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且来试试斤两（1 / 2）

子都做了个梦。

他看到一个枯瘦的黄脸汉子，还有一个不停咳嗽的痨病鬼，两个人在一个叫青山帮的小帮派里讨生活。

青山帮与其他的帮派一样，也是信奉无邦之神，相信兄弟义气，靠着报团给商人做脏活，才能勉强活下来。

帮主青山是个迷信以形补形的人，坚持认为吃什么补什么，吃苦成不了事，只有吃人才能成为人上人。

日子过得很苦，不过靠着杀人吃人，倒也勉强能活下去，过的也比那些衣不裹腹的流民好太多。

两个人影在梦里越来越清晰，就连死状也开始显现，一团尸块和一具无头的枯瘦尸体，抓着他的脚踝。

子都却只是冷冷的抽出脚，将尸体碾碎，踢到一边。

独自走进远方的尸山之间的小径，踩着一根根残骨，趟着越来越深的血海前进，直到浓稠的血漫过膝盖，淹过头顶。

任凭那些被他杀死的面孔如何的嘶吼咒骂，也毫无动摇。

他才不信什么报应，死人不应该干涉活人的想法。

更何况，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病，一种早在穿越前就有的精神病。

“子都，子都？”

含光摇着青年瘦弱的身体，他手腕上的半张镇厄伐罪符发出犹如实质的血光，像是在镇压某种事物。

他足足睡了半日，现在都已经走出有流民活动的那一片区域，重新走入荒僻的死土。

要是再不醒，可就来不及在日落前赶到骨佛庙了。

老黄牛将背上的人放下后，正在跟一株长着人脸的树较劲。

它想吃那棵树长出来的像是肉核桃一样的果子，可人面树却不让它吃，长着腿自己跑了。

老黄牛瞪着眼，只能悻悻的舔了些黄水，又不知从哪里逮到只老鼠，张嘴嘎吱嘎吱的嚼了充饥。

“别摇了！”

子都忽的睁眼，看到少女满脸担忧，忍不住叹气：“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算是老毛病了。”

不顾激烈跳动的心脏以及正被镇厄伐罪符消解的暴虐欲望，子都从地上爬起来。

发现他们正呆在一处烂房子里，遍地都是碎石和砖瓦，只有他躺的那块地方被清理干净。

在窗外，福神还正在半空伸着触须爬动，时不时能从天穹的裂隙看到几抹彩色的辉光。

“还有多远到骨佛庙？”

子都走出门，老黄牛嚼着不知什么东西走过来，血水顺着下巴滴落一路，见到他便压低身子，示意他上去继续赶路。

“日落前应该就能到，但我之前在路上听人说过，青山帮的那个烈好像已经去了，咱们可能会在庙里遇到他。”

“那就走，现在又躲不开他，要是他也来报仇，那我就杀了他。到时候你和老牛躲在一边，我要是打不赢，你们就跑，另想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