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幸111（1 / 2）

外观上曾经属于他的部分已经不复存在，莱恩哈特·涅墨亚的身体还在膨胀，他的皮肤逐渐褪去金色，身体开始长出许多肉瘤，后背不断有脓液和触手状物冒出、蠕动。

那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禁忌之力，即便是被天父赋予了链接虚空特权的威尔特，把手伸入裂缝的时候，依旧感受到了极为阴森的寒意，更别提只是普通人的莱恩哈特。

他只能用微弱的嗓音发出恳求：至少，在意识完全被吞噬之前，让自己能够有尊严地死去。

红色的鲜血与泪水交织，缓缓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其实艾蕾茵很清楚，以雷文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莱恩哈特，只是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确实闪过了这样悲哀的期望。

尽管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还是毅然向前，来到了完全变成怪物的骑士长身边。

“对不起，莱恩哈特。”

看着艾蕾茵脸上那痛苦不堪的神情，威尔特也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

他本以为艾蕾茵会立刻求他让莱恩哈特恢复原状，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拒绝的借口——虽然很大概率是徒劳无功，只要她一开口，威尔特就会被艾蕾茵的恳求软化。

可少女依旧一言不发。

哪怕他的复仇会深深伤害到艾蕾茵，她还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银色的剑光在空气中闪烁，但佩剑却没能刺进莱恩哈特的胸膛——威尔特从后面抱住了她。

“雷文？！”

他长叹了一口气，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芬妮真的能恢复原状吗？”

刚刚对峙的时候，少女便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尽管有几次不太愉快的回忆，他还是想要试着相信艾蕾茵。

“一定可以。”艾蕾茵紧紧抓着他的手，“只要让我增幅你的能力，就能将那女孩重置回两年前的状态。”

他们的眼神交汇，湛蓝与翠绿的眼眸互相对视，雷文的目光虽然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但少女却感觉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终于，他举起手，怪物的身体开始不断向后倒流，已经长出、不停蠕动的触手被硬生生塞了回去。

莱恩哈特再度站在了两人面前，然而骑士长的眼神空洞无神，口角不自觉地流淌着涎水——过度的侵蚀化造成了脑损伤，让他变成了一个略显痴呆的老年人。

“我不打算恢复他的意识，”威尔特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厌恶，“至少过个十年再说，如果你要恨我——”

可他的话还没能说完，嘴唇已被封住。艾蕾茵狂热地拥吻着他，几乎快让威尔特喘不过气来。他赶忙推开少女，喉咙中渗入的液体呛得他连连咳嗽。

艾蕾茵热泪盈眶，脸上带着一种崇拜和感激的神色，威尔特用尽全身的努力，抵御住了再进一步的冲动。

“芬妮。”他仅用了两个字，便让少女重新恢复了理智，两人立马离开了还处在恍惚状态的莱恩哈特，朝着芬妮的方向奔去。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近距离看到芬妮的惨状，艾蕾茵的双腿发颤，险些支撑不住，她终于理解到了雷文为了自己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怎么样，”他的嗓音不自觉发抖，生怕听到了否定的回复，“能够做到吗？”

艾蕾茵点了点头，她举起双手，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一些咒语，片刻之后，三人所处的地面泛出大量白光，一个圆形法阵出现在了威尔特的面前。

“你和她都站在里面，然后发动你的能力。”

威尔特并不清楚艾蕾茵能力的真面目，但置身于法阵当中，先前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次魔力的精度比上次还要夸张。

不需要任何提醒，他解开了芬妮身上的时间牢狱，随后用尽生平最大努力，感受着时间的轨迹......

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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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礼拜堂般宽敞的空间内。四周摆放着一排排的陈列架，而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陈列架上摆满了一颗颗与头部大小相仿的水晶玻璃球，上面散发着微弱的白光，而他正站在最末尾的架子边。眼前的球体内部不断升腾起迷雾，偶尔还夹杂着一些映像。

【是芬妮的记忆。】

水晶球上倒映出她被加尔文注射试剂以及提取魔石的过去，和威尔特梦中见过的那些如出一辙。

【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联系到自己现在所站的方位，他感觉自己似乎推导出了答案：陈列架上的水晶球都是芬妮经历过的人生片段，而两年前的经历则位于前方。

很快他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威尔特刚想向前冲刺，却感觉身体仿佛被闪电击中，一阵刺痛与麻痹感迅速传遍全身，险些让他喊叫出来。

威尔特急忙想要用肘支撑着站起身来，然而身体却感觉背负着千斤重担，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