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掠（2 / 2）

“这小子别尿到海里去了。”

……

另一边，巨舰上的水手们心有余悸，也暗自庆幸，幸亏遇上的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主儿。那膀大腰圆的大汉也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想着靠岸了改怎么应对。

突然听见舱房外传来一阵躁动，这汉子生起火气，闯开门，大叫一声：“都吵吵什么……秦爷？”

在他面前，正走来一个消瘦男子，身上湿漉漉的，那长袍早已不见，身上仅有一件长衫，此时已经贴着身子，更显出他的瘦骨嶙峋。

“这是……”那汉子瞧见秦爷手里抓着一个娃娃，还在上下扑弄，双手不停地乱舞。

“敢抓你张爷爷！你等着瞧！”这孩子不是张舟生又是谁？此刻也成了落汤鸡，簌簌的冷风吹在身上，却吹不散那满骨子的热气。

“妈了个巴子的，遭了殃。走趟前我就觉得不吉利。催你娘的天王老子催！”秦爷甩了没抓东西的左手，心里也寒得很，咒骂着。

“这娃娃是金炀帮船上的，也是个小劫匪，性子歹得很！”秦爷一把将张舟生扔到汉子面前。

原来，在金炀号的海匪们登上巨舰的时候，秦爷就心知不妙，那刘大蛮子武功不比他低多少，上个月的那趟货更是带了七八百号人，依旧没能从这伙儿海匪手上逃脱。他干脆偷偷潜到金炀号上，来个灯下黑，等那帮海匪劫完了道，再偷偷回来。

那时张舟生正出神地望着巨舰上的情景，周遭又惊天动地，嘈杂声响个不停，全然没有发觉有个人潜了进来。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秦爷捂了嘴，打晕过去。醒来还在水底里，受秦爷的钳制发不出一点儿声，直到金炀号驶远才被带上巨舰。

当然，那也是秦爷的武功远胜于金炀号上的海匪，才能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等着，张掌柜的马上就会来把你们都撂了！”张舟生初出茅庐，还不知道处境的凶险，依然在大放厥词。

“放心，要不是夜深了抓不见影，我这秦天号可是排得上名号的快船，你那伙海匪不过是眼子尖，碰巧遇上时我们已来不及走，现在我们不可能被追上了，等到云武国去，交了余货就带你回秦府！”秦爷嗤之以鼻，在整个南霄国，甚至加上云武国，他这秦天号也称得上商船里第三流的巨舰。

“你逮这么个孩子有什么用？”那汉子怕事儿，想起刚刚面对张掌柜和韩叔的场景，竟对秦爷生出几分责怪的语气。

“那也好过什么都没有！等回了秦府，有这个娃娃还能说得过去，更何况，这金炀帮也猖狂够久了！这娃娃说不定知道些底细，等我重整旗鼓，回来搅了他们！”秦爷面色不善，想他在秦家也是威名赫赫，这一趟回去恐怕要大掉身价，眼前这汉子还敢对他发狠，他怒意上头，哪口气都忍不下！

一脚踹在那汉子的肚子上，那看上去干瘦的身板竟爆发一种精壮的力量，将那汉子踹得向后打了几个滚。

“你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那汉子本就受了伤，受这一脚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好不容易止住身子，面色苍白，带着几分恐惧，说道：“对不起！秦爷，实在是我没用，让秦家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知道就好，给这娃娃带下去，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张舟生忽然感到一阵惧怕，心知这一趟恐怕再难回到金炀岛上了。但好歹自小在匪窝里长大，别的没有，一身全是胆子！

等到一个本就受了伤的水手抓着他往里走的时候，他突然重重地打在水手的伤口上，爆发了一身力气挣脱开来。那水手也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有这样的力气，更是刚刚经历一场劫掠，力不从心，竟让张舟生逃到船边去。

“抓住那小子！”那水手惊呼一声。引得秦天号上的人纷纷看过来，顿时有不少人朝张舟生跑过来。

秦爷和那汉子在舱房里也受了一惊，急忙闯出门，正看到张舟生就在那船栏边。

张舟生心一横，回头猛看了一眼，从船栏上一跃而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