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捌28(1 / 2)

“还是没有醒吗?”卡米尔透过监护室外的玻璃看着病床上被包围在各种仪器里的颜子衿,面上满是愁容的看着身边站着的格拉夫教授的学生“这都是第三天了,她情况究竟如何?”

后者将怀里的夹板递给她“患者目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那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卡米尔仔细的看着夹板上记录的数据“和术中心脏骤停有关系?”

“体外循环机差点失效的手术不多见呢。”身边的医生尽量说得很轻描淡写“就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卡米尔没有接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她肤色很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喻笙。”喻玲莎敲门走进房间去,将手里的护照递给他“都准备好了吗?”

童喻笙接了护照,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喻玲莎坐到他旁边“今天还去冰场吗?”

“不去了,我想休息一下。”他站起身来将面前的金牌收进柜子里“明天就出发回多伦多。”

“最近子衿又有外出救援任务吗?”喻玲莎看着他的背影“比赛的行程安排你发给她了吗?”

童喻笙修长的手指勾在柜子门把手上,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分手了。”

喻玲莎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双手很不自然的垂在身侧,随即她走过去将满脸泪水的童喻笙抱在怀里“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子衿和我就奥运会的事情发生了一点争执。”童喻笙懊恼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我告诉她要为了奥运会放开她的手了。”

喻玲莎闻言推开童喻笙“儿子,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想过子衿的感受吗?”

“我想着这几年总是害她难过,当时觉得做这个决定是对的。”童喻笙说着话,泪水打湿了脸颊“可是她却替我磨好了备战的冰刀。”

“你以为她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去替你磨的冰刀?”喻玲莎一巴掌甩在童喻笙的脸上,手也因为气恼而有些颤抖“你放开她的手是对的,子衿能遇见一个比你更好的人。”

楼下的童绫喻刚与丈夫放下东西到客厅坐下便听到楼上的响动,她讶异的看向闻声从书房出来的童楚利,后者摇了摇头,是怎样的愤怒才能让一向温和的妈妈第一次对弟弟动手?

“妈妈。”童绫喻挺着肚子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开口叫了一声喻玲莎“我和泽铭过来给喻笙送行。”

“绫喻啊。”见到女儿开门,喻玲莎收拾了情绪上前扶住她“大着肚子就不要爬楼了,医生说你这一胎本就还不太稳。”

“没事的,医生不也说了要适当运动嘛。”童绫喻握住母亲扶着自己的手冲她笑了笑“许久不见喻笙,就让我和他单独说说话吧。”

喻玲莎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塞了一个靠枕在她背后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童喻笙“那你们姐弟说说话,我先去准备午饭。”

“好。”童绫喻笑着点头目送母亲离开,随即招呼童喻笙到身边坐下“多大个人了,还惹妈妈生气。”

“姐,是我不好,做了错事。”童喻笙低着头没有看她,说话的声音还带一点哭腔

“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童绫喻抽了纸递给他“快擦擦,难看死了,姐姐现在怀孕了劳累家里人都不能陪你去参加比赛了,不过我想子衿肯定会去的,有她陪着你,我们也放心。”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养等我回来就行。”童喻笙点着头,没有看童绫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担心我。”

“我家喻笙一向沉稳,奥运会也要加油哦!”童绫喻伸手摸了摸他浓密的头发“姐姐和你的小外甥都会为你加油的。”

“好。”童喻笙与她交谈的兴致并不高,只是低声的回了一句就再也没了下文,童绫喻知道他有心事也没做过多停留“你先自己待会,到吃饭的时候我让你姐夫来叫你。”

半月时间已经过去了,在波士顿的一场大风雪里迎来了中国的新年,卡米尔戴着红色的帽子站在人声鼎沸的唐人街路口,端起相机留下了一张照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是去年小姑娘圣诞节的时候送给她的,唐人街她并不陌生,穿梭其中可以听到新年快乐的问候声,卡米尔依照往年的惯例点了两份汤圆,颜子衿不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所以每年的汤圆她都只吃两个,如果此刻女孩坐在她对面,那她肯定会笑着对她说“卡米尔,我们中国都说好事成双呢!”

卡米尔刚把最后一个汤圆舀起来,颜子衿的手机便响了,她接通后用蹩脚的中文打了招呼,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惊讶的愣住了“颜病着不方便接电话,我是她的导师卡米尔。”

童绫喻听懂她的话,连忙焦急的在脑海里搜索英语词汇“你好,子衿她怎么了?”

“她做完手术目前在静养中。”卡米尔想了想换做中文缓慢的说着

童绫喻闻言心头咯噔一下,许久没有缓过神来,卡米尔见那边没有说话“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谢你们,方便家属探望吗?”童绫喻面色并不太好看,对面的喻玲莎和童楚利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请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谢谢!”

卡米尔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勺子放下,想了许久才开口回答了一个好,以往她不是没有替颜子衿回复过信息,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颜子衿居然笑着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2月的风雪难得停了一天,卡米尔举着接机牌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童绫喻在喻玲莎的搀扶下从航站楼出来,随行的还有童楚利和方泽铭,几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上了车。

“绫喻,待会见到子衿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喻玲莎有些担忧的拍了拍身侧女儿的手才开了车门下去“昨天我查过资料,子衿这种情况最适合静养。”

“颜还睡着,各位暂时只能在走廊外看到她。”卡米尔的中文说得很缓慢,一字一句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请相信我们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

“还睡着是什么意思?”喻玲莎看了看身边的童绫喻,又看了看卡米尔,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睡了多久了?”

“半个月左右。”卡米尔看向电梯里的几个人“她的手术原本应该在去年11月完成的。”

“11月。”喻玲莎喃喃的念叨着“难怪时常见她脸色不好,还犯困,总是容易睡着。”

卡米尔手紧紧的扣住背包的带子直到电梯门打开才领着一群人穿梭在安静的走廊上,尽头就是重症监护室,颜子衿身上插满了管子被一堆仪器围在病床上,氧气罩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心电监护仪上弯弯曲曲的线显示着她的心跳,一行人的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喻玲莎扶在玻璃窗上的指节发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童楚利扶住她肩膀安慰的拍了拍,童绫喻坐到附近的椅子上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方泽铭在边上握着她的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