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宁国府也没余粮啊（1 / 2）

“……还有王虎等三户，俱是老爷在荆湖节度使任上放出去的。”

“以上随老爷出兵放马立了功劳放出去的各色人等，计有十一户。”

听着贾青的汇报，雷轩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贾敬因绿营又腐朽不堪，便自府里抽人纳入亲卫以及督标抚标，几年下来用人用的有点狠了——死的是一方面，活下来的立了功，升个把总乃至千总，只得当做门人放出去，偏生那帮人现在又在荆湖等地，京中的力量反而过于薄弱了。

“这么看来，自我放了外任，家中的人口是少的越来越厉害了。我竟不知，往军前效力的家生子里，殁于王事的、因功得了赏赐被放出去脱了奴籍的，林林总总竟有七十余人。那如今府内人口数量，比京内其他家如何？”

“老爷这可难为小的了，若说多，西府老国公那边年年买丫鬟，看着比咱们还多不少；若说少，远的不说，承恩公府上近来放了不少奴婢出去，怕是还没有咱们人多。”

雷轩摇了摇头，知道贾青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将话题一转，问起了仆人们的资历问题。

“府上这些人里，自我高祖，哦，不对，高祖投奔黑水靺鞨汗国不久就病死了。从曾祖起，就在府上效力的家人可还有？”

“回老爷的话，没有了。”

“哦？”

“回老爷的话，不单如此，从入关开始，到太爷南下平定番乱，那时家生子里有男丁的几乎都跟着出过兵，尤其是东胡逆贼布尔尼乱兵逼近京城那次，府上十四岁以上的男丁全都上了战场。连场大战下来，只要没死的都立了功、放出去谋了差使。跟着老太爷出兵放马以后还在府里的，就焦大、王四、赵九三个人了，都是四十多了还没有婚配的。天下平定以后，咱们府上人丁才越见兴旺。算下来，只有七家是从老国公那会儿伺候下来的，除了我们家之外，都不是从关外跟着伺候过来的；剩下的都是从太爷、老爷才开始跟着伺候的。”

“嗯。”雷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还有一件呢？”

“回老爷的话，近十年来支用簿子和各地庄子、店铺等收入俱已备好。老爷要看，我便使他们搬进书房来。这一份是按老爷的意思，将府上二十年来居家用度简录在此，只列每年世爵禄米和庄园、店铺常例进项和每年花销总账。另有老爷在任上使人送回的财货账册俱在太太那里……”

雷轩接过那张简略收支记录，眉头就皱了起来。

贾敬留下来的幕友自然是需要处理的。宁国府的人力和财力自然也需要摸一摸。人口方面，人数有些少，可用的人更少，情急之下恐怕也没办法做殊死一搏，但终归有个架子在那，大事无人可用不至于小事也无人可用。唯有这个财务……这个简略记录，一看就让人不高兴。

这份记录其实是没有计算当官时的其他收入，仅有所谓的正项收入，两下一对比所入与所出相差甚远，倘若没有那些官员“孝敬”，一干花用早就入不敷出。再查庄园、铺子的收入，竟是连年减少，尤其是贾敬祖上开府时朝廷所赐的庄园，近年所交不及二十年前一半……

按照这个收入趋势，雷轩是浪又浪不动，躺又躺不平（坐吃山空），卷又不会卷……距离结算还有十几年，要是不谋起复又没有其他财源的话，难不成就装着门面过到哪里算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