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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煞风景的喷嚏声突然响起,直接就冲散了这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情氛围。

  燕宁以手捂唇,又是几声喷嚏从指缝中泻了出来,她抽了抽鼻子,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又随手揣进兜里,然后才朝沈景淮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哈,估计是这两天变天不小心有些着凉。”

  不是有句老话嘛,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就是其中之一,更不用说打喷嚏了,燕宁揉着鼻子,只觉得有些痒痒的,别不会是鼻炎又要犯了吧。

  她有鼻炎的老毛病,每到春秋换季的时候就容易发,而这破庙里许久没有住人,空气中灰尘草屑什么的太多,最容易诱发鼻炎,估计今儿一晚上住了,她明天鼻子也就要废的差不多了,可惜她手边没有药,看来明儿还得去附近的镇上看能不能弄两副药压一压。

  鼻炎不是病,犯起来要人命,那鼻子里痒地就跟蚂蚁爬似的,一连十来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响,还涕流不止,真真应了那个词——

  涕泗横流。

  虽然是破庙,但空间还算大,其余几人也有眼色,自觉不忘沈景淮跟前凑,都远远躲在一边散坐着谈笑。

  军中汉子豪爽不羁声音也格外大,没了拘束谈起趣闻来哈哈笑的几乎能将屋顶震飞,一时倒没人留意沈景淮与燕宁之间暗涌。

  沈景淮不知道燕宁的想法,只以为她是故意打岔,他眸色微暗,沉默了一瞬,选择再次开口:“宁...”

  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人打断。

  “别,”只见燕宁举双手作投降状,在沈景淮疑惑的目光中一脸诚恳开口:“叫我燕宁就好,这样听着更习惯。”

  虽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别人怎么叫并不重要,但或许是她这些年习惯了独来独往,乍然被人这般亲昵称呼,只会让她头皮发麻倍感不自在,倒不如坦坦荡荡以姓名相称,毕竟,他俩从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天不是?

  燕宁笑容乖巧,晶莹杏眸扑闪,就连声音也是轻快如黄鹂,并无过激言语,却已经是无声拒绝,连称呼尚不愿拉近,更遑论其他?

  沈景淮张了张嘴,彻底沉默。

  他出身世家,又在军中多年,不说位高权重,但也是威赫一方的青年将领,向来肃然律己不言苟笑,好不容易露出温情一面却一头撞上了软钉子,不痛,却有失颜面,他原该生恼,可看着少女明艳脸庞,却只觉心中涩然。

  说到底,都是他们有愧,对她不住。

  燕宁见沈景淮神色黯然,暗道自己是不是所言太过,一不小心就伤了人脆弱小心灵?

  不过沈景淮好歹也是军中出来的,按理说心性更胜常人更能经得住打击才是啊…

  燕宁偷瞥沈景淮,后者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惹得燕宁莫名有种愧疚感,搞得像是她欺负人似的。

  “行叭行叭,”燕宁摸了摸鼻子,颓然松口:“你想怎么叫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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