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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得亏是温度不高,要是放在夏日,别说十天半个月了,多挨个三五天都得不成形。

  岑暨话音刚落,就见苏县令倏地抬头,露出了一种类似于“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谴责表情。

  岑暨面无表情看回去,吓得苏县令讪讪一笑,赶忙硬着头皮解释:“世子有所不知,这年头有经验有能耐的仵作着实稀少,从前我们县......”

  小半柱香后,好不容易才解释完的苏县令只觉口干舌燥,仿佛嗓子都要冒烟。

  他觑着岑暨微沉的脸色,无奈苦笑:“如今各县都缺仵作,但又不敢像从前那般随便抓个屠夫卖棺材的来验尸,从前我们县有老李头在倒也不愁,现在老李头一去,本府三县算是没有可用的仵作了,要是再有命案发生,就只能从隔壁府借,就这也是僧多粥少,有时候还得排队等。”

  因澧县相对来说还算太平,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起人命官司,加上又有老李头在,从来都只有别县修书上门来求的份,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他们求人了。

  苏县令解释的很清楚,大概就是因仵作江湖地位太低,就算是仵作后人都不愿意继续从事此行,加上之前人员管理杂乱,就算是屠户都可以被拉来临时充当仵作,反倒还比衙门供职的仵作拿钱多,久而久之愿意正儿八经当仵作的人就越来越少。

  而且仵作又不比其他,所有的经验除了需要师傅手把手教之外,还得靠自己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累积起来,是个熬资历的活儿...哪怕是近几年朝廷看重,仵作待遇较先前已经提高了不少,也算是正经吃公家饭的人,但这经验哪是一时半会儿能积累起来的呢?

  正经仵作少了不说,因先前胡乱找屠户等外行验尸还闹出了不少冤案错案的缘故,朝廷已明文规定,若要验尸,只能是正经仵作行人,这就使得正经仵作愈发稀缺。

  大的州府或许还能有几个仵作储备,像澧县这种人口不足五万的小县,能有一个仵作就算是很不错了,就这还时常忙得跟陀螺似的抽不开身。

  毕竟仵作又不光只管验死人,碰上打架斗殴伤了要赔药费的,上衙门公断的时候还得先让仵作验验。

  苏县令都没敢说,如今县里已经压了好几起需验伤的案子了,要再找不到人验伤,只怕伤口都要长合了。

  岑暨还真没想到会面临无仵作可用的困境,至于苏县令说的从邻府借调...等人借过来,只怕尸身都要臭了。

  可若是不想等...岑暨神情变幻,下意识侧头,就见燕宁不知何时已取下手套,正双臂环胸站在原地,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一脸好整以暇。

  见他看来,她随即微微一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意味深长。

  岑暨:“……”

  重操旧业

  夜色渐晚,已近三更,方才还狂风骤雨树摇不止,现在却乌云退散露出原本隐在云层后的一弯明月,连着夜空也变得明朗起来,清冷的月辉洒落在杂乱草丛间,犹如覆霜盖雪。

  岑暨视力甚佳,能清楚的看到那双清润杏目中隐含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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