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嫁(2 / 2)

城阳公主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吩咐一旁的宫娥说:“缅儿,去将它倒了吧。我亲自给阿兄烧的点心,不能给下人作践,只得扔了。”

太子眼角动了动,拦下了那宫娥,说:“何苦扔了?留着给阿象吃吧。”

城阳公主见太子松口,自知事成了大半,于是也拿起一只拨浪鼓逗弄摇篮里的皇太孙,说:“阿象,瞧瞧你阿耶,还不比你懂事呢。你往后啊,可要多看顾他。”

太子不乐意了,说:“哪个都比本宫懂事。昨儿父皇道青雀的笔法比本宫好,母后也道雉奴的画比本宫传神,再是那孔颖达,说什么九公主的飞白都写的比本宫清明,如今倒好,便是本宫的儿子,也比得本宫懂事了!没了天理!”

皇太孙不曾听人这样大声的说话,吓得哭起来,乳母忙上前来将他抱走了。城阳公主放下拨浪鼓,道:“三哥和雉奴都是你的胞弟,父皇千秋之后自然是你的左膀右臂,你计较些什么。还有兕子,她才多大呀?还是个姑娘,你也要计较计较。不过是孔大人一句气话,你何必放在心上。”

太子说:“是了,本宫何必把别人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人还嫌你矫情,真是了不得。”

城阳公主笑了,我在一边也笑了,她说:“我晓得阿兄担心我,我不过是嫁到京城里,又不是下嫁蛮夷,阿兄虑我做什么?”

太子叹口气,道:“你才不懂哩。你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便不怕夫君待你不好了?往后如何,哪个都说不准。”

城阳公主再劝他,他也不肯听,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城阳公主自知是无用了,只得离开东宫,出丽正殿之前,特嘱托我好生照料太子,安慰的话,也不必再多说了。

城阳公主道:“阿兄那性子,你也晓得,哪里容得别人。他是太子,是嫡长子,从小到大,众兄弟姐妹明面上奉承着他,背地里哪个肯搭理他。我同他玩耍到大,最是清楚。如今我走了,往后他没个说话的人,日子自然难过,劳烦二八公公,悉心照料之外,也多陪他说说话。”

我道:“公主不必多虑,奴自会好生侍奉殿下的。”

城阳公主笑一笑,走了。

城阳公主出降的那一日是腊月十八,是个上上好的黄道吉日,大家和皇后都亲自相送,就连襄阳长公主都亲自入宫来为她梳妆,唯独太子没来。

我也没来,因为我和太子一起出宫了。

这还得感谢晋王,他最擅长的便是溜出宫去玩乐,听人说外头还有传闻,道是晋王在皇宫挖了地道,直通向酒楼肉巷,专供自己逍遥。这确是个天大的冤案,晋王对此敢怒不敢言,他说:“我倒是想,可哪来那样的本事!”

太子常教训他不务正业,只知玩乐,若是教他做了皇帝,只怕是天字号上上品的昏君,晋王于是边看斗蟋蟀边说:“哪个要做皇帝?本王逍遥着呢,做甚么皇帝?给我做我还不做呢。”

晋王年幼又生性直爽,时常口无遮拦,倒显得太子都沉稳了许多。

虽说他无心于学业和政事,但要论吃喝玩乐,他绝对是行家。他安排妥当太子白龙鱼服出宫的事宜后,以为太子也是要出去玩乐,欢天喜地的跟太子说了不少,什么哪家的茶博士最会看茶,哪家的滚汤炙肉最香,哪里的酒最好吃,朱雀大街走多远有家果子铺,那儿的桃饯有多甜……

结果不是太好,太子把他痛骂了一顿,作为惩罚,还把他私藏的三坛好酒挖走了两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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