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曜圣体，昊天皇子（1 / 2）
云蔼起伏，苍茫朦胧。四境所顾，皆是雕栏玉砌，一片霜皓似雪、圣洁如月，宛若天上人间，令人如若坠进似梦般的幻境。
宛若羊脂般净美淳厚的白玉阶辽阔而龙骧，色泽温润明媚、不染尘埃，如矫健的游龙般蜿蜒向下，磅礴大气、仙泽四溢。
上空，是好似近在咫尺般的耀眼清天。
那轮悬于东方的金阳，浑身散发着灼热的烈光，宛若洒下一片如辉的赤芒，将身下此起彼伏、叠嶂苍茫的大片雄奇巍峨高峰峻山，都沐浴在宛若烈焰般的浓郁海洋中。
墨修竹身形萧索，孤寂成影，挟着无尽的失意与落魄，仿佛飘荡的无主幽魂般走在白玉阶上。
他一双眼眸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光辉与色彩，一片寂淡黯然，宛若陨落的流星。紫色的落寞身影，在朦胧的云雾之中，显得有些悲凉，仿佛成为了这里最后的一抹明媚光色。
忽然，下方白玉阶上，层层云雾四逸，迎面走上来两个人。
那是两位青年。
一位身着墨色道袍，乌发束冠，面容清俊，身姿勃发，笑如春风。
另一位身着赤红火衣，墨发披肩，眉眼清逸，唇红齿白，神貌昂然，头角峥嵘。
乍看而去，自二人穿着打扮、不凡面貌，与那由内自外散发出的飘逸清隽气质来看，便可知这二位不是常人也。
此刻这二人正谈笑春风，举手投足之间，尽展露不凡与大气，似是非常高兴。
“九皇子殿下，您这回可谓是在这次入门考核之中，引起了非凡的轰动啊。竟然是觉醒了千古难寻的‘九曜圣灵体’，就连赤煞云峰的峰主都被惊动，主动降临皓白大殿，想要将你收为亲传徒弟。”
“不过令人惊诧与惊服的是，九皇子居然婉拒了赤煞真人的收徒，转而竟拜入我九霄叱峰，真乃是我九霄之幸。”墨袍青年眸若朗星，笑颜温和。言辞之间，极尽叹服与喜悦。
“哈哈，苍师兄言重了。”
赤衣青年摆了摆手，而后笑道：“二百年前，我昊天皇朝遭受了有史以来最重的一次劫难，险些使得我朝灭亡。”
“幸得皓白剑主携其三位弟子……也就是今日的九霄真人、玄符真人、钟灵真人，一同扫荡妖魔，才致我朝脱离祸海，才可复往日之昌盛。”
“那时，我朝北有大妖群起，南有魔教复燃，两者连纵一气祸乱之下，致使我朝民生苛艰、朝野沸腾，纲政一度混乱不堪。”
“其中九霄真人，在那时已迈入涅槃之境，一人一剑扫平我朝北部大半妖魔，令我北部子民得以自滔天祸海之中解脱，可以说是我朝的恩人！”
“其留下的绝代风华与英勇事迹，至今还在我朝传诵。尤其是边疆的北境地区，几将其奉为神明，建有数尊祠堂庙宇将其日夜供奉！”
说到这，赤衣青年眸中渐渐升起一抹仰慕，继续开口道：“而我自小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与母后在北境蜗居，耳濡目染之下，无论是对真人还是对九霄叱峰，都是极其仰慕与神往的。”
“只是此前我修行一途上苛艰平庸，这份仰慕与神往，也只得深埋心底。”
“直至今日，自从我三日前听闻皓白剑宗广向天下招收门徒，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仰慕与神往之情，鼓足勇气，跋山涉水，从昊天皇朝赴至剑宗，不求能够加入九霄，只求能够远远观其巍峨岿然之玄妙神貌，便可无憾。”
赤衣青年眸间浮出一抹期冀，极为真切。言语中，尽是对九霄叱峰与九霄真人的仰慕之情。
“只是不曾想，我竟在入门测试之中，觉醒了千古难寻的‘九曜圣灵体’。实在是昊天仙逝多年的皇祖们见我可怜可悲，以此降下的莫大福泽，垂怜小皇。”
赤衣青年神情嗟叹，如耀阳般璀璨盛辉的眸中，浮现出一股苦尽甘来，与难以抑制的激昂之意。
“哈哈，九皇子天资本就卓越超绝，先前只不过是明珠蒙尘，致使泯然世间、庸碌凡类。”
“此刻终跃龙门，足以平步云端、道途深远。福泽想必有圣体之加持，今后更是深厚有佳，常人艳羡难及……我想若是殿下此刻回朝，定然会被立为太子，此后一言出，万人从！”
苍师兄俊颜生辉，不胜赞羡。
“此次九皇子加入九霄叱峰，因身具圣体，说不定会被峰主大人收入门下，所以以后还得请九皇子……多多关照一二……”就在这时，苍师兄眼眸微光一闪，忽而笑道，话语中蕴涵着一股深意。
“苍师兄言重了。九霄真人在十九年前便放下过话语——再不收徒。其言若千钧，万山衡重，即便此刻小皇身具‘九曜圣灵体’此般玄奥之禄泽，也不敢做这番妄想……”
赤衣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眸中带着抹深深的遗憾，负手叹息道。
苍师兄当然知道九霄真人不会再收徒，故而先前之言不过是恭维抬高其罢了，此刻故作遗憾地叹了叹气，仿佛为其深感不甘。
两人一边谈论一边走着，似乎是因为神情太过专注致志，根本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墨修竹。谈论间所吐话语毫不避讳，被墨修竹尽收入耳畔。
他脚步微顿，目光如电，看向那二人，眼眸渐渐深邃，如蕴含了星辰，充斥着深远的玄奥。
“九曜圣灵体？”
“此般体质，乃是天下之间，名缀前茅的圣体。千古难寻、世间罕至，可谓是神玄莫测，独树一帜。据说上一次出世，乃是一千年前的北雍，不曾想今日，竟在皓白剑宗出现了……”
“并且身怀此体之人，还加入了九霄……不知师父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与决策。”
墨修竹脑海中闪过众多古籍之内对于‘九曜圣灵体’的万般介绍与千般赞羡，心中不觉涟漪荡漾，生出层层波澜，为其深感玄异。
而此刻，随着三人的愈加接近，苍师兄抬头之际，不可避免地发现了站在白玉阶上端，静静俯视着他与九皇子的墨修竹。
两人目光相互碰撞，苍师兄当下神色一怔。
而后止下脚步，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抹戏谑，挑眉道：“我道除却峰主大人外，谁人能够随意进出此地。此刻定眼一看，原来是墨师弟。不知墨师弟来此，所谓何事？”
“哦，对了，听说你今日晨时又与赤煞云峰的弟子切磋了道法武技，可惜最后狼狈惨败，难道……又是来找峰主大人疗伤不成？”
九皇子见苍师兄停下脚步，神色一怔，不明所举。但听闻苍师兄之言后，便随之一同停下，循着其此刻略带戏谑与嘲讽的目光，抬头望去，看见了墨修竹。
并且在听到了苍师兄后面所言之时，他眼中闪过抹异色。
脑海中结合苍师兄对于墨修竹的称呼，与此地乃是九霄之顶，闲杂人等不可迈入半步左右，他心中自然而然地诞生出一个可能与想法，眸光渐渐幽深莫测。
察觉到这位墨袍青年言中蕴含的戏谑之意，墨修竹眼神渐渐冷冽。
淡淡瞥了其一眼后，察觉到其身上所散发而出的筑基气息，眸光微凝，却还是毫不留情地冷漠开口道：“你是何等身份？我来此所谓之事，何须向你禀报？”
“不知所谓！”
言罢，他一拂衣袖，冷漠如霜，衣袂飘浮间，便要离去。
他并不认识此人，但是显而易见，此人认识他。
并且其开口便是戏谑嘲讽之言，足以见其对他身怀恶意。
他当然明白此恶意从何而来，无非就是妒恨他的身份。此般人在峰内他见得多了，所以并不想与其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故而想要直接离去。
“你！”
苍师兄眸中闪过一抹愠怒，在此刻紧紧攥住了拳头。但考虑到此地乃是九霄之顶，不能于此地与墨修竹大起争执，于是便将心中的怒气生生忍了下来，冷哼一声后，一拂衣袍，便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九皇子眉峰微微挑了挑，目中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光芒，没有说话，随着苍师兄一同迈步上前。
而就在墨修竹与他二人要擦肩而过之时，九皇子忽然绽开笑颜，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地微微抬手拦住了墨修竹，注视着其冷淡扫来的眼眸，微笑开口道：“这位师兄难不成就是九霄真人惟一的弟子，墨修竹？”
苍师兄脚步顿住，有些诧异九皇子为何做此举动。但没有阻止，而是静待一旁静观其变。
墨修竹双眸目光如两道冷电般寒彻与慑人，与九皇子温和如旭日清风的目光相互辉灼。
他冷淡看了眼此刻其拦在他身前的手，眉峰微蹙，双眼似乎蕴涵一股莫测的深意，道：“正是，不知你是何人？”
九皇子哈哈一笑，收回手臂，拱手道：“我是昊天皇朝的九皇子，秦夙。不过我已拜入九霄，师兄可称我为秦师弟。”
墨修竹见其态度温和，举止谦逊，便也收了内心的冷漠之意，态度稍缓，随意拱手道：“秦师弟身具‘九曜圣灵体’，道途长远，璀璨生辉。愿拜入我九霄，实乃幸事。相信我师父，也会为此感到欣慰的。”
“不过我还有事，便不多与师弟相谈，待之后若有时间，再互叙旧，再见。”
言罢，墨修竹刚想走，秦夙却再次抬手将其身形拦住。
墨修竹脚步微顿，眼神渐渐凌冽，目光扫去，冷然道：“秦师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夙一阵轻笑，笑中仿佛含刀，眼神此刻渐渐锐利，颇有深意地开口道：“早便听闻九霄真人于十九年前，收下了一位亲传弟子。自此之后，便言道永不收徒，可谓是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