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复（1 / 2）

“天策玄君、天策玄君、天策玄君！”天玄道中，众多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山呼海啸，就连更长一辈的同门中人也有不少加了进来。

五百年了，这是除了祖师玄天上人以外第二个将玄天剑诀修炼到第十重以上的道者。连掌门妙道人与八大长老也远远不及的天才道者却还没满二十。显然这位少年就是天玄道的希望。将来他行侠仗义、除魔卫道，必能高扬天玄道之声威。还会成为掌门，统领群侠，破灭魔门......而现在，这位众人瞩目的天才将正式被授予天玄道的镇派之宝“玄玉剑”--连现任掌门也没有资格承袭的存在。天赋异禀、不世奇才、未来的正道领袖......就连修道者也很难在身边出现这样一个贴着众多稀有标签的“绝世人物”后心如止水。对绝对多数人来说，拥护这般超凡的“强者”同样是难以抗拒的本性。毕竟他能够为他们带来难以言说的“可能”与“获得”。

天策玄君看着绝大部分已经变得有些异常兴奋甚至狂热的众人，他明白这是他康庄大道的第一步。虽然他对于大家的这份热情有些害怕，但这些期望亦是他的责任，穿越五百年的厚重声威与数十代道者的不懈努力直压得他双肩有些发抖，所以他更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唯有恭恭敬敬地从神情复杂的掌门妙道人手中接过那柄“传说之剑”。这是一柄不需要抽出剑身查看端详的剑。因为就算剑锋再锋利也好，最最有价值的依旧是那一枚镶嵌在剑柄处的“玄玉”。那是不需要抽出剑，就可以看到的。

自祖师起流传了五百年的“玄玉”，却因为一直被封藏着，身上有了太多的神秘色彩。毕竟连成立八大长老最初最重要的任务也是为了守护这颗“玄玉”。所以当它重现在众人面前之时，瞬间就令整个天玄道沸腾了。那是一颗从不同角度不同距离会显现不同色泽的宝玉。甫一现世，天玄道中不少年轻的道者就因为“玄玉”到底是什么颜色而争论起来。唯一的共识是，这块“玄玉”太黯淡了。也许是因为被收藏得太久了。天策玄君明白只有让“玄玉”在他的手中“亮”起来，才能更激励天玄道中众人之心。这是他们的愿望，既如此，这也就成为了天策玄君的愿望！

天策玄君在同门热烈的漫天呐喊中，分外温柔地将左手掌心按在了“玄玉”之上。然而就在接触的刹那，时间若止，再也听不到嘈杂之音，反而是无数道幻影潜入天策玄君的脑中。幻影或道或武，或拳脚或兵器，每一个倒影都找到了一个天策玄君脑中突然生出的天策玄君为对手。双方你来我往，各显其能。细细看来，就连下棋与斗茶也有幻影与天策玄君在比试。神在意外的天策玄君刚刚醒悟过来这是“玄玉”对他的测度与考验，所有幻影与所有天策玄君就又齐齐消失了。至于最后胜负结果则是毫无记忆与线索。

此刻耳边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因为正有亮眼的紫光从天策玄君的左手指缝间向外射出。而源头自然就是那神奇莫名的“玄玉”。原来“玄玉”的传说是真的！而天策玄君亦获得了“玄玉”的认可与品评--紫玉为上！八大长老之首正是紫玉长老！

天策玄君握住“玄玉剑”，任凭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大家注视着他，他亦环顾众人：除了狂喜激动的众人，八大长老各有表情，掌门妙道人更是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杵在原地，如石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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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除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还有不可置信的语气。

“所以他连刀都没有带？”问话的是掌门妙道人。

“没有。他是以身为刀，以招为刃。”满脸疲惫与憔悴的天策玄君努力地保持说话时的气息匀称。

“难以置信！”这次发出感叹的却是紫玉长老，他叹息着将手中的断剑递给八大长老中排名第二的白玉长老。

白玉长老恭敬地接过断剑仔细端详起来。大家都没有再出声，默默地等着结果。

白玉长老反复翻看，甚至上手细细地摸了好久才要将断剑递给八大长老中排名第三的黑玉长老。

黑玉长老没有接剑，只是冷冷地道：“不用再看了。当日就是我与白玉长老从封印的密地将剑取出，这是我们天玄道的至宝，我们自然认得清楚仔细。这断剑就是当日‘玄玉剑’的残剑。”

当然毋需怀疑，因为这是天策玄君带回的断剑，是象征着地位与名誉乃至于一切的“剑”。没有人会伪造这种东西来让自己失去一切。所以本来他说是，自然就是了。

“不可能！”灰玉长老还是不愿意相信。八大长老中他排行末位，不仅修为最浅，也最藏不住事情。因而对于这残酷的事实率先表达了自己的难以接受：“‘玄玉剑’乃是天下神兵，能与它争锋者的兵器本就寥寥无几，怎么可能有人以肉身为刀，竟然还将它斩断呢？”

黄玉长老挪了挪自己的身体，不以为然地道：“兵为人驭。若是主人力有不逮，就算是神兵也会有落败之机。有‘玄玉’在的‘玄玉剑’自然是不可能会断的，但若是先失了‘玄玉’，那这剑就是失了神元的空架子，被人斩断也就不足为奇了。”随即又瞅了瞅天策玄君的师傅青玉长老：“老七，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