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嫁(1 / 2)

贞观十年。

这一年太子十六岁。

十六岁的太子,已是生的一表人才,俊美非常,宫里人常说太子有大家年少之遗风。旁人说的归旁人,或许是因为看着太子长大,在我心里,太子却更比大家风流。

这一年本是风调雨顺,双喜临门的一年。太子去年与秘书丞苏亶长女苏福月成婚,太子妃恭顺贤良,今年又诞下一子,即为皇太孙,大家欢喜不已,亲自拟名,独一个象字。皇后更是将其安置在身边养育,陪在身边好些日子,皇后常对太子说:“瞧这孩子,这眉眼生的,如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直泛机灵劲儿。”

太子也常笑怨:“母后是要阿象做儿子,不要本宫了不是。”

再一件喜事,便是圣人下旨,城阳公主出降襄阳郡公杜荷。

这确是件欢喜事,但对太子而言,这可并非什么好事。他说:“杜荷那呆子,本宫儿时见过他一次,并他踢了三五次蹴鞠,没一次打进风流眼,能有甚么本事?不过是仰仗祖荫,他爹是杜如晦,不然哪里轮得到他?”

总之,这桩婚事,太子是极不满意的。

不过也是,毋论公主嫁与谁作妇,太子都觉得是下嫁。若真问太子公主应当许配给哪位郎君,太子也说不上来,只道:“倘本宫不是李家人,自教妜真嫁与本宫好了。”

妜真二字是城阳公主的闺名,儿时太子并不这样叫,只唤做四妹妹,如今年长些,自觉得城阳公主在众胞妹中于自己不同,于是一向唤其闺名,以显亲爱。

“殿下愈发胡言了。”我说。

太子不搭理我,一手伸进装着皇太孙的摇篮里,皇太孙咿咿呀呀的叫着,伸出手去抓他,他自撑着下颔,一副忧郁的样子。

他说:“二八,你道那猢狲对妜真不好,怎么办?”

太子总爱问我些无法回答的问题,我时常不晓得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好在我不用承担这份殊荣太久,因为城阳公主亲自来劝他了。

城阳公主并不愿意出嫁,但已年近二八,到了嫁人的年纪,大家又早早择定了驸马爷,便是再想于闺中多待得几日,也不能够了。

城阳公主今日着的是一身浅蓝色银纹镀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宽大些,下面是一袭鹅黄的长裙。她梳的仍是往日里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斜插一枝翡翠簪子,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肩头,细看,已是出入的落落大方,亭亭如池中雪莲。

她给太子带了食盒,装的是满满的一碟羊乳糕。太子看都没看一眼,便道:“三岁小儿吃的东西,还给本宫带。”

城阳公主道:“你不是一向爱吃?何时戒了?”

太子说:“早不爱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