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废太子（1 / 2）
在“回府”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雷轩可谓是做到了深居简出，深居简出到了连耿氏都轻易见不到人的地步。
他仅仅是把府内的人熟悉了一遍——也就是激活【记忆碎片】——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平时不但不出门，连书房所在的院子都不怎么出。
为了不露马脚，他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罢官后喜怒无常、性情大变的人设，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最多命人取来兵刃到院子里熟悉熟悉沙场功夫。反正书房空间大，修炼混元劲的前期也不需要很大的场地；【不仁经】更是需要打坐练气，不虞空间不够。修炼的空余时间就用来看书、练字，不说恢复贾敬的水平，也得让人看不出马脚。毕竟像是字迹方面的变化等等，是很难把锅推给性情大变这个万能借口的。
同时为了不漏怯——他毕竟没有贾敬的手腕——所有能交代给耿氏去办的事情，他全交给了耿氏去办，甚至支使她递牌子进宫面见太子妃。表面是哭诉求恩典，暗自里则是避开满宫的眼线，试图给太子妃一点提醒。
太子妃出身石家，这是个在大燕建立的初期势力不小的家族。可惜到了太子妃的父亲、左骁卫汉军都统石文炳那一代开始逐渐衰落。等到了石文炳死后一年，皇帝就把石文炳的二女儿指给了太子，作为太子妃。
尽管娘家已经衰落，太子妃还是凭着个人能力在毓庆宫牢牢立足。石氏在温僖贵妃去世后到佟氏被册立为贵妃之前的这段时间，她以太子妃的身份主持了后宫事务五年多，还得到了皇帝的欣赏和夸赞。也就是说，还没成年的石氏刚一嫁给太子，就开始以太子妃的身份管理皇帝的后宫，还管的不错，一直管到了雍熙三十九年冬，佟氏被册立为贵妃为止。
因为管理过后宫，太子妃在毓庆宫内也不会是闭门自守的妇人，不知道该不该跳船的雷轩，还是选择了让耿氏去先暗示太子妃一下。
除此之外，所有需要出门的邀请，哪怕是西边的家宴，他都以身体不好、有疾在身为由推掉了，弄的当代荣国公还为此大发雷霆。
就连便宜儿子贾珍每天的晨定昏醒，他都给暂停了，还把他交给耿氏抚养。因为贾珍生母是个丫鬟，早已病故，一直养在最受宠爱、出身江南的王氏那里。而王氏性子柔弱，明显对其疏于管教。雷轩看这小子不顺眼，干脆交给耿氏，要求严加教养，要么滚去族学里念书，要么滚去习武，别整天在丫鬟身边厮混。
靠着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猛肝，混元劲虽然毫无寸进，毛笔字却暂时摆脱了狗爬，【不仁经】却在每月只能服用一次的月华丹的帮助下突飞猛进，短短两个月内连续破关，一口气修到了第三层。
稍稍有些志得意满、觉得能在一年内达到初步目标的雷轩却突然收到了一个噩耗。
太子被废了。
太子被废了？
这个结果看似一块石头落了地，却又带来了更大的疑问。
这位五十多岁的皇帝所废除的，是不到两岁就被立为储君的皇室继承人。三十四年的时间，已经可以让不止一代人对太子的地位形成一种固有的印象，就像习惯于当前这个皇帝坐在君主之位上一样，太子是太子也近乎是一种牢固不变的认知了。
于是当收到了消息的耿氏把雷轩从床上叫醒的时候，自任务中里得到了信息的他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
对于太子出事，他早有预感。无非就是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退场罢了——
废太子的起源，在于皇帝行围时，皇十八子突发疾病，焦急万分的皇帝看到太子无动于衷，顿时大为愤怒，偏偏太子还和皇帝顶嘴，说了些类似“塞外苦寒，就不该带十八出来”的话，惹得皇帝暴怒。这几乎是公然指责皇帝是导致皇十八子生病的罪魁祸首，随后，太子就被皇帝下令看管起来。
等到返京途中，皇帝又发现太子在夜晚靠近他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便立即怀疑太子可能要“弑逆”，立刻召集大臣宣布了废太子的决定。随后，各位显贵的门人们便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了京里。得到消息的荣国公贾代善又连忙派自己的长子通知自己的族侄。
耿氏一介妇人，在外面的消息来源不算多；雷轩闭门自守了这么多天，加上已经丢官罢职，宁国府在外面的消息来源也变得不太畅通起来。所以，当闻到了夤夜前来的贾赦身上的酒气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没有喝多了漏掉什么细节吧？
太子的叔祖父全家被圈禁之前，势力处于巅峰期的太子没有谋反；太子的叔祖父全家被圈禁之后，实力大减的太子没有谋反。而是等到八卫都统、参领、佐领被清理了一个遍，贾敬、凌普等人事发，连内务府和领侍卫的管事都换掉了，朝廷内外几乎没有明面上的太子党羽之后，太子才想要谋反？
那站在太子党的立场上，雷轩还可以辩称那是儿子在老子的帐篷外面徘徊，想要给老子道歉呢！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追问贾赦，关于太子谋逆一案的证据，除了皇帝口述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证人、哪怕是太子携带的凶器？倘若光凭皇帝口述，不就成了小仙女的性转版——老仙男吗？即“抛开事实不谈，太子就没有一点错吗？”
然而，看着这个还自小就沉溺于酒色中的便宜堂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的样子，雷轩摇了摇头，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打算。
再重新确认了一遍，确定了这个消息不是便宜堂弟酒后乱传之后，他干脆的打破了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但迈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甚至跑出了宁国府——应便宜族叔所求，过府一叙。
正好贾代善所住的地方交通也十分便利，就在荣国府角上，与街道相连，进出十分方便。雷轩遂与贾赦等人各自乘车，出门望荣国府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绕过了荣国府，从另一条街上的小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