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异痛(1 / 2)

“二姐?”宋戎行噌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笑得真心实意,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冯舟向二小姐行礼后退身关上了屋门。

“作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宋雅汀戳了下宋戎行额头,坏意道:“我自然是来瞧姚家公子的。”

“何至于连姐姐都为他而来……”宋戎行这句话咽在嗓子里,见姐姐盈笑瞧他,转过了神:“来瞧我的?”

宋雅汀嗯声:“怎么,你何时见我耽迷谁家小儿而不远千里了?渊之,也太不欢喜了。”

“我……”

“自乱了方寸,失了魂似的,倒不如快些回了京内,满城的风雨热闹可瞧,还杵在这搓磨些什么?”宋雅汀坐下说道。

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变化一见便全都了然。她从知道是恩君主动搭救姚公子时便觉不妙,如今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果然……

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了最喜欢不得的人,自小便铁了心要去做这只飞蛾,坏就坏在,那团火确是守护他们整个家族的火焰,但终究是仙……

终究是仙,凡人如何,哪就真管得进眼里。

“姐姐何必苦我……”宋戎行泄气叹声,给姐姐倒了杯茶。

宋雅汀没有接过杯子,她问:“你可知姚家先前给鹊楼递过自家两位嫡公子的生辰八字?”

见宋戎行不答,她又追问:“又可知姚老姚定章与鹊楼有过数次联系?”

“……”宋雅汀看着弟弟沉默不语耷拉着个怂包脑袋,遂叹了口气又说道:“渊之啊渊之,恩君让你太自在了,你忘了宋家了是不是?”

“姐姐,我……”宋戎行急忙开口。

却被宋雅汀打断:“你是宋家给恩君的凡世眼,亦是宋家的眼与耳,恩君之恩倘若给换他人,不论其他,宋家至少要早做准备,可这些事,若非这趟恩道行路听得鹤寻仙闲言,我宋家竟是一概不知。”

她起身靠近,目光严肃又掺着难掩的心疼,她盯着弟弟那双不比从前明亮的双眸,厉声道:“你自是失了魂般潦草半月,可事不逢时,时不待人。渊之,我们是凡人,家族兴衰远比个人得失要重要太多,把你的心封好,不要让恩君失望。”

宋戎行本想张口说点什么,他想了一会,嘴巴反而越抿越紧,最后低眼上下动了动脑袋,便算是应了。

宋雅汀终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渊之,对她而言,我们是一瞥之间,是猫狗鸟雀,是夏蝉是蜉蝣,这么多年,你该明白的。”

“这院子让冯舟快些处理了,真是越发昏头,这个节骨眼锦衣卫要是察觉宋家在这的踪迹,又要多出一桩麻烦事来。”宋雅汀放下杯子理了理衣袍:“走吧,陪姐姐去取剑。”

……

在酌青院疗养半月,姚儒雪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面容亦润回了许多。

入了春三月,山林回暖花开满院。这几日仙雾也渐渐淡了下去,晴朗的光照进院中,入眼皆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他坐在池中亭里,桌上放着一摞今日才从隐楼借出的书册。

隐楼所藏之书皆为神仙所撰,观世之道所见所闻与从前所看之书皆有不同,他看得尚是吃力。

妄尘与乐笙二仙此刻门神似的各倚在门框左右,都在望着远处亭中。

“瞧出个什么了?”乐笙问道。

“……”

“隐楼任他随意出入……该说你是太予我情面,还是单纯的对他纵容宠爱?”

“不要胡言。”妄尘仍旧望着亭中少年,那里头的记载都是他从未见过想过的,他看得极其安静入神,越是望着这样的他,妄尘胸口越是闷痛。

可除了闷痛,再无其他。

“雷罚之前,你早没了七情六欲……”妄尘说道:“可你却萌情凡人,还生了子……这之间具体如何,我本无意探听,但……”

乐笙看向妄尘,她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非自己赠的手串贴身,还真是找不出半点异样,痛感如此强烈却不恢复仙身屏障,真不知又是想体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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