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幸111（2 / 2）

【给我动起来，杂种！】

他愤怒地辱骂自己那无能的身体，明明拯救芬妮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他却没有办法挪动半寸，在这个空间之内，就连重置身体都做不到。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声音在墙壁内回荡，威尔特隐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他顾不得这个——因为他的身体竟然恢复了行动能力。

每前进一步，惨叫声就越来越大，也开始愈发清晰，他猜测这应该是某个中年妇女发出的声音，之前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受到声音的影响，威尔特内心的紧张感在不断上升，他不停扫视一排排陈列架上倒映着回忆的水晶球，想要尽快找到最合适的时间点。

身着白袍的大学士露出狞笑.......教团骑士的脖颈被她的利齿撕咬开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和亚丽珊卓朝她走来......她的触手贯穿了自己的父亲......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那是他在被卡尔曼投入牢狱前，将那个大兔子玩偶送给少女的记忆。

他顾不得全身像被千根针齐扎一样疼痛，猛地向前扑去，手指刚触碰到水晶球的瞬间，威尔特的意识就被这个空间驱逐了出去，回到了现实当中。

威尔特将双手置于芬妮的额头，脑海中不断重复刚刚出现的那一幕，紧接着，他开始倒流女孩身上的时间。

【只要能让芬妮恢复原状，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他甚至朝已经逝去的那位老人祈祷，只希望能增加那么一线渺茫的几率。

很长的一段时间，芬妮的身上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威尔特的内心沉到了谷底，正当他沉浸在失败的悲痛中时，芬妮的身体突然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同莱恩哈特一样，她身上那些变异了的部分逐渐褪去，白皙的肌肤重新浮现——他成功了，跨越了整整两年的时光，再度让芬妮变为了普通的小女孩。

她的呼吸十分匀称，表情正如熟睡般安稳。

泪水开始打转，威尔特咬住嘴唇，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因激动而哭出声来：他终于对得起死去的麦克海尔，以及那位失去女儿和丈夫的母亲。

任何的话语都不足以描述他此刻的内心，顾不得鼻涕还挂在脸上，他转过身，想要向少女表达深深的感激。

“谢谢你，艾蕾——”

艾蕾茵·布莱特没有回应——准确地说，她根本无法回应：那美丽的金发失去了光泽，整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百岁老妪，皮肤皲裂，身体瘫软倒地，双腿无助地蜷缩着。

“不！”他激动地狂喊，冲上去抱住了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艾蕾茵，不，不——”

“雷文......”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没有牙齿的嘴巴颤抖着一张一合，努力朝他挤出一个微笑。

“芬妮她——”

“不！不！”他不再关心其他的事情，想要主动呼唤虚空的到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这点。

“我终于.....完成了承诺......雷文......”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对不起......在裁判所的事.......”

“不要说这些了，你会好起来的。”威尔特哄骗着自己，假装一切还有希望，艾蕾茵微微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无比的安静。

恐惧攫住了威尔特的内心，他直接咬断指头，想要让血流到艾蕾茵的口中，但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徒劳——

“格伦戴尔！”

威尔特尽全力地对着空气吼叫，肺部甚至快要撕裂开来。

“我知道你在看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出来帮我！”

红发的幼女叹了口气，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她出现在了威尔特的意识之海中，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她侧躺在地上，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脸，“那个叫芬妮的小女孩已经得救了。”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威尔特直接打断了她，“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艾蕾茵。”

格伦戴尔悲哀地看了他一眼，“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你已经救下一个了，威尔。”

“还记得那个海伦娜跟你说过的话吗，她那个能够掌控时间的搭档，最多也才十几秒，而你刚刚跨越的，是整整两年，但要付出的代价却远不止这点时间，即便你共享能力给她，也无法重置这么久的岁月。”

威尔特感到一股寒意从手脚涌上心头，这么说，那个空间传来的惨叫声.......是艾蕾茵给他换来了能跨越阻碍的机会。

他无法继续思考，脑袋疼痛得仿佛要炸裂一般。愤怒、愧疚、悲伤，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几乎无法维持自我。

看到他这种表现，格伦戴尔再度叹了口气。“没有能同时拯救两个人的办法，不过——”

“倒是有一个让你和她都变得不幸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