微知道了我哥哥的过去。你看，他不是叛徒。”查兰特用满是灰尘的手抓了抓头发，说，“可是我们怎么证明这一点？而且杰里科突然又出现了，我总觉得他很像某个人……很像。我哥哥出事之后，曾经有个和他的体貌特征很相似的年轻人来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