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人与苍白的神65(1 / 2)

黑夜女神的裙摆遮蔽了天空似乎因为她的心情不好,今晚月亮与繁星都没有展露面容。

在沙漠的边缘,有一座古老的木屋,有木屋里有一节小小的蜡烛正在散发着微足道但却温暖如春的灯光。

灯光下有一个面目衰老的老人与活力四射的顽童,似乎因为年龄不济,老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但孩童却不是如此,他发出清脆悦耳的童声,唤醒了即将陷入沉眠的老人,吵闹着,要他讲一个故事。

老婆的皱纹扬起,雪白的胡子下露出沧桑的笑声,为了满足孩子的愿望,他讲起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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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黄沙飞扬,在狂风的伟力之下,化作了恐怖的黄色长蛇,肆无忌惮地侵吞着周围的一切生机,让一切尽数掩埋于黄沙之下,回归大地。

风沙之中,有一个人在艰难跋涉,在狂风的吹动之下,沙砾如同利刃,摧残着他的身躯。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残破,污黑的辨不清颜色,仿佛在身上贴了一层破烂的抹布。

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伤口,流淌着粘稠的鲜血,厚厚的伤疤与茧子布满了全身,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头发黯淡无光,仿佛一团杂草。在无数灾难摧残之下,早已分辨不清当初的模样,甚至连哪一个人种都无法区分。但在那浑浊的双眼之中,有一种坚定在闪烁,尽管无论精神还是身躯都已如风中烛,雨中灯,飘摇欲熄。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的责任,他的道德,他的意志都不允许他退缩。

如今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末世的灾难,此地狂暴的风沙,西山滔天的洪水,极东之地坠落的火雨,从北方侵袭而来的永暗。

他的双脚几乎已经走遍了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地方,只为去寻找那救世的良方,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

无数能人志士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与他一同前行,奔走在救世的大道之上,但如今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天灾是何等的肆虐,哪怕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们自身的神秘力量终究是无法抗衡这些具备天地之力灾难,只能徒劳地抵抗一时,无数的牺牲,大地都被鲜血浸染。

遵循着古老的传说,他们开始寻找神明的踪迹,他们虔诚的祈祷真诚的祈求那些传说中悲悯仁慈的神明降下神力,挽救末日。

奥林匹斯,阿斯加德那些传说中的神国他都曾努力寻找,但一无所获,那些飘渺的、仅存在神迹与传说之中的神国难以寻找,这处沙漠是他最后的希望。

在当地的传说之中,如果有人能穿越那狂暴的沙龙卷,抵达沙漠的腹地,就有可能会遇到神明,而神明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他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可如今没有神明回应他的祈祷,如今的文明岌岌可危,各部族中记载的神降仪式也毫无作用,他只能去赌一把。

或许是神明看见了他的顽强意志与仁爱,周围的风暴突然平息,每一粒沙子都在空中停滞,仿佛周围的时间被凭空静止,极动的风暴转化为了极静的黄沙帷幕,莫名其妙的闪烁着温暖的光泽,如同上好的丝绸,之前的灾难仿若幻影。

而在那些沙砾盘旋的中心是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他有着披散到腰间的黑色头发,面部线条整体降温柔和,五官没有任何的特点,就像随处可见的路人,让人转眼就会忘记,但他身上的服饰已经暗示了他的不凡。

他穿着一件带有兜帽的银白色长袍,长袍上没有多余的装饰,但闪烁着近似于金属的光泽,仿佛流动的金属河流,但这件长袍似乎有些有一些宽大,尾部已经垂落在了地面。而他的手上摊着一本华丽甚至有些奢靡的书本,书本外壳呈现黄铜的色泽,但在上面点缀着无数的珍宝,玛瑙,翡翠,琉璃,黑曜石,世人能想象的一切珠宝都被镶嵌在了书的封皮上,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彩。

这位经受了无数折磨与灾难,但仍旧不屈的男子见到这神圣的一幕,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奔波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足以救世的希望。

这些飞舞的沙粒之中蕴含着广袤的天地之力,哪怕他是当世强者,也只能纯粹硬扛。自身所有的修为与力量都被风暴禁锢,而眼前这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令风暴停息,就算祂不足以拯救整个世界,起码也可谓万千生灵求得一处庇护之所。

他虔诚的下跪,眉心叩地,用当地祭司流传的祭祀之语向这位神明祈祷,祈求祂挽救这片世界与无数生灵。

身着银袍,手持黄铜之书的神明将一束目光从书籍内浩瀚的文字中抽出,移到了他的身上。

神明很意外,祂并没有自身的信徒,也从未在人间行走,他是如何寻找到自身的踪迹?

无数因果呈现,历史的一幕幕在祂的面前展开,迅速的使神明了解到答案:

当初天倾一事之后,祂遭受了无妄之灾,作为争斗的中心地带,自身原本位于山巅的神国被那些神战破坏,祂不得不短暂的出现在天地间,转移一下自己的神国。在这一过程中,祂那位自称信使的兄弟给凡人们开了个后门,让其中的一位短暂的窥探到了自己的身影,于是让自己有了部分的神话传播。

而眼前的寻找者也是在冥冥之中受到了那位信使的指引,才寻找到了自己。

不然哪怕这位凡人有再大的毅力与雄心,也不可能突破风沙遇到自身,凡人除非死去,不然也不可能见到自己。

真是恶趣味啊,祂想。

神明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你再跪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那个男子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他的双眼流着泪,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询问道:“我们不求您能挽救整个世界,只求您能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让人类的文明能够延续下去。”

神明摇了摇头说:“不行。”

这位求道者的眼神迷茫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您也不能拯救我们吗?”

但很快他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凭借您的威力肯定能救我们的不是吗?您能够暂停这天地伟力形成的风沙,想来也一定能够挽救这些受难的人民。”

神明说:“我确实能够阻止一切灾难,拯救这些人类,但我不会去救。”

他开始发疯了般的怒吼,怒吼的撕心裂肺:“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这些灾难你都当没发生过吗?你们又凭什么去就降下这些灾难?欣赏我们的苦难与流血,对你们来说那么有趣吗!”

神明就在旁边看着,眼神清澈而冷漠,映照出生命癫狂而愤怒的身影,没有批判也毫无怜悯,祂明白对方的怒火,但毫不在乎。

这一路走来,对方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他见证了许多地方在火海从沉沦,人类在苦难中挣扎求生,拯救他们的责任,被他深深的铭刻在了灵魂之中,寻求力量,寻求足够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的力量。

当灾难降临之时,人类会祈祷神明,祈求拯救之力,但同时也在指责神明为什么降下灾难。

若祈祷神明无用,人们自然不会再相信神明,反而会去对抗去讨伐,到了后世,那些神迹与传说都被时间消磨,人类将会遗忘神明。

如果人类单凭自身的力量无法解决,那他们又会去寻求其他者的帮助,比如神明。并为此献上他们所谓的信仰与灵魂。

换句话说,人类从来不存在什么信仰,他们只存在对力量与利益的渴求。

如同智识低下的野兽屈服于更强的同类,渴求更多的食物。哪怕人类拥有了智慧,智取高等也依旧无法改变野兽的本能,这是自生命诞生之初就铭刻于此的源罪,一切生命演化的源头之罪。

而眼前之人,不过也是其中的一员,深陷求而不得之苦,他渴望拯救人类,甚至为此不惜一切。

对于人类来讲,他可以是英雄,是伟大的救赎者。但对于神明来讲,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可怜虫,他的愿望越是伟大,就显得他越是可怜。

他没有拯救世界的力量,就只能来寻求神明的帮助。神爱人,但不爱人类,只有真正的王者与天赋之才才能吸引神明的目光,爱屋及乌这种把个体和群体混淆的事情在神明之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他的天赋对于凡人来说可以算是天骄,但对于神明来讲不值一提,他的意志虽然坚固,但心灵太过软弱,知识太过浅薄。

渴望稳定,却不懂变动必将实现,战争与末日的来临乃是必然;渴望解救,却没有丝毫力量,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历经苦难,但却在苦难中毫无成长,熟读历史,却从未从历史中有一丝丝的明悟。如今看见希望破灭,也只能徒劳哀嚎、愤怒,宣泄心中的不甘情绪,却不知情绪在此刻毫无作用。

这也是那位混乱的信使奈亚拉托提普,所希望看到的,给生命一些希望,在将这希望彻底摧毀。将生命这一变数激发,让他们仇视命运,让他们反驳自身,带来无穷的戏剧与乐趣。

不过这位神明依旧毫不在意,奈亚拉托提普的主意又不算出奇,那些愚昧的人类渴望杀死命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聪明的家伙往往会从中醒悟过来,只要能经历一些事情,总归能从中看到自己的一丝袍摆,只那些具备远见的人看得尤为清晰。

眼前的愚笨之人,等发泄完心中的苦恨与不甘之后终于稳定下来,虽然对于神明来讲天资与性格不行,但对于人类来说也是豪雄,应有的资质与胸怀还是有的。

“请问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受此灾难。”

身披银袍的神明,默不作声,他手上的书页无风翻动,似乎在回答些什么。

“你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卷起气流,每一步都会建起飞尘,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万物彼此相互关联。哪怕混沌已分,有了天地之别,但世间万物归根到底终究还是混沌一片,与天地未分之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像你的人类修为越强,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力越强,而神明同样如此,神明对世界的影响力甚至比最优秀的人类修行者是还要强,而这个世界对于神明来说,过于拥挤了。神明不断的发生碰撞,微小之时世界还相对稳定,但是积小成大之后便会引发如此庞大的灾难。所有的世界最后都会在一场神战中毁灭,正在神战中新生。”

寻道者沉默了片刻,询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如今的灾难是你们争斗所带来的。”

神明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这样理解,尽管对于我们来讲会有一些不同。”

“那么是不是杀死你们这一切就会结束?”淡金色的光芒汇聚于指尖,半尺长的剑刃凝聚而出。在转瞬之间贯穿了神明的脖颈。

神明的头颅如同凡人一般坠落而下,没有流出任何的鲜血,双眼之中依旧透露着一种平淡与漠然,面对这种亵渎与悖逆之徒毫无任何震惊之色。

这位男子甚至有些疑惑,为什么神明毫无举动。

随后他就看见他砍下的头颅迅速的风干干瘪,所有的五官都开始扁平化,逐渐消失,最后剩了一张薄薄的面具,除去双眼部分有两个洞之外,没有任何的瑕疵。

而在脖颈之上,那一刻头颅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神明继续说道:“你成功的杀了我一次,心情好些了吗?”

人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杀死对方,至少单凭自身的力量不行,他沉默的像原路走去。

神明不救,人类自己救自己。就算自己不行,后续者一定会超越自己,这一个纪元不行,还有下一个纪元,人类迟早会终结这不断轮回的灾难。

他的身影消失在风沙之中,他来时就九死一生,不知是否可以安全回去。

而神明却只是淡淡的望着他,没有祝福,也没有诅咒。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在神明的身旁不知道什么出现另外一位青年。

青年穿着得体,皮肤细腻光洁,肌肉线条明显却不显得赘余,头发微长,眉目含情,极具艺术气息,整个人浪荡中带着一丝不羁,显得格外俊美与亲切。

他的手上举着一把两米长的法杖上有双蛇缠绕,有双翼高飞。

“告诉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人类永远只会活在自己所认知所想象的世界之中,傲慢的源罪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身披银袍者看都没看青年一眼,反而仔细端详着地上的面具。

“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赫尔墨斯,奥林匹斯的陷落就来源于此。”

赫尔墨斯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中露出落寞的神情,但浮现在祂身上反而更添俊美。

“当初谁能想到呢,神人同形同性,连命运三女神都没有做出预警。”

“无论是我还是【星辰】,都对你们作出警告,但你们依旧不相信。人格显化作为玩具可以,把它当做常态,你们就废了,对于神性来讲人性只是杂质,世间不需要有人性的神明。”

赫尔墨斯捋了捋头上凌乱的头发,“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来批判的,这个事情浅谈一下就行了。”

“这次的战斗之中,群星的位置被打乱,宿命残破不堪,命运的纺织机也被扯碎,丝线陷入了混乱,你的预言能力还准确吗?”

银袍的神明捡起了地上的面具,收入怀中,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我是历史与命运之神,而不是因果之神。”

赫尔墨斯点了点头:“那就行。”

命运和因果不同,如果说因果之主乃是诸果之因,那么命运之主便是诸因之果。

尤其是作为历史与命运的神明,命运杖柄在这一点上展现得尤为清晰,而不像河畔的编织者所制造的巧合那般含糊其词。

历史是命运的领域,因为当命运发展之时,所有人都浑然不觉。只有当世尘埃落定,回头望去才能发现命运的轨迹早已注定。

就如这位执掌历史与命运神明的完整尊名一般:

后知后觉者,历史的修正力,滚滚的潮流,不可违逆的必然性,诸因之果,必将抵达的彼岸,终末的观察者;

先知先察者,万法源流之一,已来的未来,收束的可能性,双蛇之敌,不可预知的已知;

俯览一切的眼睛,洞穿万象的明镜,存于万物之中的诗人,黄铜之书的作者,身披银袍之神!

后知后觉,先知先察,过去与未来实同一体,滚滚的车轮面前,试图阻挡的,只有大一点的螳螂。

“话说回来,你有没有给那个人你的赐福?”

“没有。”

“为什么?我看那个人最后杀你的时候可是很坚决。”

身着银袍的神明难得的皱了皱眉。“我可没你们的恶趣味。”

世界上绝大部分真正的神明往往不会赐福自己的信徒,因为神明不需要信仰,祂们反而更青睐那些无神论者,祂们会给予他各种力量赠予他种种机遇,让他来向神明发起挑战。

至于原因?因为无聊,神明都是一群无聊的家伙,无所求,也无所取,他们什么都不缺,没有利益的困扰,但唯独缺乏乐趣,或者说是情绪。

人类众生等之所以能享受到快乐悲伤种种是因为他们的思想与感官太过低级,无法窥探到全貌,只能看到片面的美丑。

而对于神明来讲一切的事物的秘密尽数向祂们展开,根本享受不到所谓的美味美色,而情绪也不过是受他们所掌控的玩物,给予他们自身再多的情绪,没有任何作用,在纯粹的神性之下情绪毫无价值。

在这种近乎苍白的生活之中,为了寻找乐趣,满足一些恶趣味,不少神明会选择玩弄人类,或者其他的生物。

之所以说是玩弄,是因为人类绝对不可能打过神明。人类受限于时空因果,而神明高于时空因果。

这个问题仔细一想就可以想明白,比如说酒神狄俄尼索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酒,那么哪来的酒神?可酒明明是人类创造的,为什么祂会具备酒神的权柄呢?

很简单的原因,并不是先有世界才有神明,而是先有神明才有世界。酒神之所以会有酒的权柄,是因为酒因为祂诞生,当然其中还会有其祂神明的影响,但主要是因为祂才存在。

不是权柄造就了神明,而是神明造就了权柄。神明并不会受其弓权柄的束缚,权柄只不过是神明力量的凝聚体,方便神明自己使用。

那些人类再强大也不可能超过神明,因为他们所用的一切都是以神明为基础才存在,那些修行者是悟道而不是创道,他们开创的是道统而不是“道”。

赫尔墨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祂知道对方对这种事情一直有所意见,神明不该干涉人类,祂是这么说的。

可作为命运之主祂对人间的干涉影响是最大的,哪怕祂不想,人世间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祂的约束之内,所有的结果都将归于祂的掌控之下,祂本身就是命运的暴君。

赫尔墨斯继续说道:“我们的那位美人呢?我们需要祂的帮助,让另外一位兄弟降生。”

“来不了了。”

“陨落了?”赫尔墨斯有些不解,“我能感觉到祂哥哥还没有死,祂怎么可能会先陨落?”

“嗯,状态比较特殊,我也不知道祂怎么搞成那个样子的,估计是受了牵扯吧,几乎所有跟“大地”、“母亲”有关的神明都陨落了。”

赫尔墨斯看着周围的黄沙,眼中闪烁着属于智慧的光芒:“【赛特】陨落可以理解,【盖亚】陨落也有缘由,但剩下的会陨落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银袍之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奇怪,再正常不过了,别忘了之前那两个疯子抽风搞的事情。”

赫尔墨斯瞬间反应过来。

“不如说奇怪才是正常,那两个家伙走的太近了,估计都在算计着对方,看来那个家伙运气不好,棋差一筹,害得自己的“家人”陨落了。”

赫尔墨斯摆弄了一下手上的双蛇杖,让那两条蛇不要再相互腻歪在一起,然后带着好奇的语气询问:“那个家伙从你们这里“借”了多少东西?”

祂在“借”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银袍之神的脸色随之难看起来。

赫尔墨斯了然,忍不住发出轻笑,祂喜欢这种乐趣,或许这就是信使的共同之处。

银袍之神的语气有些加重,之前他的话语一直都宛如机械合成音没有太多的起伏,显然这一次祂难得有些愤怒。

“那个家伙的“借”和“偷”也没什么区别了,祂从我这里拿走了文字和祭祀的钥匙,从【星辰】那里拿走了星象之图,连带着四象祂们也遭了殃,星灵被拿走了一部分,之后还嫌不够,【后土】祂们那边的五行也被拿走了。”

赫尔墨斯露出了欢快的笑容,祂已经能够想象到那时的鸡飞狗跳了。不过那两个家伙也真喜欢趁火打劫,幸好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奥林匹斯已经陷落,那些遗产自己又收不回来,被祂们拿了也没什么办法。

银袍的神明看了祂一眼,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想不想知道,奥林匹斯的陷落究竟是谁干的?”

赫尔墨斯的笑容顿时僵硬,祂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提前离开了奥林匹斯,但祂一直认为奥林匹斯陷落是内部原因,可如今真相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我的史书中记载,除去接引亡灵之事外,你从未离开过奥林匹斯山。”

赫尔墨斯双手在颤抖,无数的群蛇翻涌,透露出恶毒的低语,竖瞳中闪烁着灵魂的红芒,万千羽翼打开,来自梦境制造者的伟力让周围的生命尽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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