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灵夷29(1 / 2)

明子川皱眉,停滞了片刻,衣服被切开一个口子,不由恼怒道:“先胜过我再来说教!”

他动了真火,剑法更加诡异,李京泽道:“你见过很多种剑法,所以创出了这门千幻万变剑,没有定式,因为你剑中有其他剑法的影子,你胜不了我!”

明子川面色剧变,咬牙切齿道:“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剑下忽有大江拍过,有山峰镇下,化作一幅剑气画成的山河,每一道剑气都截然不同,齐齐杀去。

李京泽却依旧只用基础的十种剑式,不断变化,杂乱无序的剑式威力虽时强时弱,却婉转不断。

嗤!

剑气划破空气,明子川脸上渐渐有惊讶之色,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停下攻势,任剩余剑气不断绞杀,而李京泽挥剑,斩刺截崩绕、点挑横扫破。

周围士子或是皱眉沉思,或是若有所悟。

陈易满脸困惑,问道:“白筠,小祭酒这是在做什么?明师哥又为何停下了?”

白筠看着那道身影,道:“你入剑堂时,涂一苇是怎么教你剑法的?”

陈易惭愧道:“涂师哥让我将十剑式各练一万遍再去看行功图,随后按行功图再练一万遍,不过我资质驽钝,到现在也没开创出自己的剑法!”

白筠点了点头,双眼几乎挪不开,道:“大祭酒曾说,剑式若能如臂指使,则剑法自成!你可知小祭酒上任以来,每日练剑几个时辰?”

陈易摇头,白筠惊叹道:“第一天五个时辰,往后依旧如此,除去应付士子挑战外,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练剑!”

陈易感觉有些荒谬,狐疑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白筠道:“小祭酒长得好看,我便稍加留心了一些。”

陈易扯了扯嘴角,悄悄去看她的脸,心道果然,若无其事道:“小祭酒的刻苦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与当下何干?”

白筠指了过去,惊叹道:“他的剑法,要成了!”

陈易哆嗦了一下,连忙看过去,只见场中唯有小祭酒挥剑的身影,周围皆寂寂,而他的挥剑渐渐有了规律。

风声动,剑雪白,偌大广场中仿佛有东西在呼吸,就像铁匠铺里呼啸的风箱。

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怔在原地久久不动。

“师哥,还不趁火打劫?”

有明亮的声音欢呼雀跃,明子川充耳不闻,收剑走了过去,说道:“剑法的开创犹如悟道,我怕坏了你的修行,因此收手,现在再来过如何?”

李京泽回过神来,低声道了一声谢。

明子川忽然笑了,面色复杂道:“我看出你想的不仅仅是开创一门剑法,而是想为士子展示这个过程,只是你见识太少,积累不够,所以只能完成一半。”

李京泽怔然,点头道:“剑法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明子川再度拔剑,道:“祭酒,失礼了!”

众人哗然,只见他抬手解开灵夷封印,气息猛地拔升一截。

有人拍手叫好,娇笑道:“好个不要脸的师哥,不过我于凤灵举双手赞成!”

明子川不胜其烦,一剑回拨,劈向身后,于凤灵身法灵动,闪躲开来,埋怨道:“明子川你不识好歹!”

明子川脚尖轻掂地面,俯身飞奔,速度快了一倍有余,李京泽脸上依旧带着困惑之色,下意识挥剑。

哗!

剑下竟有一片火海砸了出去,把他吓了一跳,而明子川挥剑格开火海,再一剑直刺。

李京泽挥剑格挡,明子川却顺势抬剑,猛然斩下。

剑外又有一剑杀来,李京泽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往后退去,躲开那无形一剑。

“这就是神念吗?”

他心中暗道,想到自身状况,不由心神大定。

明子川欺身逼来,神情平静道:“短短时间,祭酒修为又凭空升了一大截,明某不敢怠慢,还请见谅!”

李京泽笑道:“无妨,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

明子川脸色凝重,点了点头,喝道:“那祭酒要小心了!”

只见他周身涌出一层青白的炁,汇聚到剑中,剑身发光,而他骤然挥剑,像挥墨般将炁洒出,绘成一朵莲花。

李京泽以刺剑式起手,依次向左右上下横折竖斩,挥剑速度越来越快,每次挥剑都有剑气溢出,周身亦有飞剑形成汇入其中。

说时迟那时快,莲花已经杀至,李京泽挥出最后一剑,舞剑如圆,接着大跨步一剑刺出。

所有剑气尽皆汇聚其中,他像一道赤色流光,刹那间穿过莲花。

莲花四分五裂,而他身上满是细细碎碎的剑痕,红色霞云袍变得破烂不堪。

这一剑泄尽所有,他心头变得空落落的,明子川屈指弹开在自己脸前停住的起雪剑,笑道:“是明某输了,祭酒好剑法!”

李京泽环顾四周,目光停在一个女子身上,道:“于凤灵,到你了!”

剑堂士子三十四人,其中灵夷境十八人,地丹境九人,天丹境六人,神关境一人,除去首席涂一苇外,实力大致可以从剑栈排序上一叶知秋。

明子川位处第七阶,尚在于凤灵之下。

那女子并不佩剑,正拿着一个团扇缓缓摇着,轻柔道:“恭喜祭酒修为精进!小女子怕毁容,还是免了吧。”

一众士子齐齐笑出声,李京泽脸色微红,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般人。”

于凤灵呵呵笑道:“祭酒说笑了!我相信那日祭酒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看不清路,所以才贴到小女子身边摸摸搜搜,而后还吃了幻术,又把小女子当成死命的仇家,所以才要剜了小女子的脸!”

四周笑声更甚,李京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一个月前,新任小祭酒甫一上任,便欲要对一女子行不轨之事,有目击当场的士子称,小祭酒色欲熏心,硬与那女子贴贴,手脚不干不净。

女子羞怒,与之大战,小祭酒剑不留情,险些划破女子的脸蛋,二人因此结仇。

“那女子身上,有龙的气息…”

眉心深处,黑龙的声音传来,李京泽无言以对,问道:“若我打开灵夷,是不是就能直面你了?有没有手段杀了你?”

黑龙勃然大怒,似乎闹腾起来,眉心不由胀痛,只听黑龙道:“汝这蝼蚁!吾说了多少遍了,吾如今只是一道残魂,如今是依附于汝的元神而活,况且汝此次修为变强,亦是吾一手促成…”

李京泽走到含光楼前,掂了掂脚,接着猛一用力,踏碎地板跃至楼顶,将两张大联卷起,心道:“我修为提升,与你何干?”

黑龙冷笑道:“果然愚蠢!尔等人族的修行,向来就是想尽办法打开灵夷,所谓的武境不过可有可无!灵夷是魂魄的外壳,破壳后方是元神,适才汝魂魄悸动,灵夷震动,吾顺水推舟将灵夷中的‘元’送出去一些,汝这蠢货,想必连元是什么也不懂!”

李京泽立在含光楼顶,高声道:“诸位士子,秋猎在即,大祭酒有言,望诸位勤加修行。”

士子们齐声应是。

李京泽坐在楼顶,看着朝阳东升,照耀着渐渐苏醒的皇城。

晨钟响起,皇宫前车马如流,剑堂外是一片山林,林外青瓦红墙连成一片,只觉心怀壮阔。

他只觉心旷神怡,不由伸个懒腰,迎着朝阳打坐修行起来。

许久后,他心道:“那你说说,元是什么?”

原本他许久不回应,黑龙并不如何,但随着这句话在灵夷上空响起,黑龙登时大怒起来,叫道:“汝当吾是呼来喝去的仆人吗?吾偏不说!”

李京泽酝酿好语气,虔诚道:“伟大的真龙太一哟,请替你无知又愚昧的附生者解惑吧!”

“哼!”

黑龙哼了一声,趾高气昂道:“看来汝还是分得清地位的,听好了!”

李京泽连忙集中注意力,只听黑龙道:“人族有灵夷,龙族有神域,内藏先天之气,类似于天地间的元气,称为元!汝可以将灵夷理解成一方只属于汝的天地,元就是这天地间的元气,而元神,就是汝之真我在这方天地的映照!”

李京泽恍然,又问道:“那该如何打开灵夷?”

黑龙轻蔑一笑,讥讽道:“吾龙族天生神域大开,生下来便有无穷伟力,岂似汝这等蝼蚁般的人类?”

李京泽沉默片刻,揭穿道:“你不必诓我,你们龙族不是在蛋里就开始修行了吗?所谓的神域不就是那个时候打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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