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上京26(2 / 2)

“我叫蒋公公给你引路,云昭换了寝宫,比以前要大离原本的宫殿要更远。改了路,他带你去也方便。”

蒋公公脸上的褶子绽得像菊花一样,温遥清手里的包袱也被公公接了过去。跟着给温遥清介绍,宫内的变化细细给她讲解。

“您瞧,皇后娘娘每年都换这宫灯纸,花样都是少见。还有这里的牡丹也换另一种品种,您是知道娘娘最是了解公主的喜好,这也是前几日换上的。”

“宫人也换了一些人,以前的老人出了宫。太后娘娘吃斋念佛,也不再管宫内的事。现在是皇后娘娘管事,公主殿下也会帮衬着。”

“小皇子习完字,宋太傅就没再去教导小殿下。现在都是小殿下自己读着书,陛下有空就去给小殿下讲解。”蒋公公喋喋不休,很是细致阐明。

“对了,您看前边的那棵晚枫,是公主殿下原先的宫殿那小树起来的。再往前有个廊中花池,过了竹园,就是公主殿下如今的宫殿。”

温遥清顺手接过落的山茶:“公主宫殿的名叫什么?”

“回大人,公主殿下的宫名为未央宫。”

“清姐姐,我想你了!”一衣着华美的漂亮少女带着一群宫女公公,蹦蹦跳跳就上前揽着温遥清。

这位就是萧国唯一的嫡公主墨云昭,芳龄十三,尚在襁褓就被还是乞丐的叶晚离养着。三岁的时候,认识了温遥清,就跟着温遥清学,原是她那时难以学到的知识。

长成现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回到皇室时,也有八岁。那时小姑娘也彻底结束了和温遥清、叶晚离流浪的日子,能够安稳过着日子。至于温遥清教了什么,墨云昭又学到什么,甚少有人知晓。

温遥清扶着墨云昭,难得真心实意的笑:“最近玩得还开心吗?我走前交给你的功课会了吗?”

墨云昭赖在温遥清怀里,轻嗅到她身上的草木香,“很开心,而且清姐姐离上京后,我便会了。对了,可还有什么是我能学的?外面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姐姐便和我说说。”

“公主殿下。”一体态富贵的嬷嬷一脸不赞同看着墨云昭,她苦大仇深,“您这样哪像一个公主,站好来了,不要倚在温姑娘身上。”

“桂嬷嬷,您逾矩了。”蒋公公不悦看着这年纪和他差不多,脸上全是皱纹。不就是在太后娘娘身边多年伺候的老人,叫她去伺候公主殿下,还敢瞧不起流落在外才回来的公主,真是爱管主子的事。

温遥清低声和墨云昭说了几句话,她警告那嬷嬷:“嬷嬷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人,在下确实不好说什么。不过还请您注意言辞,对您礼貌点,就不要顺杆往上爬。”

“你……”

“嬷嬷,回去。”墨云昭瞥了桂嬷嬷一眼,“您真的以为母后不知你的所作所为?”

她话中意有所指,桂嬷嬷俯身一拜,佝偻着腰离开。

墨云昭气哼哼,抱着温遥清的腰,“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立府出去玩?”

“等你二皇兄立太子后吧,对了,未奚留给我的书,回去时我便叫人送来。”温遥清摸了墨云昭的发,拨弄见淡淡的茉莉香传来,“没什么有意思的,寻常百姓所见的风景,往后立了府也可以去见见。”

“姐姐要去找母后吗?母后总念着你,走走走,我跟姐姐你一起去见母后。”

慈安宫

当朝太后端稳坐于高位上,合眸低声念经,手中的佛珠一点一点拨动。略低太后位的是皇后柳穗念,这位和皇帝是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先帝和现太后亦是如此。

柳穗念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读着手中的书,慢悠悠品着香茗。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浅葭有眼力见给自家娘娘递点心,她用完点心,还给主子擦干净手。

温遥清一进来就见,柳穗念边拿着一卷书边叼着点心,指尖的碎渣被浅葭擦去。太后身边较为年轻的宫女低声在说了几句,太后睁眼边瞧着常念叨的孩子和独女入了殿,不由自主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进来。

“唔,遥清,你回来了啦!”柳穗念咽下点心,喝了茶水顺顺胃。

太后轻点柳穗念的额,嗔怪看了她一眼。这还是自己人来,要是哪个外人见到这孩子这般大大咧咧的,指不定被那些老顽固们知道又会被说一顿。

“遥清,走近些许久未见,也不知你长大多少了。”太后上了年纪,眼神愈发不利索了,“阿昭,你皇兄叫你读的书赶紧去读,后日你皇兄要教考你,要是再胡来,就要罚你月例。”

墨云昭原本开心的俏脸瞬间垮了,丧气道:“是,母后。”

“清姐姐,过几日你得空,我就去找你玩!”墨云昭把腰间新挂上的香囊塞给温遥清,“去国子监的时候,一定要吃好些,等我哦。”

“好,我知道了。”温遥清握着香囊,笑得温和,“这次要好好考,别再不认真了。”

太后笑得慈爱,道:“阿昭要听遥清的话,快去吧。”

温遥清目送墨云昭离开,才朝太后做辑,“许久未见,您近来可好?”

“好,自然是很好。”太后拉着走到自己身边温遥清的手,“长大不少了,瘦了很多,也黑了点。那半年的月俸又拿去帮人了吧,不好好养胖点,怎么去帮别人?”

“是,遥清明白。”

“母后,这丫头八成又会去赌坊赢钱补贴腰包内的空虚。”柳穗念很是了解温遥清的行事作风,“这次赢了多少,对了,能说说这次你是不是打架?”

太后也见怪不怪,温遥清接过柳穗念递来的茶水,“几百两,也跟一个熟人打架,不过还是师父他惹出来的旧事。”

这话她说的也不假,她跟着师父学习时,顾行燕一没钱就带着温遥清去那种赌坊。其中有一次遇上了肖老板,那次顾行燕是狠狠把人家得罪惨了,所以连带看温遥清都不顺眼。

以至于过了多年,还能认得出来温遥清。柳穗念认识温遥清的时候,就是在赌坊里。那是温遥清第一次去赌钱,就遇到被追的柳穗念,她未进宫前,有段时间是和温遥清一起的。

“沐鸿怎么样了?还是好酒吗?”沐鸿是顾行燕的字,太后常年居后宫内,但消息灵通,很多年前和顾行燕还是有交情的。

“嗯,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如此,酒不离手。”

柳穗念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母后,我还有事,遥清要一起吗?”

“不了,下官在此与太后娘娘叙旧,皇后请吧。”温遥清起身,作别。

柳穗念随手挥了挥手,收起懒洋洋的神色,端起皇后架势走出慈安宫。这两关系甚是不错,柳穗念听出其他的原因,也不会多问。

温遥清敛起笑,端正:“娘娘,南央欲要与未有亲的二位殿下联姻。”

“我记得北穹联姻的公主嫁与南央太子,二皇子也娶了亲,三皇子虽未娶亲后院倒是纳了不少妾室。”

“是。”温遥清应声,“那要来的是最小公主,名唤霜兰,娇纵跋扈,会些毒术,现年十九。三皇子穆希进好色,文不成武不就,衣冠禽兽。”

太后思量片刻,才道:“遥清,有什么法子退去?”

温遥清也直白告明:“您是知道的,除了殿下早年就成名,此时的易安自愿选择做一个天真不闻世事的公主,而不是出头扬名。一是为了大局;二则是却也无心朝野。所以,公主心里自有思量,您不必担心。”

“那遥清还不改以前的称呼吗?”太后饮下一口热茶,年轻人的事,有些瞧不懂了。

温遥清一愣,随即顺口回复:“旧日称呼,现如今不习惯唤亲王。”

“墨黎镜那死鬼早就免去你们师徒,在我们面前用敬语。以后要记得换些隐句,用不上这些。”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孩子,你是懂进退的,但越是这样你越是克己,过于束缚对你对谁都不是好的。一子算错,满盘皆输,可作为其中一子,你又要如何去调整自己,为己多算些,对旁人要轻放些。”

太后还是看得清,虽不知什么事,到底还是经历过大事的。她估摸到什么,心中是怜惜这难了多年的孩子。

“是,遥清清楚,所以您还请保重身体,后遥清恐怕难以有空探望您了。”

“去吧,鸟翔长空万里,而不是留心一隅。”

“那遥清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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