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掠（1 / 2）

“白发老仙人……唔……飞咯……”张舟生还在梦呓，突然响起一声撞击，整个人从床上掉了下来。

“哎呦，哪个搅爷爷的好梦！”张舟生摸了摸头，从木板上站了起来，打开舱房的窗牗看向外边。

炽烈的火光刹那间照在他的脸上。船头正直直地撞在另一艘比金炀号还要大上一倍的巨舰，金炀号上的水手一个个迅捷如豹，飞射出铁索搭在那巨舰的船舷边上。

韩叔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右手拎着把亮锃锃的大刀，如虎扑般落到巨舰上，大吼一声：“金炀帮！打劫！”

张掌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更有一柄人高的巨刀：“只谋钱财，不谋性命，哪个不长眼的要是往刀口上撞，也别怪老子我心狠！”

张掌柜的比韩叔还要高出半个头，身子更阔，虎背熊腰，宛若一座大山，当真是叫人战栗。

这时候，金炀号上的水手也声厉俱色，不少人一脚踹在巨舰上的那些大汉身上，一时间噗咚声四起，巨舰上还有些个反应快的好手，要拿刀砍断铁索，也不知哪里飞来的硬物，一下子将其砸倒在地。

反抗颇为激烈的一些热血汉子，紧握着刀枪剑戟，正对上金炀号上的猛人，不出多时就被打得手无寸铁。

金炀号的匪徒们也有些初出茅庐的，刀光剑影中见了血，身上也负了些伤，一时被涌上头的血气染红了眼，恶狠狠地要下杀手，却被一旁老资格的匪徒抽了个耳光。

“别他娘的乱来！还没到杀人的地步！”

那些新手扭头看见自家人怒气冲天的模样，强行忍住躁动，站在先前击败者的面前，双目瞪圆。

就这样，不到半刻功夫，整个巨舰停止了争斗，鲜血渗透着木板，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森然可怖。但其实，只有一些伤者，并没有人死亡。

“出门在外，各位兄弟的命都是命，老子我不爱杀人，只给我家兄弟图个温饱，你们呢，也只是拿银子办事，犯不着拼命，这趟货，兄弟几个只要一半，剩下的你们带回去交差。至于怎么跟你们上面人说，老子管不着，凭你们本事。”韩叔依旧是一副青面獠牙。他知道，这些人大多数不过是些江湖打手，受商贾的雇佣混口饭吃，事后也受不到多大的惩处。甚至，机灵点的指不定能捞些好处，随后还可以另寻主顾。

“你们这说得上话的人是谁？”韩叔审视一圈后，在身边并没有发现哪个看上去能鹤立鸡群，独当一面的人物，于是对着金炀帮的人说。“找个管事儿的出来。”

不多时，四个金炀帮的匪徒押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扔在了韩叔面前。那膘肥体壮的身姿撞在木板上，作了一声大响。

“韩哥，这家伙差点给老子劈成两半！很不老实！”有一个看上去就是身经百战的匪徒跟在五人后面，走到韩叔面前说道。在他右肩到脖颈处，有一条血淋淋的大口，虽然匆匆忙忙绑上了麻布，但已经染成了一片血红，并且还不停地涌着血，整个右手垂直落着，已经调不动力气。

韩叔紧锁浓眉，叫人把他带去治疗，又看向一旁的张掌柜。

张掌柜的一手立着长刀，目光发冷，俯视着蜷缩身子的大汉，直到那大汉因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才悠悠地说道：“还没闹出性命，上个月劫到一瓶连丝药，给李窑子送去，留不下什么隐患。”

那大汉听到这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料血气翻涌，喉中迸出一口血来。

“伤得也不轻，咱金炀帮向来是不结死仇，看你这旗帜，该是秦家的人，如果还能回去，等疗愈好就放你走，若是回不去，也就等回程路上，拿些银两找别的主顾去。”张掌柜的原地走了两步，等到有个匪徒拿来药物，给了汉子，又说道。“你不姓秦吧？”

汉子受的伤到底不算伤根，只是暂时难以回话，摇了摇头。

“还有比你大的管事没？”

那汉子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已经坐起身子，目光四下里巡视着。

张掌柜的也不多想，这时候还没擒人过来，只当是下水跑了。他扬了扬手，让人把这汉子带下去，就和韩叔往货舱里走了。

过不了一个时辰，巨舰上的货物已经少了一半，载在了金炀号上，那金炀号比巨舰小了一半，却不见吃水，稳稳当当停在海面上。

金炀号上的兄弟具是喜笑颜开，这一趟跑还真逮到个大主户，够金炀岛上的人快活几个月了。大伙们都赤着膀子嘹着歌，行驶在回航的路上。

韩叔一打开张舟生所在的舱房，却发现里面没个人影儿，嘀咕一声，又叫金炀号上的兄弟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