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审问（1 / 2）

清冷的街道积水漫过脚面，水面荡漾着微光。

时间已过2点，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街道两侧的商店更是早早关门，只剩荧光二极管的招牌发光，一片姹紫嫣红。

走过街中央，越过在街前巷口躲雨无家可归的醉汉，王卫来到一处情侣旅馆前，夜视镜中紫色荧光指引这里。他抬起额头，雨滴划过夜视镜，镜面反射诱人粉色。

“回忆。”

一个艳俗的店名。

旅馆的前门大开，并没有所谓的前台。如果需要入住，只要在摄像头前连接网络或提交装钱的芯卡，就能那拿到房卡。

抬腿迈入其中，空气清新剂掺杂着些许催情的气味涌入鼻端。王卫皱眉翕动鼻子，想起这情侣旅馆大多是用来干嘛的也就释然了。大厅靠墙位置放满各种自动贩卖机，从颗粒药丸到精美包装的吃食，应有尽有。

王卫脚步停在一处金属栏杆前，拉下雨帽，手搭在栏杆上驻足不前。

“呼，呼，呼....”

浓重的呼吸声从房间深处工艺珠帘后传来，白人男子此刻半躺在一张质地松软的粉色圆床上，他额头绽开青筋，腰部像是被塑形的泥人被捏弯腰，左侧人造皮肤的表面鼓起，体内有器官发生位移。他视线穿过珠帘，看见布置铁门的感应地雷的红线，心底才稍稍安心。

床上方罩着粉色轻纱，床头柜上摆着个打开的金属箱，透明试剂安静躺在里面，另一个凹槽是空的。地面是扫落在地的情趣玩具。

这间房本来“夜城猎手”的一个临时据点。

他扔掉手中的试剂，玻璃瓶在棕色波浪的劣质尼龙布料上滚动，残存少量液体折射着头顶的粉光。

梦公司旗下诺华生物制药，编号X-0013纳米修复剂【试验版】。纳米修复剂，在神经方面的治疗已经开始，不过修复需要时间。

“砰，砰，砰。”

一阵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伴有含糊不清的呓语。

白人男子心中一惊，但报警并未响起，他不过还是拿起一把藏在房间的手枪，谨慎向前挪动，他把身体藏在走道的墙壁后面等了一阵，敲门声并未停止，甚至声音变大。

“酒！我的酒！”

声音断断续续。

白人男子皱着眉走上前，关掉感应红线，谨慎的拨弄猫眼塑料塞，把眼睛凑上去。一个后脑勺包着铁皮的花衫醉汉，正猛拍对面房门，嘴里嘟囔着酒一类的话语。

他松了一口气，准备让醉汉闭嘴，手刚摸到门把手，一把枪顶在脖颈，触感冰凉，空气中有火药味在蔓延。

白人男子心中一凉，暗道中计了！

“别动！”

白人男子一歪脖子躲避弹道，同时转身抬肘，强化过得肘关节朝王卫面门砸来。

风声呼啸！

“啪！”

一记凌厉的膝撞化作一道残影顶在白人男子变形的腰上。

剧痛让白人男子闷哼一声，面露狰狞地踉跄后退。同时右手抬起霰弹枪准备反击，可惜还没对准来人，手又是一阵剧痛，“啪！”，枪跌落在地。

手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跟贯穿掌心的银针，酥麻传遍整个手臂再也使不上力。

“你是谁？”白人男子看着眼前戴上夜视镜的亚裔面孔，惊恐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记带着风声的手刀。

在王卫拖着白人男子离开的十几分钟后，一个肩背重武器戴着全息面罩的人走进房间，看着解开的感应地雷和通风管道，沉默不语。

......

日光熹微，晨光穿过厚重的铅云照在卷起的百叶窗上，一只蚂蚁爬过透明的玻璃窗。

这间房原本主人是红夹克。房间不大，二十平米左右，墙面一处有显眼黑色骷髅的帮派标记，一边贴着一张拳击海报。地面散落着大量酒瓶，黑色垃圾袋在墙角堆成一堆，房间主人看来不太爱干净。

白人男子昏睡在链接电源的椅子上，四肢插着针被绑的死死的上面，椅腿缠了一圈电线通向门后。

王卫坐在一张工艺吊篮藤椅上，番木色塑料桌上面放着热气腾腾骨茶和纸包裹的煎饼果子。他咬了一口有些变质的煎饼果子，一边咀嚼着一边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醒了就别装睡。”

白人男子如梦初醒似睁开眼。

“聊聊？”

白人男子声音干涩：“你想知道什么？”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王卫一擦嘴，回头审视着男人：“保罗·兰格，是你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