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10(1 / 2)

我走进厨房,点上炉灶,摆弄起大大小小的的锅碗瓢盆,开始为自己准备早饭。从橱柜中拿出几个蘑菇,切成块,我又拿来了两片培根,把它们一同放进锅里用油煎炸。待灰白色的蘑菇表面变得金黄,原本平整片状的培根逐渐卷曲,我将它们夹出,打了颗鸡蛋在锅里,透明的蛋液在触碰到锅中热油的一瞬间变成白色,不一会儿就可以食用。我摆好盘,撒上胡椒,将其端到餐桌上,再配上面包、番茄豆子罐头和一杯早晨的热茶,就是顿丰盛的早餐了

因为今天比较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所以我没有风卷残云地迅速解决,而是慢慢悠悠地嚼着咽着。我还尝试学着歌德的样子,假模假式地做着各种餐桌礼仪的动作,可到最后不仅没有歌德的优雅,反倒都是装腔作势之感,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不得不就此作罢。

蘑菇的量不算大,几口就被我吃完了;培根和鸡蛋这种荤菜自然要慢点享用,番茄豆子用来就着面包吃,如果噎到了,就喝两口茶来通通嗓子。虽然有刻意地吃慢点,但我还是在十分钟就基本上吃完了早饭。还剩下一小块面包,我用它擦了擦盘子,使其沾上残留的番茄汁,然后再塞入嘴里吃掉——就算是一点也不能浪费,盘子中的食物不应该被剩下,这才是从歌德那里学来的最深刻的道理。

我擦了擦手,接下来干点什么呢?那就把昨天晚上洗好的衣服晾了吧。喝完最后一口茶,我站起身,走到厕所,拿起了被我放入洗好衣物的水桶。我提着它走出门,此时外面正刮着阵阵温暖的小风,晾衣竿上的衣服在风中摇曳着,它们已经晾好了,是时候该换一波新衣服上去了。我一件件将它们收下,再从桶中拿出洗过的湿漉漉的衣服,给这两种衣物来了波“换家”。

干完了活,我没有急着回去,邮差一般会在这个时候来送信,没准儿今天就会有我的信送到呢。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伴随着一阵自行车的铃声,镇上的邮差骑着车向我驶来。我向他招了招手,他也对着我点点头,可令我失望的是,他看上去并不像是要停下的样子。最终,他骑过了我的房子,顺着门前的小路向下一栋房子驶去。还是没有信啊…这也没什么办法,我提起装衣服的桶,准备回到屋子里去。

“喂喂,罗伯特!别急着关门啊。”

就在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房门时,一个清脆的女声自我身后响起。这是个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转过身,只见一位亚麻色头发的高挑女人出现在了刚刚邮差驶过的小路对面。她内穿一件深灰色长裙,外面披着件棕色开领大衣,遮阳帽盖住了盘起的头发;她一只手提着一个黑色铁皮箱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牛皮小包,腋下还夹着一个扁平长条状的盒子。从那结实的身材以及朴素又不失时尚的装束来看,她一定是位自主且能干的女性,这我十分清楚。

“…姐?你怎么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是的,我没看错,眼前的女人正是我的姐姐罗莎蒙德,也就是我一般称呼的罗莎。

“怎么了?你觉得我来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罗莎走过小路,来到了我的面前,半开玩笑地问到。

“不不不,姐,我没有这么想,主要是你的工作这么忙,平常也没有太多空,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边说着,边放下手里的桶,从罗莎的手里拿过了铁皮箱子和长盒子,只留下了她的那只小提包。听到我的疑问,空出手的罗莎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她伸出手,在我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呀…难道我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能来看一眼我亲爱的弟弟吗?我这两天没啥事,就想趁着这时间回来探望一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说罢,罗莎拿起被我放在地上的桶,对我使了个眼色,

“咱们别在外面唠叨,进屋里说话吧。我可是赶的大早上的火车,折腾了一路到多佛尔,现在还没有歇歇脚呢。”

“嗯,来,走这边。”

我和罗莎一同走进了屋内,上次与她的见面还是新年的时候,相隔的时间不算长,如果放在过去,别说是见面了,就是往家里通个信都得跨过大半个地球,送上一两周才行。

“呼——真是累死了。”

罗莎把水桶放下,摘下头顶的遮阳帽,脱掉外套,将它们与自己的提包一同挂上衣架,然后也没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直接小跑进客厅,一头躺倒在了沙发上。扬起的深灰色裙摆在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曲线,最终落在了她膝盖上方大腿的位置。

“姐,咱都不是小孩儿了,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我跟着罗莎的脚步走进客厅,把她的那两个大行李放在地上。罗莎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随便地理了理裙子,使其显得不那么皱巴。

“有什么关系?虽然我现在搬到伦敦住了,但这也是我以前的家啊。平常去工作要正襟危坐,还得注意形象,在家里又没人管,随意一点又没什么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不合适啊,我还在这儿呢,要是让沃波尔先生看到了,他得怎么想?怕不是要把我给揍一顿。”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向罗莎示意到。罗莎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不光没有拉下裙子,还动了动双腿,直接翘起了个二郎腿,

“沃波尔?我可不在乎那家伙咋想。再说了,有我在这儿,他还敢去管你?反正你小时候又不是没看到过。”

姐啊…我苦笑了一下,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有一说一,我并不讨厌罗莎这样,她自小就是这种大大咧咧却又十分靠谱的性格,就是长大了,拥有了工作,她也没有因繁忙的工作和复杂又冷漠的社会所改变,仍是我记忆之中那个活泼又热心的大姐。不受别的事物影响,只是保持自己吗…作为父母口中的“优秀榜样”,罗莎从小到大教给了我许多道理,可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都教不会,也是我怎样都学不来的。

“对了,姐,你吃早饭了吗?”

“早饭?我在来之前凑合吃了点,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想如果你没吃早饭,我可以现在给你去做一顿,毕竟我也才吃完没多久,厨具之类的都还没收呢。”

“啊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你之前不是给我写了封信,说要向我请教怎么做饭吗,我自己总结了一下我的食谱,给你带过来了,就放在我那个提包里。”

罗莎一拍大腿,想从沙发上起身去拿,我连忙制止了她,说到:

“你就好好歇息下吧,等过会儿我去拿就行。”

“那你可别忘了啊,我就是这样,原本想给你寄过来的,结果不知怎的就把这茬给忘记了,结果到现在才给你拿过来。”

说到这里,罗莎看向了餐桌上已经使用过的的餐具和空盘子,

“不过拖了这么久,我想你也不太需要了吧。”

“那可不行,我现在这做饭的手艺,虽有一部分是学自格林娜大婶,但更多的…是自己悟出来的,实在谈不上好,和你的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噗,你这小嘴真甜。那你的好意我就心领啦,早饭我虽然没吃太多,但肚子也不算饿,就不再加餐了。”

突然,罗莎一转话锋,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欣慰神情,

“其实…当我收到你寄来的信时,我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你真的不常往家里写信。明明在退役后,你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才对,可你就像是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哪怕在过节回家住的那个月里,也仿佛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不像过去那样放得开了。所以,当我看到你在信里阐述你的生活,还向我请教你过去不曾关注过的新事物时,我是真的从心底感到开心,罗伯特。”

“姐…”

我低下了脑袋,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去面对她的关心。

“有的话并非是我不想和你说,而是…我不能说。爸妈也是,我真的不想让你们,让你们…”

“…不想让我们感到担心是吧?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心中有些话、有些东西不能被轻易说出来,但又不希望我们因此而一直惦记着你——我完全可以理解,这没什么奇怪的。”

罗莎…作为一个家庭教师,她对像我这种“问题儿童”的内心把控得一直很准。

“话说,虽然挺高兴的,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想到了什么才打算要精进自己的厨艺了呢?”

罗莎坐了起来,她好奇地歪着脑袋,一边看着我一边问到。

“没想到啥,就是…怎么说呢?人闲的时候,就会想干点事来消遣一下时间,比如做家务啊,还有做饭这类的。再说了,总吃罐头也会吃腻,还不算太健康,你就当我是想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吧。”

我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厨房的方向,没有与罗莎的眼神接触,避免自己再找借口时露出的破绽被她发现。不过似乎是我多虑了,罗莎听了我的解释,非但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反倒还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

“不错不错~终于想到要为自己的健康着想了,以前就跟你说要少吃什么罐头食品了,里面一堆添加剂!”

说到这儿,罗莎环顾了下周围,接着说到:

“看你把这里收拾的,离开了那么久,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呢。印象中这老房子真的挺破的,搬走的时候还在里面扔了一堆杂物,结果现在都让你给清理成这副干净的样子了。这么一看…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嘛。”

“也算不上不错,不过清理老房子确实下了我一番功夫。我刚搬回来的啥时候,这房子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进过人了,那灰尘积的可是厚了,我扫了几个小时才完全清洁完;至于原先的那堆杂物。我把它们搬进咱俩小时候住的房间里去了,现在我住的是爸妈他们的房间。”

收拾这老房子确实不容易,但和打扫歌德的别墅相比还是稍逊一筹,我在心里想到。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

罗莎从沙发上站起,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使其恢复了原本的平整,

“你介意我在房子里四处看看吗,我不会乱动你隐私的东西的,如果实在不放心,你跟着我来也可以。”

“当然不介意了,你不是说了吗,在自己家里是不用在意这么多的。”

听我这么说,罗莎笑了笑,只见她在客厅里左看看,右看看,在客厅看完又走进了厨房,就连厕所都要刻意看一眼。考虑到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来过这里,对这栋房子的许多记忆还停留在童年时期,这种表现…也算不上多奇怪吧。在大概看了一圈后,罗莎走向了最后一间没有被看过的房间,那就是我的卧室,但她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回头看向了我。

“我说,罗伯特,这里我就不能随意进了吧。”

“没什么,这就是…普通的卧室而已,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不行不行,随便进别人卧室,哪有这么不体面的?你不是说了吗,咱都不是小孩儿了,要注意一些。”

说出去的话像回旋镖一样砸到了自己头上,没办法,我只能离开沙发,跟在罗莎身后,作为房间的主人去陪同她。伴随着“咔嚓”的开门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正如我所讲,这房间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十分常见的普通卧室。不过,要说完全没有也不算准确,在被锁起的床头柜中有着一大堆钞票,其数量多到若是被罗莎看见,恐怕会毫不怀疑地认为我去抢劫了银行的程度——当然,她应该也不会看到就是了。

“哦?这是…?”

罗莎指了指床头柜上面,一张皱皱巴巴的钞票正静静地躺在上面,那是之前被我拿出来的,应该是忘了将它放回去。

“怎么还这么多褶皱啊,钱这种东西可得好好保存。”

罗莎拿起钞票,用手将它捋了捋,然后交给了我。我接过钞票,对半折了一下便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说到钱,那个…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找的究竟个什么样的工作啊?你之前回家的时候也没和我们明说,就是提到待遇不错,赚的不算少,空闲时间还多。可是这种活儿,至少我印象里是没有几个的,所以我现在想打听打听——倒不是你姐多疑,罗伯特,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我能帮你介绍工作,咱不能干些不道德的,或是违反法律的事啊。”

罗莎的语气中能听出一丝担忧,她向前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出卧室的道路,看来是非得逼我说出这问题的答案了。看来还是被怀疑上了,不过没关系,由于我料想过别人可能问起我的工作,所以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的话。

“姐,违反法律的事我肯定是不会做的,我的工作嘛…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太方便说,我给多佛尔的一个有钱人当马车夫,不过不是一般的马车夫。那个人的妻子几年前去世了,他为了维持自己专情的人设,对外宣称自己一直在守寡,但其实还是在外面找了一个情妇。碍于大资产家的面子他不方便正大光明的去找她,就只能雇人找时间偷偷的送他去幽会——而被雇的那人那就是我了。”

“…这是真的吗?”

罗莎皱了皱眉,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我的理由。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斯科菲尔德家那里看看,去赴会的马和马车还在他家的马厩里存着呢。因为一周只需要跑一趟,时间也比较固定,所以除此之外的时间就都是空闲的了。”

虽然这个谎言不算多好,但至少能让所有会被怀疑的点都得到解释。听完我的话,罗莎叹了口气,将身体从卧室的门前挪开,

“好吧,虽然确实不是什么方便说的好工作,但既然是你选择的,我就不多加评价了。”

我也不想去骗自己的姐姐,可是没办法。况且…比起这个借口,直接说出真相反倒更可能让罗莎认为我是在开玩笑,毕竟现实嘛,总是比故事要荒谬。

“不过我好心提醒一下,这工作肯定是需要保密的。我不会说出去,但你也要注意别被别人发现了啊,尤其是别把相关的东西放的那么明显。”

“你是指马和马车吗?老约翰和格林娜大婶没怎么打听过的。”

“我不是指这个——窗台上的手帕,不是你的吧。”

窗台上的手帕?啊,是歌德的那张!它放在那里这么久,我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也没怎么注意到:原来如此精致的它在我房间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它不是那个…额,我是说,它确实不是我的,但也和我的工作没有关系。”

“不是你的,又和工作无关,那它会是谁的呢?”

说完,罗莎坏笑了一下,她走出卧室,回到了客厅之中。

“是谁的…我也挺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小声地自言自语到,然后也走进了客厅,此时的罗莎已经躺回到了沙发上,似乎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

“姐,你的那些行李,要不我帮你把它们放进卧室吧。你要是在家里过夜的话,就住我的卧室,我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不,不用那么麻烦,”

罗莎摆了摆手,

“我明天还有些事,所以今晚就要坐火车回去,虽然很可惜,但过夜的事就算了。不过行李倒是随你的意,毕竟它们本就不是我的,是给你的。”

“给我的?”

我走到玄关处,把铁皮箱子和长盒子拿进了客厅。给我的?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是你的海军礼服和佩剑,打开看看吧。”

我蹲下身,打开了那个铁皮箱子,里面装的确实是我的全套礼服,那另一个盒子里大概就是佩剑了。

“我记得…它们已经被我拿到二手市场卖掉了,难道你把它们买回来了?”

“这不是你的旧礼服,你摸摸面料,这些可是新定做的。”

“新定做的?可是我已经不在皇家海军了。”

意识到了我的疑惑,罗莎解释到:

“这个不是我们给你定做的,是…是乔治,应该是你刚拿到上尉军衔的时候,他偷偷地去萨维尔街的裁缝铺给你定制的,做好之后送到了格林伍德家。他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正好赶上了那段时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罗莎的脸沉了下来,她同样是乔治非常要好的朋友,当得知他在南非的死讯时,罗莎的悲伤并不在我之下。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想让她知道我内心中的纠结。

“你之前回家时我应该和你说过,格林伍德一家不久后将要离开,从本土搬到加拿大。所以他们这些天来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家产,然后就发现了这套礼服,将它送到了我这里。”

我抚摸着铁皮箱子中的礼服,心中五味杂陈,这居然还在是那之前的…我…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收下它。我盖上箱子,摇了摇头,对罗莎说:

“它不应该属于我。”

“不属于你,又会属于谁呢?”

罗莎改变了自己在沙发上懒散的姿势,她看着我,眼睛中却看不到哪怕一丝责怪的神色,

“我还记得,当你刚从海军学校毕业,成为候补军官的时候的那一天,你是那么意气风发,可到了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是什么改变了你?我思考过这个问题,乔治的死对我们打击都很大,但你觉得,看到现在的你,他又会作何——”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知道,他一定不会喜欢。”

“…”

“…”

我和罗莎都陷入了沉默,这回我没有再躲避她的眼神,而是与她对视着。时间就这么在无声的氛围中慢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罗莎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从沙发上起身,我也随之站了起来。

“姐…我很抱歉。”

我意识到自己确实说错了话,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关心自己的人?那还是我的姐姐,难道…难道那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罗伯特…”

罗莎睁开了眼睛,无论她之后说什么话,指责我,或是骂我,我都会欣然接受,都不会再做出反驳,可她却没有。

“…”

罗莎快步走到我的身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她的臂弯是那样的有力,柔软又温暖的胸脯像是要将我紧紧包裹在其中一样,我能感受到她心脏的快速跳动逐渐被缓慢又充满力量的跳动所取代,我自己亦是如此,整个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下放松了下来。我调整了一下自己已有些紊乱的呼吸,轻轻地对罗莎说到:

“…不仅仅是乔治…罗莎,我在海军待了七年,刚服役时我还会晕船,而现在,怕是在海上倒立都不会吐了——总有些事,是会由内至外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

我斜了下眼睛,瞥向罗莎的面庞,她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眼睛仍望向前方,似乎并不是在和我的外在,而是与那名为罗伯特的内心对话般。

“…嗯,罗伯特,我说过,我能明白你不想诉说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不会强迫你去面对心中的伤痕,但我的身边有爸妈,有沃波尔,可你…你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诉说自己的内心。我希望,你也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人,哪怕不是我,我也会为你祝愿。”

“我会去寻找的,谢谢你,罗莎…姐。”

“这样就好。”

罗莎的表情变回了往日活泼的笑容,

“话说,你还要这样占我便宜多久啊,这时候咋不说不合适了呢?”

“抱歉——!”

罗莎松开了手,我连忙后退了两步。罗莎托起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的窘迫。

“至于这套礼服,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好吧,可是在放我这里,是真的没什么用,恐怕只会慢慢地积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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