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上京26(1 / 2)

上京,萧国的政治中心。亦是历朝历代所选的都城,据说龙脉之首,信则有不信则无,哪敢不信?

即便有不信的,各种形势下,也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建立一个国家的中心。

这里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旅人,旅人所携着故里的特色,为这千年古都添上韵味。诸多世家也在此留了府邸,低眉顺眼观天子掌权。

近来春闱,两年一回才前来的科举学子来往。含着乡音的官话,在上京读书人最多的金玉楼,吟诗作画,有欲要攀上朝中权贵,就会抓住这个好机会。但距离春闱开始,还有十日,这金玉楼也少有学子前去。

“见过主子。”一灰衣发已半白的中年男子立于皇城外,接过帷帽女子手中的驴绳和她身上的书箱。

温遥清解下帷帽,给了那人,微哂道:“先带回府,过几日我便回去了。冯管事,扫撒好院子。”

管事垂下头,欠身:“是,小人定会做好主子叮嘱之事。”

她拎起鞍上的包袱,持着袖中所藏的令牌给了守卫看。那守卫躬身请温遥清进去,这位记不得没见过,只要认得那铁牌子,那可是贵人。

“奴才见过温大人,大人万安。”无须的宽胖中年持拂尘公公迎笑对温遥清拜下。

温遥清颔首,做辑,公公赶忙拦着,赔笑:“奴才不敢受大人的礼,大人请。”

“蒋公公也一道去吧。”温遥清招请蒋公公一起,“冯管事,回去吧。”

冯管事作礼,便牵着驴子背书箱加紧走了。温遥清见冯管事走得快,便拉着蒋公公一起去皇宫。

“公公,陛下近来可还好?”

“回大人,近来陛下甚少活动,除去在批阅奏折,也只于娘娘、太子两位殿下一起。”

温遥清面色不改,继续说:“陛下懈怠不少,殿下那边无人看着?”

“亲王殿下是陛下叫走的,您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性子。”蒋公公无奈,“可是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也就您几位能说得动陛下。”

这人点点头,摸出手中的戒尺摩挲:“敢问公公,教考官员何时起?”

蒋公公躬身前走,道:“三日后,对了大人,七日后春闱许是要您一起做监考。”

“多谢公公。”温遥清摸出一碎银子,蒋公公大方收下,两人互相闲扯,就到了皇帝处理政务的定心殿。

“温尚书到!”一小公公扯着嗓子大喊。

温遥清大步入了殿内,皇帝墨逾白在一堆奏折中抬头,随意挥手让温遥清免去拜礼。温遥清微微躬身,看着上首的墨逾白圆润不少的俊脸,手中的戒尺握得更紧了。

“你们先下去吧。”墨逾白放下笔,赶紧轰走殿内的太监们。

蒋公公心中了然,咽下笑意,领着一众小太监们合上殿门。

墨逾白尬笑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别这样看着我,说真的,这两年确实懈怠不少,我有原因的。”

“说说吧,什么原因。”温遥清端坐在早就准备好的太师椅上,仰视着皇帝,“师父可是告诫过你,先帝也是如此劝解过你的。少时的圆润,陛下忘了吗?”

“没有,没有。”墨逾白打着哈哈,“这两年日日忙着呢,大年节也在处理公务,劳累不停。哪来的空习武,对吧。”

“是是是,对对对。”温遥清敲了敲戒尺,“怎么有空去穗念和幼子那?我曾说过,陛下也不记得了?”

墨逾白沉默片刻,叹气道:“没忘,但怕人怀疑到这点。”

温遥清蹙眉:“叫人改改风言风语便好。怎么这点都做不到了吗?师父叫我看着你点,什么时候畏首畏尾了?”

“哪有。”墨逾白委屈,“四方牵制现如今岌岌可危,北穹、南央怕有联合之势,那边许是有殃。我可不敢在此怠慢,你不是不知。”

温遥清还不知道墨逾白什么心思,她手中掌握的还不知道?她一站起来,墨逾白早就准备好,熟练翻窗就跑。

墨逾白熟手抢过离他最近侍卫手中的刀,把开了刃的刀顺手丢了,扛着刀鞘溜了。温遥清跟上墨逾白的脚步,离墨逾白的定心殿最近的侍卫,是见过温遥清,他们见怪不怪站着岗。

出于对皇宫的认识,墨逾白躲得快,但温遥清恢复得好。把持着距离,墨逾白、温遥清一前一后在皇宫屋檐上到处飞。墨逾白不弱,就是甚少联系,这两年生疏不少。轻功内力也是不差,有天赋是不在他人之下。

顾行燕曾对三位皇子皇女们评价,一现在的肃亲王墨凌洲,这位可做开国之君;二则当今皇帝墨逾白,为盛世之才,不可多得能创造盛世的明君;三为重回皇室的易安公主墨云昭,能忍且胆大心细,是逆转乾坤的大才。

温遥清信任自己师父,她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墨逾白能够宽心温遥清的冒犯,不只是自幼相识的缘故。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好了,停了吧。”两人追赶了几里,温遥清主动叫停了墨逾白。

彼时,温遥清和墨逾白就站在一处冷清的宫门内,这两人就开始交谈一些不方便在定心殿的话。

“南央确实是要联姻,你们兄弟妹定要牵进去。这点南央也不是第一次使了,那北穹嫡公主早几年去了。”温遥清带来了确切的话。

墨逾白手收袖里,低垂思索道:“看来确实了。不过我是不能,反倒是兄长和阿昭会受了难。西北可汗,遥清你说会像你先前说的那样再做那事?”

“保不齐……会用。”温遥清揉了揉眉心,“能使的手段也就那几样变着花来,朝中那几个需要我去处理吗?”

“半月后再慢慢处理,对了,梁州州府和哪个有牵连?那几本关于梁州和要参你的奏章还在我桌案上摆着。”

“渤海,我的人还在那里盯着呢。小道消息,那知府能从广粤一小县令到了梁州要职,渤海那边有一连串的人在朝中运作,其中使了不少的银两。”

“你有故意放的马脚吗?”墨逾白到底是皇帝,几番言语心底猜到什么,“要开始预谋了,准备清算之前留有的底吗?”

温遥清坦然道:“是呀,陛下。我就打算在我还喘气的时候,给您留一个去盛世的底子。什么时候我要去做你储君的老师?”

墨逾白白了温遥清一眼,很不客气说:“你好好喘气,就有机会想什么时候做储君的老师都行。再说什么丧气话,老子跟你翻脸,最好记得。”

“嘁。”温遥清唾弃一下墨逾白,“等你立储君便可去教导。这几日我就去国子监等着备考,若是回了原位,可以开始学习了。不过你家孩子启蒙了吗?”

“嗯,让宋太傅识字,其他不让教。”墨逾白很想臭骂一顿那宋太傅,这人能混到这个位置,也只有才学了。

这宋太傅是当朝宰相的丈人,对温遥清意见最大。这种个人的偏见,小格局要是影响到为人甚至对国的整治,反倒眼光太浅,不堪大用。

届时还要再整个孩子来,这对帝后来说,是他们的觉得麻烦。况且规矩不能改,温遥清是个文武双全的政客,能教的东西最是能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温遥清了然道:“宋太傅是家学渊源,我们野路子一个,他家看不起也是正常。”

“小心眼爱记仇的老头,哪点看不顺眼的就要写奏折,人家写错了一个字,都要上报。”墨逾白有时候真的想把那老头赶下去,要不是看在这老头子干活还算麻利,早就寻了个由头去了他的权利。

墨逾白踢着脚下的石子,道:“看不顺眼的多了去了,你和帝师也没少干,不过此番倒是炸出了不少人。这群人也没少要在背地里乱来,不少还是世家子弟。”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想保下一个家族,可不会永远拿着一张牌。尤其是这个时候,那群狐狸就差没现原形了。”

“对了,要去见见兄长吗?我还是让兄长去叫你回来,去回回礼。”

“晚几日吧,我去国子监了。”

“阿昭和穗念念着你,还有母后也是,去前见见。多久没见了,珍视你的要回报他们对你的念想,不要忘却你还有这份情谊。”

“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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