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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们要不走吧,那个缺心眼很难缠的样子。”

混混头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对余粥道:“等以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后,还能说出今天的话,我敬你是条汉子。走!”

可能是余粥的眼神太过坚定,又或许是狐狸精的语气太他们作呕,这群混混也不再纠缠,真的咋咋呼呼地散去。

余粥才发现自己出了身冷汗,他真怕刚才打起来。

他连脏话都说不出口,更何况跟人打架,那必定是被他们按在地上爆锤。

“你可以松开我了。”余粥温声道。

少年松开手,余粥终于看清他的相貌。

用“妖艳”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一双丹凤眼上翘,眼白偏多,看人时总有种欺骗似的魅惑与深情。

五官精致脸盘小巧,下巴尖尖的,宽大的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在墨色的发丝中若隐若现。

姜烈渊走过来,声音低沉而磁性:“解决了?”

“解决了,吓我一跳。”余粥拍拍胸口。

少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扑闪的大眼睛把二人从头扫到了脚。

余粥微微屈膝,跟少年平视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你是因为看我可怜而救我?”少年所答非所问,嘴角翘着。

余粥不置可否,笑道:“不过你这小孩倒是胆子大得很。”

说罢,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跟姜烈渊一同离去。

虽然经历了小插曲,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二人回到家时,发现家门是敞开的,里面一男一女分工明确,杨叔扫着地,杨婶用湿抹布擦着桌子。

“杨婶,你们怎么来了?”

杨婶拧干抹布,回头擦了擦汗道:“诶呦,我和你叔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听说那个神经病什么活儿都不做,全是你一个人在操劳。”

姜烈渊:“……”

余粥讪笑:“其实也不是。”

“诶,这个小伙子是谁啊,怪俊的嘞。”杨婶瞟到了余粥背后的姜烈渊:“还帮你拎东西,你们咋认识的?”

杨叔哼了声:“俊咋了,俊又不能当饭吃。余粥,叔建议你还是跟别人保持距离,不然你家的神经病回来万一误会了咋办。”

“有没有可能,”一直缄默的姜烈渊开口:“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经病。”

杨婶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拥有了新买的锅,犹如上战场的士兵拥有了新的佩剑,余粥迫不及待地要试一试,便留杨叔杨婶吃晚饭。

没买啥食材,只有一卷挂面和些蔬菜。

余粥想了想,决定做一道在年轻人当中很受欢迎的美食,还特地嘱咐他们:“你们好好聊哈。”

灶台在屋外,他这边起锅烧水给土豆削皮;姜烈渊那边尴尬得令人脚趾扣地。

他,杨叔,杨婶三人分别坐在桌子一边,他们相对无言。

每个人心理活动皆精彩无比,老夫老妻挤眉弄眼传暗号,姜烈渊黑着脸。

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体现他现在的心情。

知道自己有个神经病的绰号,但当着本人面说本人的坏话,属实有些……不妥。

姜烈渊嘴角抽搐,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原来余粥说得对,看脸的世界。

“你,真的是村口神经病?”杨叔小心翼翼问道。

姜烈渊:“……”

杨叔狐疑,上下打量他,“嘶”了一声:“明明人模狗样的,以前非要邋里邋遢,头发盖着眼睛还动不动跳河,你……唔,老婆子你踹我脚干啥!”

“小伙子,我家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杨婶瞪了一眼杨叔,接着极力组织语言道:“额,就是你变化太大了知道吧,你又是咱乌村新来的,大家都不了解你。你看你行为也不合群,所以……”

姜烈渊闭上了眼。

“不过你看你现在多好,至少是个俊俏的神经病。”杨叔斟词酌句道。

余粥端着一大盆面喜滋滋道:“饭来喽——诶,大家怎么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宛如救星降临。

姜烈渊觉得捧着面盆来救场余粥简直是天使。

余粥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饿了啊,那赶紧吃吧。”

其实从方才大家就闻见了香味,只不过那时候三人面对面对着,都不尽量避免眼神接触。

姜烈渊早就饿了,早上吃的那碗粉不到下午就被消耗了。

这股香味很熟悉,让他想起来步行街上卖的铁板小土豆,又有点像狼牙土豆条。

在余粥放下满满一盆面条时,姜烈渊眼睛睁大。

容器虽然简陋,但食物并不简陋。

煮得米白Q弹的面条上是一层宛如云朵般绵密的土豆泥。

土豆泥并不是全部细腻,而是掺杂了油炸过后的脆壳,增添了口感的层次与淳厚的香味,像是在吃现炸的锅巴薯片一样。

“今天忘买调料了,”余粥歉意一笑:“大家将就一下吧。”

他原本想做肯缺德基土豆泥的同款调料,就是用胡椒和油化开。

但一是忘记买了,二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胡椒的存在,便用了个万能公式——番茄酱!

熬好的番茄酱浓稠,像是红色的瀑布般倒在焦脆奶黄的的土豆泥上面,接着,余粥左右手各拿一双筷子,将番茄酱土豆泥和面条拌匀。

“咕嘟!”

大家望向杨叔。

杨叔窘迫道:“干哈啊,我是真的饿嘞。”

姜烈渊喉结滑动,默默赞同。

作者有话说:

土豆泥拌火鸡面/炸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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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豆泥拌面风靡网络前,余粥便开始了这种吃法。

原因是每次做拌面总要沥干面汤,但又不可能全部沥干净,他便朝里面撒了些土豆泥粉。

这样做出来的拌面黏黏糊糊还更顶饱。

“大家快吃吧。”余粥放下拌面的筷子道。

一声令下大家也不矜持了,杨叔杨婶没这么饿,却被这香味吸引得直吞口水;姜烈渊是真饿了,盛了满满一碗。

做饭之人喜欢的不是吃饭,而是喜欢观察大家吃饭的模样。

余粥倒了杯水坐下,笑眯眯地看大家吃。

杨婶才吃第一口,眼睛直接亮了:“我的妈呀粥儿,怎么这么好吃!我之前咋不知道你会做饭?”

杨叔吃得稀里咕嘟,根本顾不上说话。

余粥欣慰道:“好吃就行,我还怕大家不习惯呢。”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土豆配番茄酱,比如余粥的亲妈,吃薯条喜欢蘸盐巴。

他将目光移向姜烈渊,男人吃相快而不急,也不显得粗鲁。

看得出来,姜烈渊也很爱吃,这都第二碗了。

“我来给你盛。”余粥先他一步接过他的碗,刻意给姜烈渊多挖了土豆泥和番茄酱。

“谢谢。”姜烈渊发觉自己吃得太多了,有点过意不去:“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了,你才没吃啊?”

余粥被逗笑了:“不是,我不太饿,你多吃一点。”

“你真不饿?”姜烈渊确认道。

“我还能亏待自己呀?”余粥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说话温柔得把姜烈渊臊红了耳廓,吃饭速度慢慢减下来。

“好吃……老婆子你踹我干啥?”杨叔不明所以。

“咳咳,算了,回去再说。”杨婶恨铁不成钢,老头子只知道吃吃吃。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愉快,洗过碗后余粥留老两口多坐一会儿。

“余粥,你做饭这么好吃,不如开个饭店吧?”杨叔咂咂嘴道。

“笨啊你,”杨婶瞪了一眼他:“这饭店是说开就开的,这么轻松你咋不开?”

杨叔撇撇嘴,喝茶道:“我不是没他这手艺嘛。”

余粥没说什么话,只是笑了笑。

天色渐晚,老夫妻告别。

他们走后,方才一直缄默的姜烈渊忽然开口:“我觉得可以。”

“可以什么?”余粥撒开一头墨发,恍然道:“你说开饭馆这事?”

姜烈渊点点头。

“是啊,该考虑生计的问题了。”

余粥拉开凳子做到他对面,双手十指交叉道:“毕竟咱们不能永远混吃等死,钱总有花光的那一天。现在我有两个想法,一是种地,二是去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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