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 / 2)

他正好蹲在姜烈渊身前给他左腹部的疤痕抹药,忽然一张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脸。

余粥抬头,窗外的暖阳正好从姜烈渊侧面斜斜地照过来,映衬着他面容英俊而立体。

“我的意思是,不用担心我。”姜烈渊低头温声道:“你总说你是个坚强的人,我也是。”

“我不喜欢说我是为了谁谁谁才受伤,这仅仅只是我的选择。”姜烈渊轻叹了声气道:“你没必要内疚,我既然选择了你,那就会对这句话负责任。”

“所以从某一角度来说,”姜烈渊扬了扬嘴角:“我是为了我自己,才受的伤。”

余粥冻凉的手脚似乎在一点点回温。

姜烈渊的感情从不会让他觉得沉重有负担。

就连余粥本人心思都不会细腻到这个程度,但偏偏姜烈渊做到了。

不知是用情太深还是爱得太重,姜烈渊就真的视他如珍宝。

余粥喜欢二人之间留一些距离,姜烈渊便从不越界。

余粥吸了吸鼻尖,南方即使是在室内也冷得很。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余粥起身,面对面跨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声音有些沙哑道:“现在给你个吃糖的机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余粥耳尖红得滴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他把手勾在姜烈渊脖子上,那天在月色下一声声的“相信我”似乎又重现。

同样的,他当然也爱姜烈渊。

余粥靠在他怀里浑身热得出了层薄汗,姜烈渊越发轻车熟路。

姜烈渊似乎对他自己的享受不感兴趣,反而像个痴汉似的记录着对方每个一动作神情。

余粥从一开始的羞怯到忍不住配合,攥拳松拳时不时像小猫似的呜咽,两条漂亮的眉毛随着翻起的眼珠上抬。

气温逐渐升腾,模糊的眼前差点炸开烟花。

姜烈渊放开他,在额头上落下个轻轻的吻。

余粥:“?”

姜烈渊咧开嘴嘿嘿一笑:“要去做饭了。”

余粥一愣,继而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道:“你、你就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姜烈渊义正言辞道:“俗话说一精十血,你也受了伤要恢复,在伤好前别胡闹。”

余粥怒得脑壳发疼,姜烈渊是在赤裸裸的恶意,这种人就是纯坏。

“你是真的狗!”余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咬牙切齿。

“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姜烈渊本来都走出门口了,又折了回来,用衣带缠上了余粥的手。

余粥双目圆睁,听他慢条斯理道:“至少在我做好饭前,不许自己解决。我回来要检查,要是忍不住了…”

“我就说怎么会有真的好人。”余粥声音沙哑无比,理智被折磨得口不择言:“姜烈渊你才不是什么好人,你其实和他们一样,都是个混蛋。”

姜烈渊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外人是在精神PUA他,而自己则是……

“或许吧。”姜烈渊打断他的话,用被子蒙上他的头,稀薄的空气笼罩着他,余粥浑身一颤。

“我总要有个方法,让你离不开我。”他吻了下那隆起的被面,眼眸幽黑:“但你不是也喜欢吗?”

处理干净的鲫鱼率先下锅煎酥,再倒入羊骨和调料一起炖煮。

不一会儿汤汁就变得奶白,掀开锅盖果真是香气扑鼻,即使还未放盐巴都鲜香无比。

三花和橘崽围着灶台边喵喵叫,姜烈渊捞出鱼肉渣渣给它们。

这一锅煮出来的还没好,里面的鲫鱼和羊骨仅仅只算调味包。

第二锅羊肉下去炖煮一炷香后,才算完成。

姜烈渊把乱七八糟的余粥解开扶起来,盛了一碗原汁原味的羊肉汤道歉。

余粥早就冷静了下来,被子也是一蹬就掉,但对姜烈渊此刻的恨意丝毫未消。

“跟羊肉没仇,快吃。”

余粥想了想也是,而且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胃里也是空荡荡的。

他吹了吹热气缓缓抿上一口,羊肉汤果真鲜美,葱姜蒜隔绝了膻味,盐巴的增香让汤汁营养健康。

更何况还是鱼肉的味道,浓郁无比。

姜烈渊给他挑着羊骨,道:“对了,宋大人昨日来过一次,说等你醒了有重要的事情,最好过去一趟。”

“唔。”余粥不客气地被他伺候着,羊肉脱骨软烂,一块儿下去胃都暖洋洋的,似乎还有奶香。

“应该是余家府邸的事情。”余粥放下筷子,感慨道:“好歹也是余家嫡长子,我却连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没好好参观过。”

作者有话说:

大家冬至注意保暖嗷!

平日如果不是审理案子, 门前都很少有人经过。

余粥望了一眼门口堵得人挤人,让姜烈渊在原地等他,他自己穿过人群进去。

门口两个石狮子旁边分别有两张大桌子, 官吏一人执笔记录, 另一人帮忙登记。

余粥见前来排队的都是女子, 从年轻小姑娘到发鬓花白的老妪都有,大家羞怯的气氛中又带了些跃跃欲试。

再往前走, 公示栏上张贴红底黑字,写得大大的招收女官笔试条文,简明清晰。

余粥驻足看了一会, 年龄不限,出身不限, 可谓给足了公平。

他打心眼感到佩服, 不愧是宋清庙这个奇女子。

走入她平常办公的院子,余粥朝敞开的房门里瞄了一眼见没人,便双手拢袖站在树下等她。

不一会儿进来个化着淡妆的清丽的女子。

也是身着一袭深蓝色官袍,身姿曲线优美, 乌黑的头发全部拢至耳后落落大方, 眉眼秀丽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余粥心道宋清庙竟然这么快就招到女官了, 便拱手问好。

谁知那名女官嘴角抽搐, 熟悉的蜀地方言瞬间蹦出:“你儿豁是不是憨喽?”

“诶?”余粥秒变豆豆眼。

“第一次见宋大人女装的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哈哈。”

宋清庙看着心情不错,只是白了他一眼道:“好喽,当你在夸我。闲话少说, 给你个东西。”

余粥接过她递过来的信件, 一打开, 是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张。

“这个……”他仔细看了下:“是余家府邸的地契。”

宋清庙锤了捶肩膀坐回椅子上道:“潘芳芳犯的罪可不小, 本该抄家没收所有财产。但这个案子胜诉有你很大的功劳,我和老师商量了一下,便把余家财产悉数奉还。喏,上面还有其他财产清单,你瞅瞅。”

余粥受宠若惊,一时间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相对应的,像蔡氏恶仆我们也会根据新律法处置,余家姐弟的抚养权移到你名下,来画个押就好。”宋清庙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道:“所以现在余府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可以搬过去住了。”

余粥今日过来时就预料是府邸的事情。

但听杨婶说地契一开始就攥在潘芳芳手里,所以拿回的可能性很小,过来哪怕能拿个花瓶回去就是赚了。

没想到喜从天降,一下直接赚了套大房子。

余粥被幸福砸得晕乎乎的,他还在想带着余小妹余小弟要换个大点的住处,不可能让两个孩子跟他和姜烈渊住破房子。

这下好了,什么都解决了。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要跑出去抱着姜烈渊转圈圈了。

他还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跟名胜古迹小园林似的。

一想到名胜古迹即将是自己的家,余粥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收一收你脸上的傻笑。”宋清庙无奈道:“一会儿我还要去趟太阳楼见王老板,计算损失费用和补偿计划。”

余粥想起来,太阳楼在那天被荆阳兵烧得破烂不堪,作为官府扶持项目,这不光是王姐和他的损失,也是官府的损失。

“我们也顺路,一起过去。”余粥道。

“要得。”

出门后喊上姜烈渊,三人一起步行过去。

余粥道:“此事还要感谢太守大人,等过些日子,我和我夫君一起上门拜访老先生。”

“嗐,”宋清庙摆摆手:“老师上都城了,要亲自面圣禀报探花郎虚假一事。”

姜烈渊方才一直沉默着听他们俩说话,现在突然开口:“让老先生注意安全。还有,建议宋大人做好应敌的准备。”

三人心照不宣,自然知道姜烈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乌地仅仅是暂时的和平。

上面可还有一位姓潘的大人物没有解决。

防患于未然,如果欧阳太守顺利,那剩下的就交给陛下来处理;

如果不顺利……

姜烈渊沉声道:“潘金龙做事同潘芳芳一样狠毒。只是自己的姐姐去了趟衙门,他这次竟然直接带着私兵上了乌地,还试图囚.禁封嘴官府和百姓。”

“本官会做准备的。”宋清庙冷笑了声:“但本官还真好奇,潘金龙又养私兵又蔑视王法的,他是准备造反吗?”

余粥没有说话。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