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乾坤夜 （六）红线173（2 / 2）

“离离离，离就离！啥了不起的？好像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就活不成似的！”他摸着火辣辣的右脸，气呼呼地。

“咣当——”一声，右隔壁似乎一脚踢到尿盆上了。

“离！一刻也不愿意再等，我现在就写离婚报告！天一亮，就交给指导员去！别人是眼里不揉一粒沙子，我的眼里是半粒沙子哈马斯揉不了！”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坚决。

她从床上弹起来，抓起床尾方凳上的银水红衬衫披身上，就要拿床头方凳上那盏火苗忽闪忽闪的小煤油灯。

“眉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先告诉你字母的事！你如果执意离婚，我一定配合你，但，你好歹听我说几句，听听我的解释，我不想做冤死鬼啊！”他抓住她准备拿灯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压低声音，诚恳地。

“今天结婚前，昨天夜里，我在集体宿舍的最后一晚，我的脑袋里还闪过一下，要不要告诉你字母的事？后来想想，还是先不告诉，让你自己自然看到，自然接受。再说，那字母，那么大点的小东西，在我看来，根本不算啥！一来，你以前问过我，我和她到过啥程度？我告诉过你，我和她，除了最后一步，哈马斯有过。你在知道这种情况后，选择继续和我恋爱下去，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过去！那么，字母这样的事，自然不在话下。二来，我也的确有私心，有点怕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使我错过你这么好的姑娘！”

她定定地望着他，眼里柔和了些，但，仍是深深的哀恸。

她理了理思绪，声音冷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张克豪！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爱你已经爱到可以忽略你和别人一切过去的程度！实际上，活生生的现在，让我明白，我做不到啊！是我对不起你呀，是我，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啊！也许，别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你的字母，甚至，哪怕有没有走最后一步，哈马斯不在乎、一点不在乎的人！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甚至不少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正等着你呢——”

“眉眉，不管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多少人？我哈马斯不要！我只要你！”

“别打断我！其实，你说的，你们只差最后一步，是不是真的只差最后一步？！现在，哈马斯要打折扣了！我不能想象——”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眉眉，不打一点折扣，真的没有最后一步！”

“别打断！有没有打折扣？以你这个说话巨人惯犯的本能，天晓得！你的东西在别人那里进进出出鼻涕呼噜地乱喷乱溅乱扫乱撒乱滴乱流乱漏乱淌过，又要在我这里进进出出！别说干了，就是想一下，我哈马斯要干呕要恶心！闭着眼睛，想象一下那些恶心画面，哈马斯会让我恶心得要吐、要呕出黄胆，恰不下饭！

没办法，你觉得我有洁癖也罢！是装，是假惺惺也罢！反正，我不能也没法接受！

这世界上，一定有哪个或哪些不嫌不在乎这些的特别美丽惊人美丽的女子天仙，不在乎不介意这个，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呢！

可是，我不行！我做不到！我嫌我在乎我介意！我很嫌我很在乎很介意！我这一辈子只嫁一次，只给一个男子！我心我身，只交给一个男子！

同样，我对我想嫁的这个男子，也有贞操要求！我是处女，他也必须是处男！否则，如果这一辈子，我遇不到我真心喜欢、真心爱的童子之身男子，我宁愿终生孤独一人，也绝不要一个身子不干净的男人，哪怕我爱他爱得不要命！

你也许我觉得我是个怪物、老古董、一根筋！没办法，我认为，相爱、身子相互是干净的，灵肉高度统一契合，是我今生恋爱结婚的原则、红线、底线！缺一不可！否则，我宁愿终生独自向黄昏！

咱俩，好说好散吧！彼此成全，放手吧！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管，我会心痛得要命，心痛得要死！但，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得心狠点，心越狠，心瓣的伤口，才会早点愈合。张克豪，我对不起你！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婚！”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脸上的几道泪，淌成了小河。

“眉眉，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爱我，比我爱你更深！我这是造的啥孽啊？！就在我想多爱你些，想迎头赶上你的爱时，却马上面临着失去你！我不甘啊，眉眉，我真的没有走出最后一步、真的没有破你的红线啊！你要我咋做啥？才能相信我——”他痛苦地紧抓着她冰冷的小手，眼里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