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1 / 1)

今天,唐宁拿起笔,摊开纸张,心中早已孵化好的故事随着流畅的文笔逐渐诞生。文字如同刻刀,镌刻着一场来自黑暗深渊的捉迷藏。

风吹动着窗帘,院中老槐树的枝叶桠杂如同千手挥舞,营造出一种诡异的舞蹈。唐宁住进了这栋古旧的宅子,一个自己此前未曾涉足的小镇,带着对新作品的期望和一丝莫名的不安感。

镇上人称之为“幽灵屋”的这栋房子,自始至终都流传着不穷的灵异事件。唐宁不是不信这类传说,但他深信,每个故事背后都有其合理的解释。同时,对这种能激发创作灵感的环境,他总是充满了好奇。

抵达之后的第一晚,唐宁就发现一本尘封的日记,日记的主人叫做艾米丽,一个曾在这里居住的小女孩。日记里记录的,正是一个关于捉迷藏的游戏,游戏规则简单,却不断重复着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藏好了,别让我找到,否则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玩。”

艾米丽在日记中记述了一场游戏,一场永无止境的捉迷藏。她写道自己与房子中的某个“看不见的朋友”玩耍,而每当夜幕降临,游戏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唐宁觉得,这一切可能只是孩子想象力的产物,但他的理智很快便受到挑战。

首夜,唐宁听到了步履声。清晰的脚步声,在房间外面走廊的木地板上响起。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他打开卧室的门,却没找到任何人。房间里只有一股寒意,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唐宁决心深入了解,他四处打听镇上的历史,尤其是并不起眼的这栋宅子的过往。镇上的老人告诉他,多年前,确有一个名为艾米丽的小女孩在这里居住,而她的结局,是个未解之谜。从那个夏天的某个晚上起,艾米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决无后音。

夜以继日,唐宁都感觉到被不可见的眼睛凝视,耳边时不时响起轻笑和耳语。他开始翻找屋子的里里外外,探访屋内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解答。直到那个雨夜,他在阁楼的尘埃中发现了一系列小孩子的玩具——那些被时间遗忘的小玩意,积满了尘埃,却好像还等着下一次游戏的开始。

在深夜的研究中,唐宁最后不得不惊恐地承认,这场捉迷藏并非单纯的儿戏,而是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其中搅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终于,一天夜里,唐宁听到了那个耳语,它来自房子最黑暗的角落:“藏好了,别让我找到,否则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玩。”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手,拂过他的脊背。

那一刻,唐宁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孩子的游戏,而是某种被困在宅子里的东西,正在寻找它的新玩伴,而自己或许就是它选中的对象。无论是房子本身的历史,还是那被遗忘的小孩子的故事,都只是一场围绕着他的恐怖的序幕。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唐宁都处于惊慌之中。只要夜幕降临,他就能感受到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移动。阁楼上轻快的脚步声,犹如小孩的奔跑,窗外风铃不定时发出的铃响,好似是捉迷藏的信号。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影,似乎都在召唤唐宁。那个无形的东西在耳边低语,催促他“进来玩”,而他知道如果他参与了这个游戏,就可能永远无法摆脱。

唐宁试图离开这栋房子,但每次企图都无果而终。手机失灵,车辆拒绝启动,步行最后都会回到这座房子附近,而镇上的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显怜悯——他们知道,又有人被“幽灵屋”选中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房屋里突然停电,只剩下风声和摇曳的蜡烛光。唐宁躲在房间角落,手中紧握着铅笔和日记,准备记录最后的见证。随着时间流逝,那些耳语声越来越频繁,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孩子在房间里玩闹,寻找藏匿的地方。他知道,游戏的高潮正在逼近。

墙壁开始颤抖,仿佛有东西要冲破它而出,而每一个描绘艾米丽的文字,都似乎增强了那股力量。唐宁记得她在日记的结尾写下的那句话:“藏得太好了,他们再也找不到我。”而现如今,那具消失的身躯似乎通过另外一个存在,又返回了这个房子。

正当唐宁沉浸在这个诡异的捉迷藏游戏中时,他惊觉自己的身后有气流流动,本能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他的心跳仿佛要从胸腔跳出,知道这场游戏已经到了极点,他不是在写故事,而是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

随后的一切,是单薄日记中无法详尽记载的。唐宁成为了自己故事的俘虏。墙角的阴影似乎在蠕动,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响起,那是艾米丽的声音——那个在黑暗中捉迷藏的小女孩。她在邀请唐宁加入她的游戏,一个没有尽头的游戏。

当另一位灵异爱好者,或者下一个好奇的探险者,再次踏入这栋古宅时,他们会发现唐宁的笔迹停在了纸页的一半。就在他写到“捉迷藏”的游戏将要终结的那一行,笔锋戛然而止。

这个故事似乎永无结局,正如那场始于一个夏夜,延绵至今的捉迷藏。而唐宁,早已成为这故事中的一部分,永远留在那个充斥着无尽耳语、童笑和脚步声的宅子里。他或许藏得太好,好得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就像艾米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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