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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昨天晚上看到陈安安烧的迷迷糊糊在睡梦当中又是哭又是笑,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喊着要回家。
傅淮安当时都急坏了。
这会儿看到陈安安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有些孩子气般的天真,倒是让人觉得心疼。
可惜傅淮安想象是美好的,但是那大手拍下去的力度着实让陈安安差一点儿心肝肺没被拍出来。
陈安安浑身用力的推开了傅淮安的大手。
“停停,傅淮安同志,你能不能力气小一点儿?你要考虑一下个体差异。”
傅淮安看着陈安安差一点儿差气的模样,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盛粥。”
陈安安感觉傅淮安有点儿沮丧的从屋里离开,不由得有些疑惑。
傅队长不应该这么脆弱,自己一句话就把对方打击到了,不应该呀。
可是陈安安已经无力去思考什么,谁让她现在是个小病号,头昏昏沉沉的躺在被窝里,又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儿。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儿。
炕沿儿上放着一碗粥。
居然是大米粥!
陈安安又惊又喜,这年头儿大米不好买,他们这个地区大米更不好买。
他们这里不是稻米的产主产区,基本上这种粮食恐怕粮店里也不好买到。
陈安安曾经去粮店想要买点儿大米,但是显然他们的粮本儿居然都买不到。
不光是大米粥,这个大米粥做的相当有水平,里面加了一些切碎的青菜,居然还有肉丝。
虽然不多,可是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陈安安坐起身来。
粥已经凉了,一口气就吃了下去。
抬头望着傅淮安,那眼神儿显然是让人又怜又爱。
傅淮安嘴角又勾了起来,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笑了。
有时候觉得特别神奇。
以前他在老家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新婚的这个媳妇儿有多好。
虽然他也特别稀罕这个长得漂亮的城里媳妇儿,可是那会儿的时候相看两相厌。
陈安安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嫌弃一堆狗屎。
两人根本不能在一个屋里和平共处,而且陈安安说的话相当刻薄。
很知道如何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傅淮安的眼中,陈安安就是一个恃才傲物,任性,刁蛮,不懂得尊重人的女人。
甚至有时候很恶毒,那副嘴脸让他觉得非常丑陋。
什么时候陈安安在自己眼中居然变得这么可爱,而且这么纯真。
纯真和恶毒能挂上等号吗?
傅淮安走过去收起碗。
“我还想吃一碗。”
陈安安有点意犹未尽。
不得不承认,傅淮安最大的优点就是太会做饭,做饭的手艺是紧紧的抓住了陈安安的胃。
“你病了刚好,别吃太多,不好消化,过两个小时再吃小半碗也可以。”
傅淮安显然是拒绝。
昨天晚上陈安安发烧,把他可急坏了。
“哦,要不然半碗!”
陈安安挑起嘴角,伸手抓住了傅淮安的袖子摇了摇。
“小傅同志,就吃半碗,行不行?半碗!我保证只吃半碗。”
望着陈安安揪着自己袖子的洁白手指,白的像是玉一样。
傅淮安叹口气。
“好吧,说好了再吃半碗就不能再吃了。”
他还是妥协了。
陈安安立马激动的点点头,一脸的讨好,如果身后再安个尾巴,估计就能变成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我保证再吃半碗,一定不吃了。”
傅淮安无奈的又给她盛了半碗粥,看着她吃完把打湿的毛巾递过去。
然后把碗洗了,收拾了,把屋子里整理一下。
“吃饱了再休息一会儿。”
傅淮安给陈安安掖紧背角,大手放在她的额头摸了摸,又放在自己的额头比了一下。
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没事儿了。我再睡一会儿。”
陈安安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吃了个饭就让她这么累。
陈安安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
“傅队长,这个是给小陈大夫的鸡蛋。听说小陈大夫病了。这些鸡蛋给她补补身子。”
“小周,这个不行,我们不能收鸡蛋。”
“队长,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小陈大夫救了我媳妇儿,要不是小陈大夫帮忙,我媳妇儿这一次就算是完了。
不过就是几个鸡蛋,你要是不收的话,那就是看不起俺们家。”
“不一样,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鸡蛋真的不能收。”
“小周,你这是干什么?”
“小周你别跑啊。”
不大一会儿功夫,傅淮安挑开门帘儿进来,并且带进来一股寒气。
陈安安这才看着傅淮安问道。
“谁来了?”
傅淮安把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
“这是李梅的丈夫小周送来的鸡蛋,说是给你补补身子,我本来是不想留的。
谁知道这人把篮子直接扔在咱院儿里,转身就跑。
没想到跑的这么快,我还真没追上。”
陈安安笑了,肩膀上被傅淮安披了一件衣服。
“要不然等到晚上你再送回去,这一阵儿去送你认识他们家吗?”
陈安安知道,在这里傅淮安所担任的职务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是规矩。
而傅淮安这样正直无私的人更不可能做出收别人东西的事情。
陈安安倒没觉得傅淮安这样做不对。
“行,我晚上给他们送。”
傅淮安搓了搓手,一时之间有点儿无话可说。
陈安安很快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陈安安感觉到自己已经好多了,当天晚上没发烧,基本上就已经症状轻了很多。
傅淮安坐席很正常,早上又早早的出去出早操。
陈安安洗了脸,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犹豫了一下,想到傅淮安这两天一直在照顾自己。
给傅淮安收拾一下屋子也是理所当然。
果不其然,这两天傅淮安的屋子里有点儿乱,当然炕上的被褥还是叠的非常整齐。
不过桌子上摆着信纸还有一些书,纸笔和笔记本。
看起来有点儿杂乱无章,陈安安一边把桌子上的书放回书架,一边开始整理信纸。
看到信纸上写着的东西的时候,陈安安顿了一下。
没错,傅淮安正在整理那些名单。
陈安安看到空白的地方,被傅淮安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三户另外一半儿的名单就拿不回来。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拿起钢笔开始一笔一画的往上写。
老爷子当时假死报名单的时候,她为了以防万一就已经准备了一个录音笔,悄悄的把老爷子的那些话录了下来。
陈安安肯定没听到,但是录音里的效果绝对不用质疑。
按照录音笔里的名单,他把后面的那部分补了上去。
写完了之后,陈安安把信纸放在桌子显眼的地方。
把钢笔压在上面,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傅淮安回到家里已经听到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急忙走了进去。
“你刚病好,别乱来。还是我来做饭。”
“我什么都没干,就是烧了点儿热水,这个还不至于把咱们家厨房点着。你别太担心。”
陈安安笑盈盈的看着急的都快冒汗的傅淮安,有点儿羞愧的想,她给傅淮安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呀!
以至于这个男人一见自己进厨房就会吓得直接冲进来。
傅淮安看到陈安安只是给灶台里面加了两根儿柴,不由油的摸了摸脑袋,有点儿尴尬。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简单吃一点儿吧,吃疙瘩汤吧,我今天准备回厂里上班儿了。”
“你要是觉得你身体好了再去上班儿。”
傅淮安闷了半天才扔出来这么一句话。
其实他想说的是让陈安安多休息两天。
看到陈安安那么虚弱苍白的躺在床上,他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
挎包里装着饭盒儿,是傅淮安给她做的午饭。
虽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是傅淮安的手艺绝对值得信任。
临走之前傅淮安还叮嘱她,要是有不舒服就再请两天假。
陈安安感觉傅淮安特别像自己当年没过世的老妈。
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看到傅淮安,觉得他高冷的一面是怎么留下的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