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认 罪（1 / 2）
在见过律师的第二天，楚玲就要求见小吴。
“怎么了？想清楚了？”小吴为楚玲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
小吴接到看守所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看守所那边告诉小吴，说是楚玲要认罪。
所以，小吴放下了手头上所有工作，火速赶往了看守所。
小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什么都不说的楚玲突然要认罪，不过，认罪总是好的，作为人民警察，他可不允许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
“我认罪。”楚玲喝了口水，慢慢抬起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认罪。”
小吴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楚玲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认罪，她赶紧回到记录桌上，记录着楚玲说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了什么，“被害者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他是欣儿的父亲，我的丈夫——赵军。”楚玲颤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遥不可及。
赵军？小吴有些吃惊，这个人不是和楚玲离婚了，离开家了吗？为什么楚玲还要杀他？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能找到赵军的信息却一直联系不到他？
楚玲这样的回答，让小吴心中的诸多疑惑得到了解答。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他一直打我……往死里了打我……我受不了了……我只是想报复他一下……我没想到他会死……”楚玲抽泣着，她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小吴，一切都是她的无心之举。
“赶紧判我死刑吧！我认罪，杀人偿命，我知道的，”楚玲求死心切，“不用审判了，直接执行死刑吧！”
楚玲的态度让小吴觉得十分异常，这哪里是认罪，这分明是找死。
楚欣家里。
杨阳在厨房里做饭，楚欣还在睡觉。
自从楚玲出事以后，楚欣的生活变得极其不规律。
昨天晚上更是让人心疼。
杨阳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杨阳睡的迷迷糊糊，他伸手去摸手机，却是怎么也摸不着，最后，手机还被杨阳拨到了地上，手机还是一直在震动，终于，杨阳拿到了手机。
“喂……”杨阳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杨阳……你快来，我看见我妈杀人了！”是楚欣的电话，电话那头，楚欣哭的泣不成声。
杨阳迅速起身，前往楚欣家。
迎接杨阳的还是楚欣紧的窒息的拥抱。
“杨阳，我看见我妈杀人了，我看见了……”楚欣喃喃的说个不停。
杨阳轻抚着楚玲的后背，安慰着她，“你一定是做梦了，是不是又梦见你作品里的场景了，那是梦，不是真的。”
楚欣抬头看着杨阳，眼里充满了质疑，“你忘了我昨天已经去过看守所了，我已经问过阿姨了，她肯定自己没杀人，阿姨是最爱你的，她不会杀人的。”
杨阳昨天是以楚玲律师的身份见过楚玲了，跟楚玲了解情况，可楚玲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对案件有帮助的，提供的信息也是漏洞百出，但好在王澎已经着手在调查了。
杨阳扶着楚欣坐在沙发上，给楚欣倒了一杯水，“你就是写剧本的时候太入迷了，一直都从自己的剧本里面走不出来，刚好又碰见阿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你最近老是做噩梦！”杨阳安慰着楚欣。
这些年，杨阳与楚欣一直保持着联系。
当年，两人又是同桌又同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虽是不同专业，却也能在校园里时时碰到，两人的关系变的很微妙。
许是相识很久的缘故，杨阳总是打心底想保护楚欣，无论什么时候。
杨阳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却被喜欢多很多，但是只要能保护楚欣，无论是什么都好。
楚欣上了大学以后，变了很多。
楚玲变得爱笑了，对人和对事也都热情了很多，任何时候都她都能积极开心的面对一切。
东西丢了，就劝自己，看来一定是老天爷觉得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喜欢的果汁洒了，转身就去买一杯不同口味的，老天爷一定知道她刚才不小心选错了，让她重新选择一杯。
楚欣身上散发的这些快乐，似乎与高中时的那些快乐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过了整个高中那个紧张的时期，又或者是因为同桌是杨阳之后，带给楚欣生命中那些不一样的温暖。
如果楚玲没有出这样的事情，杨阳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楚欣的另一面，这样怯懦，胆小，紧张，警惕的楚欣他从来都没见过。
可越是这样，杨阳的那种保护欲就会被无限放大，大到可以放弃自我和原则。
上次杨阳来找楚欣的时候，楚欣也是这样，小憩之间，就突然惊醒，满头大汗，嘴里嘟囔着，“我看见我妈杀人了……”
杨阳当时很震惊，根本不敢相信，“楚欣，你说什么？”或许是声音太大，又或许是杨阳的声音将迷糊中的楚欣拉回了现实。
楚欣看着面前的杨阳，杨阳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让楚欣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干了什么让杨阳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杨阳，我……我……怎么了？”楚欣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阿姨杀人了！”杨阳直视着楚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哈哈哈哈……”楚欣突然大笑起来，“杨阳，你是不是没有认真看过我的作品！”
杨阳被楚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招架不住。
看着杨阳呆呆的样子，楚欣笑得更大声了。
“我的剧本里就有主人公母亲杀人的情节，写那段戏的时候，我就很煎熬，当时，我想象不出来该是怎样的画面，我妈就跟我说，把我想象成主人翁，把她想象成主人翁的母亲，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创作了那个剧本，也是因为那样，我很难走出来，现在，我妈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楚欣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她现在真的很想念楚玲。
原来是这样，这是杨阳始料未及的事情。
但杨阳对于创作者是有一些了解的，很多创作者为了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就会做很多与主人翁一样的事情，做到感同身受，以便创作者创作出来的人物更加鲜活，只是没想到如今楚欣也用上了这样的办法。
今晚，楚欣又做了同样的噩梦，楚欣的状态近乎疯狂。
楚欣躺在杨阳的腿上，“杨阳，今晚能不能陪陪我，我有点害怕。我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了。”楚欣的声音让人心疼。
“嗯，我陪着你，我不走。”杨阳轻抚着楚欣的头发，给足了楚欣安全感。
其实，杨阳的心意，楚欣是能感受到的。
她是女生，她又是一个爱写作的女生，她的心思敏感，情感细腻，所以，杨阳的一举一动她都明白。
她甚至只需要告诉杨阳，我们在一起吧！杨阳就会一直在她身边。
只是，她看似坚强阳光的外表下却是软弱，胆小，患得患失，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杨阳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都是学校里所有女生爱慕的对象，是很耀眼的存在。
楚欣始终觉得自己不适合站在杨阳身边。
如果不是母亲出事，她绝对不敢拥抱杨阳，不敢像现在一样躺在杨阳的腿上，可现在她甚至开始贪恋杨阳的怀抱，杨阳的味道和杨阳身上的温度了。
楚欣作为当局者，她竟然有些不自知，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爱也包括自私的占有。
可也正是因为楚玲出事，楚欣才有了拥抱杨阳的理由。
可是，楚欣如今更想念自己的母亲。
那是她的妈妈呀，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爱护她，任何时候只要她有任何需求，妈妈会尽一切可能的满足她。
“杨阳，我真的好想我的妈妈呀！”楚欣用抱枕遮住了自己脸。
“我知道，我昨天已经见过阿姨了。”
“她问了很多你的事情，你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最近都吃了什么？精神状态好不好？你的工作有没有因为她受影响？睡觉有没有做噩梦……”
杨阳自己说着说着都笑了，“阿姨真的很爱你啊！”
是，楚玲真的很爱很爱楚欣。
“我知道，自从父亲离开我们，我和妈妈两个人就相依为命，我是妈妈的一切。”楚欣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阳知道，从楚欣的开朗，乐观中杨阳就知道，知道楚玲对楚欣的付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正常母亲的爱，是疼爱有加，是付出所有，是毫无保留，超越了世上任何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她把楚欣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