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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到底胆子不如她大,欲盖弥彰的低咳了两声,不自然的道:“回去再弄。”

虞滢笑了笑,偎进他的怀中,唇角微弯,低声应了一声:“好。”

下半夜还要去查看大兄和那两个病中的侍卫,再者给七八个人缝合,眼睛早已经疲惫了,窝在熟悉的怀中,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便是伏危也浅浅入睡。

夜半吴小衙差在外头只低声唤了一声,两人瞬间清醒。

整理好衣裳,虞滢与伏危从帐中出来,让吴小衙差和霍衙差去休息了。

二人也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脸上难掩倦容。

子时已过,营地戒严更森严,巡逻的官兵看着他们从帐中出来,都勒令回帐休息。

伏危上前解释照看伤员后,巡逻的官兵自然知道今晚余娘子所为救下了两个侍卫,又给好几个受伤侍卫医治,便也就对他们夫妻多了几分尊敬。

但有职责,所以派了两人跟着他们。

虞滢与伏危先行去看了伏震的情况。

伏震已经退热,情况好转,霍衙差和吴小衙差都在这帐中歇息,虞滢留了小半刻就出去了,然后与伏危又去看那些受伤的侍卫。

重伤两个侍卫中有一个身体发热,灌了半碗汤药后,半个时辰后,体温也降了下去。

虞滢给这伤重的侍卫医治之事,不过是上半宿就在官兵中传开了,前日受重伤,还吊着一口气的随从也都纷纷找到了虞滢这里来。

来了就不好拒了,况且也知道自己要是不救的话,很有可能就活不了了。

能救一个是一个。

嘱咐了看顾的人如何照看后,便随着伏危去看其他人的伤势。

等把伤势清理好,已是夜尽天明。

天一亮,沈太守有令,一个时辰的拾掇,然后立刻赶回郡治。

营地有重伤的人,本就不应该立刻归返,但太守有令,也只能是遵从。

伏危坐在素舆上,若有所思的看想在营中巡逻的官兵,还有被官兵围得严严实实的主帐。

长指轻轻点着膝盖,思索着这次刺杀的目的。

若真的是牧云山悍匪所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明着逼沈太守剿匪吗?

可他想到明年年初开始有起义之事,但那是从北边开始的。

北边起义,南边剿匪,倒是会吸引去了朝廷大部分的注意力。

边缘地区消息堵塞,再有地方官员豪强的特意隐瞒,年初起义,估计到年中朝廷才知道。

若再有牧云山的悍匪吸引注意力,恐怕没那么快发现起义,到时发现再派兵,估摸等派兵平乱的时候,起义军已然壮大。

若是真的如此,这次刺杀,未必真的是牧云山的手笔,很有可能是祸水东引。

再有,就沈太守这样贪生怕死,只图眼前的享乐,等起义军攻打到这苍梧,要么就是丢下苍梧逃跑,要么就是大开城门投敌。

这样的人,只能成为一时的靠山,但绝不是长远之计。

帐中的伏震已经醒了,撑着床坐起,吴小衙差给他披上了衣服,他有些虚弱的拢了拢衣衫,问:“二郎呢?”

吴小衙差正想回答,帐帘就被撩开了。

两人望去,正是坐在素舆上的伏危,还有其身后的虞滢。

伏震看到弟妇的时候,只片刻的意外,随之反应了过来,他身上的这些刀口都是用线缝合起来的,他也就只见过弟妇这样处理伤口。

虞滢见伏震起来,忙道:“小心些,莫要弄烈伤口。”

伏震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就是唇色也泛白:“这是第二次被弟妇所救了。”

虞滢应道:“莫说这些客气话,要论的话,大兄也救了二郎。”

伏震看向伏危,兄弟二人相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淡地笑了笑。

因虞滢与伏危一直在忙着,也没有时间熬粥,但不多时洛侍卫长送来了一锅肉粥。

言语之中皆是感激余娘子相救。

熬着药的时候,顺道吃了粥,也收拾了行囊,一个时辰便也就过去了。

从早上辰时开始回去,午时休息小半个时辰又赶路,在日暮之时终回到郡治。

虞滢与伏震先行回客栈,伏危去与太守告辞。

才回客栈休息片刻,在营地的洛侍卫长便拿着诊金来了。

让人请到了伏震的屋子后,洛侍卫长捧着一个匣子递给虞滢。

“这些都是受伤的弟兄们自觉交上来,让我代交给余娘子的诊金。”

虞滢到也不扭捏的接过了匣子,到了手中才知还挺沉的,约莫十来斤重。

她把匣子放到桌面上,打开看了一眼。

看到匣子中的钱财,惊讶地望向洛侍卫长:“这似乎有些多了吧?”

她原以为里边只是铜钱,却不想碎银子也有好些。

洛侍卫长笑着摇了摇头:“余娘子昨日帮忙医了二十一人,只是是大家家境都不是很殷实,囊中羞涩,所以只筹了十七两。”

“原本都想来给余娘子道谢的,但因他们受伤,且也怕给余娘子造成麻烦,所以没有来。虽未来,可都让我向余娘子转交感激之意,若有机会去玉县,必定登门道谢。”

虞滢温婉一笑:“倒也不必客气,我收了诊金,医治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罢,又道:“对了,我一会写几个方子,洛侍卫长再按照伤重程度给他们用药。”

洛侍卫长再次感谢。

洛侍卫长前脚才走,伏危就回来了,只是面色有些不好。

虞滢给伏震搭脉过后,也回了屋中,关上房门后问伏危:“你怎么了?”

伏危转头望向她:“你怎么没有与我说被贼人袭击的事情?”

虞滢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我都差些忘了这事了。”

这不怪虞滢隐瞒,她是真的忙忘了。

伏危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担心,并未生气。

“我去太守府的时候,听主簿说了客栈贼人的事,太守也听说了,说是离开前会让人送来赏赐。”

虞滢倒了两杯茶水,仔细的与他说了逮贼人的细节,然后还有洛侍卫长的事。

“收下便好,没有什么影响。”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然后道:“粮食收得比我预期还要顺利,知县大人给的银子都收了粮食,我们明日再休息一日,后日就回去。”

说到这,又问:“你那边的粮食收得如何了?”

虞滢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但量不是很大,应该不成问题。”

这一趟郡治之行,有惊也有险,但好在都化险为夷的度过了。

早间伏震醒来, 见着弟妇来给自己看伤势的时候没有看到二郎,便问了一嘴。

虞滢应道:“昨夜回来的时候就感了风寒,不宜见风, 得在屋中休息。”

伏震听说二郎病了,愣了愣,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让二郎思虑过多而生了病,思来想去还是去决定去瞧一瞧。

“我去瞧一眼他。”说着便拉开身上的薄衾正要起来

虞滢忙道:“大兄你也要休息,不能下床,且二郎是风寒, 大兄现在身体虚弱, 病气易入体, 就快要回玉县了, 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伏震顿了顿,又听弟妇继续道:“二郎有我照顾, 休养一日, 明日便能好得七七八八,大兄莫要太担心, 还是安心养伤, 免得回到玉县, 让阿娘和大嫂担心。”

听到母亲和妻子,不想让他们担心,伏震只得躺了回去。

他这副样子回去, 阿娘与杏娘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还是养好些精神回去。

见伏震没有多疑, 虞滢暗暗呼了一口气。

让吴小衙差帮忙上了药,指点他重新包扎伤口后, 她也就回了屋。

关上房门后,屋中哪里有半个人影。

虞滢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想起昨夜伏危说的话。

他说,他不能坐以待毙,要亲自去会一会牧云山的人,说不定能知晓这次行刺沈太守的人,也好给他们提个醒。

莫朗先前用的身份是合浦沈记商行少东家的身份,那么这个身份必然是牧云寨的接头之处,那处离郡治不远,往返约莫一日一夜。

原本定下第二日就回玉县,但因这时间赶不及,便以风寒和伏震受伤不宜长途跋涉为由,休整两日再回去。

对外,伏危病了,需得卧床休息,但实则是快马加鞭往合浦而去,虞滢打掩护。

早间城门一开,便有一骑快马出了城门。

直到斜阳西坠之时,戴着斗笠的伏危才入了合浦,询问过行人后,才寻到了沈记商行。

商行已经关了门,忽然听到敲门声,伙计有些纳闷,朝着外边喊道:“今日已闭铺,明日请早。”

说罢,正要去休息,外边的敲门声依旧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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