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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转身转身入了帐篷,把缝针的线和针,还有一些药都收拾好。

外边的话,伏危自是听到了,他并未说什么,只倒了一杯茶给她:“你先饮一口茶再去。”

奔波大半日,虞滢确实已经口干,接过茶水饮下后她才出去。

带着吴小衙差随着洛侍卫长走了片刻,到了一处地方,地上坐着几个身上带着血污的人,他们脱去了上衫自行处理伤口。

伤口都很是狰狞,他们白着脸,咬着牙处理伤口,要是换做平常人早已经倒地哀嚎不止了。

大约是时疫的时候看惯了生离死别,所以看到这些个血腥场面,面色还算平静。

洛侍卫长看了眼面色镇定余娘子,心下佩服,随而道:“受伤最严重的在帐篷里头。”

说罢,已然走到帐篷前掀开了帐帘。

帐中的血腥味比伏震的帐中更浓。

三个十来岁的药童在帐中手忙脚乱的,慌乱的处理着两个行军床上的侍卫。

侍卫身上口子比伏震还要触目惊心,手臂上的刀伤血肉外翻,已然见到了骨头,血流不止。

虞滢立即上前检查了二人的生命迹象,气息微弱。

边检查边询问一旁的洛侍卫长:“什么时候受的伤?”

洛侍卫长道:“昨日我等狩猎的时候,遇上大批刺客,只能躲避,本想着趁夜回营,谁知途中还是被堵了,我等拼死才把公子护送回来。”

虞滢没有再废话,而是开始给两个人喂了些补气血的药,然后给他们捯饬伤口。

这一弄,便是一个多时辰,太阳也彻底下了山,夜幕也笼罩了下来。

一入夜,虎啸狼嚎声让人毛骨悚然,虞滢早些时候在陵水村也住了大半年,听也听惯了,再者这个时候全身由里而外都紧绷着,哪里顾得上害怕。

夜里山中寒凉,虞滢还是沁出了一身薄汗。

给两个伤重的侍卫处理了伤口后,她又给帐篷外的其他侍卫处理伤口。

她观察过了,那些伤虽然不致命,可要是处理不当也会发脓,晚间还会发热。

等处理好后,便把要抓好给洛侍卫长,让他熬成汤汁给众人服下。

她全部弄好后,听闻那嫡公子也已经醒了,听侍卫长提了一嘴,那嫡公子是自己摔进沟壑中的,昏迷不醒是被吓的。

左右几句,也不敢多说,但虞滢也猜得到那嫡公子是如何贪生怕死慌不择路才会掉进山壑中,说不定这么多人伤重,也有他拖累的缘故。

等虞滢回到伏震帐篷的时候,伏危已不在,而是霍衙差再看着。

霍衙差道:“伏先生刚刚回帐去了。”

虞滢点了头,上前检查了一下,伏震已经退热,这才放心的出了帐。

从吴小衙差的口中知道伏危帐中所在。

就在隔壁。

几步走了过去,走到帐外的时候正要出声,里边就传来了伏危的声音:“可以进来。”

虞滢拿着伤药掀开帘子进了帐中,伏危正在净手。

屋中也是简单的一张行军床,还有就是一张放在床上的矮几,虞滢把药瓶放在了桌面上,看向伏危。

只一个眼神,伏危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只能无奈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露出流畅的肌理。

他的体魄已然恢复到了在武陵郡之时的状态,穿衣时端方君子,可脱下衣袍后一眼就能瞧出是个常年练武之人,肌理不愤张却精壮结实,身形修长而强健。

但因以前被折腾出来的斑驳旧伤,还有就是新磕出来的青紫,已然成了一片片黑紫,可想而知摔得有多重,手臂上还有些划伤,大概是被刀剑划伤的。

虞滢垂眸把祛瘀药酒拿起,伏危自觉地坐到了床沿上,声音温和:“不碍事的,过几日就能消。”

听到这话,虞滢抬起了眼。

伏危看见她泛红的眼眶时,愣了一下。

他很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情绪紧绷了一日,让自己从容平静,镇定,可在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

虞滢抬手,用指腹抹了抹眼尾的湿润,声音轻颤:“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伏危一怔,正想再次解释真的没什么事,又被她打断:“又想说真没事是不是?”

对上她直直的目光,伏危哑然沉默。

“往后受伤,别总骗我说没事,你把真实情况告知我,我心里才会有底,才会安心,总是瞒着不让我担心,殊不知这才会让人更加担心。”

“若是你我还不是夫妻,我就不会与你这么说,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最亲近的人,下次别瞒着我了,可好?”

虞滢看着他,眼眶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湿润,她在这个世界,最至亲的人就是他了。

伏危张了口,低声应了一声“好。”

看着她难过,心头也微微发堵,知晓自己确实是没有考虑过这点,让她难过了,他又道了一声:“对不起。”

说开后,虞滢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抓着这事来掰扯,而是给他清理伤口,然后祛瘀。

静默片刻后,伏危道:“阿滢,我想是时候恢复双腿了。”

虞滢抹药酒的动作一顿,但随即道:“也好。”

他防的是那霍敏之,可除却霍敏之,处处是凶险,总瘸着腿到底是不安全,不方便。

熬得第二锅野雉肉粥,吴小衙差送了两碗进来。

虞滢一日下来就用了个早膳,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虽然饿,但没有一点的胃口。

拨弄着碗里的粥,吃得很慢。

伏危望向她,低声关切的问:“怎了?”

虞滢:“今日看得太多血腥,没什么胃口。”

伏危知她一日赶路,都没有怎么吃, 便劝道:“多少吃些。”

她“嗯”了一声, 吃了两口, 低声问他:“刺杀太守的到底是什么人?”

伏危拨了拨碗中剩下半碗粥, 敛眸启口道:“沈太守不争权势,按理说不会成为谁的绊脚石, 最有可能就是这牧云山的悍匪。”

虞滢舀粥的手一顿, 抬眼看向他。

伏危笑了笑,声音极轻:“官贼本质上本就是敌对的, 更别说现在百官与披着一层官皮的强盗无异, 所以没有过与错的区分, 但若是大兄有闪失,那么便只有对立一面。”

说到这,伏危又道:“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回去后再与你细说。”

虞滢点了点头。

一碗粥, 虞滢只吃了一半, 剩下的伏危吃了。

简单吃完后,便是休息了。

行军床只有单人竹床那般大小, 恐怕难躺两个人。

伏危道:“我去看着大兄,你先休息。”

虞滢拉住了他的袖子:“一块睡一会,下半夜让吴小衙差和霍衙差也休息一会。”

说着,看向小床,说:“挤一挤就好。”

伏危看了眼窄小的床,略一沉默。

这怎么挤?

“你抱着我睡。”虞滢朝他略一浅笑。

伏危闻言,应:“好。”

与吴小衙差霍衙差说定时辰后,他们便先休息了。

伏危先躺了上去,有小半身体悬空在外头里侧尚有小半臂的空地,足够虞滢躺上去了。

虞滢爬上了床,让他睡进来一些,然后挤入了他的怀中。

往他的喉结上亲了亲。

原是想亲他的唇的,但因仰不了头,也只能亲到喉结。

伏危身体一绷,喉结上下滚动。

征愣了两息后,才低下头看向怀中望着自己的阿滢。

她的眸色不是全黑,有些许的茶色。眸色温柔,像他曾在三月里看去的湖水,细雨朦胧,温柔细致。

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伏危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啄,随之收紧双臂,把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哑声道:“休息吧。”

情到浓处,自是难以避免欲动,这是正常的。

虞滢感觉到了,便悄然伸手,从他的腰腹往下移去的时候,伏危明白她要做什么,耳廓顿时一红,抓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后:“莫动。”

“不要吗?”她柔声问。

到底是伏危长得好看,且她喜爱看他陷入在情欲之中的模样,就有些勾人。

所以对于与伏危之间的情事,虞滢是愿意尝试其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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