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99730(2 / 2)
这次我没有失惊跌落,我用力撑着墙头,颤抖着双臂,直到看清楚于城乡拿出那个大盆。
热水倒进去后瞬间升起白雾,而后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脱下衣服坐进去。
见到他身体这件事永远会让我觉得脸红,可当时我已经分不清脸和脖子到底是因为手撑着用力还是因为看到他赤.裸的样子。
上次他是斜背对着我,这次是正面对我。
跟上次动作一样,他拿着一块儿毛巾搓着自己的身体,最后把力气放到身体下面。
老于叔从屋里探出头,问他搓好了没有。
时空错乱一样,这个场景再次上演,不同的是,它只在我脑海中上演两次,而在于城乡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
于城乡起身擦干身体,而此时我因为臂力支撑不了不得不落到地面上。
隔着那堵厚厚的墙,老于叔如夜间钟声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城乡。”
我都能想到老于叔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他一定是半弯着腰,满是沟壑的脸就像干裂的黄土地。
“喝药看病别跟人说。”
于城乡没立即回答,我站在墙外面,盯着裸露在外的红砖。
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于城乡应该是嗯了一声,老于叔叹了声气。
“不能不结婚啊。”
他又说。
不像是对人说,听起来反倒是说给自己的。
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本能往后退,倚在墙角,心想他们这会儿肯定发现不了我,我这次很小心。
随后从墙边的排水洞里流出还冒着热气的水,继而是极为浓烈的青草味儿,这个我自然是不陌生。
是于城乡端着盆过来倒水。
在光线昏暗的条件下我看不清那原本的绿色,味道冲上来,我扶了把墙。
没有脚步声离开的动静,我知道于城乡还站在原地。
他们说话的声音和动静已经很小了,是这种墙面不隔音,露天院子也很难谈**。
我听见于城乡喉咙处汹涌如同小狗呜咽的声音,很轻的一声,也很短促,尚未完全发出声之前就已经被很好压制住了。
咬青柿子的那种感觉又上来了,酸得我双腿发软站不直,我扶着墙壁的手没舍得拿下去,而是慢慢滑动过去,猜测于城乡站着的方位,用手指轻轻地挠了下墙缝。
假装自己在安抚他。
哭什么呢于城乡。
你不要哭,这可比吃十个上百个青柿子还让人觉得酸涩啊。
好奇怪,走在路上还会觉得风很凉,我那会儿又觉得好热,脸上很热,眼睛也被热得发胀,直接被糊住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是等他家院子里的灯关上以后才恍惚着回家的。
我妈披着衣服开门,被吓了一跳,忙问:“咋又回来了?不是今天在你爸那儿?”
我拖着酸胀的双腿进去,我妈跑着过来,拉住我:“咋了?这么晚了你咋回来的?”
见我不说话,我妈急了,忙拍拍我的头:“别是在路上碰到啥了。”
“妈,”我握住她的手,“带我去看看病吧。”
我妈急得一时说不出话,把我看了一圈:“摔着了还是咋了?”
都不是,不过是些疑难杂症,可这不能跟她说,我得烂在肚子里。
“再去趟城里吧。”
我对她说。
还得去趟那个胡同,在听见于城乡那一声后我就这样想,不管我有没有听错。
我做不到把他当成普通朋友,如果是普通朋友我不会管这么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对方的**中,那些全是过界的行为。
我明白这样不合适,我也明白并且坦诚承认,杨恩林是一个跟踪狂,是偷窥狂,还是一个骗子。
他是一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