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洛城禅位(1 / 2)

“陛下,前线刚刚传来消息,萧大将军和他属下所有部将已经捐躯了,南狩军攻破我宫城第一道防线,现在我军正在护城河激战!”

“请万岁与太后速速回避,臣等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卫洛都的安全!”

“是啊,臣的两个犬子已经带着所有家奴都拼上去了,实在不行还有我们这条老命呢!只要陛下与太后安好,我们的大烨江山仍然还在!”

洛城,乾宫。此时大殿里已经乱作一团,文武百官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领头的几个大臣还跪在最前头,叩头如捣蒜。

帝王位之上,一个大约只有八岁的孩子坐立不安,他双手抽打着靠在龙椅旁边的棉枕,放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扒拉着压在他头顶的冠冕。垂帘的珠子击打在他的眼皮上,刺得他难受,哭得更加凄惨。顿时间他的哭声绕着乾宫的大柱子,传遍了整个皇宫,刺在他心里,也刺在太后和大臣们的心里。

“够了,别哭了!”从屏风后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身穿着凤袍,但此时的她却看不出半点尊贵,头发凌乱,凤冠还没走几步就坠在地上。大殿“刷”的一下就静了下来,静得连大臣们那咚咚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容我说两句话,我有一个决定,把皇位禅让给南狩王,列位日后效忠于他,也会平步青云。”太后此话一出,大殿瞬间又炸开了锅。

丞相上前一步,说道:“太后,臣听说了,萧将军战至最后一刻,直至力竭;他的部下也没有一个人是投降的,若太后轻言放弃,岂不是让将士们的血都白流了么?”

太后此刻倒是平静得有些可怕,她缓缓地说道:“萧崖是我的弟弟,这些年来他为朝廷做的贡献,大家是都有目共睹的。先帝还在位的时候,鬼方大举入侵,在我朝边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萧崖自请为先锋,前去击敌;我那时候还怀着陛下,我又是何等的担心?幸好他赢了,回来了,但先帝没过多久就驾崩了。我们姐弟两人只好主持大局,一步步的撑到现在。但如今酿成这般局面,他们说我们是什么?”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吱声的。

“说我弟弟自封摄政王,擅自主政,目无朝廷,一手遮天,是一个大奸臣!我这个太后是妖后,祸国殃民!”太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浑身上下还在不断的抽动着。

其中一个大臣十分愤愤不平,他上前劝道:“太后切勿相信啊!陛下年幼,而太后您还年轻,出来管理朝廷又有何不对?萧将军战功卓著,是我们大烨的恩人,封王又有何不可?所以您不必担心,说这话的人,他自个儿才是乱臣贼子。他们不过是血口喷人罢了!”

“血口喷人?他们,喷的对呀……之前北地王和其他几位上折子来弹劾群臣,列位里面有一大半人都被他们喷了个遍。他说——大伙儿啊,是合起伙来骗陛下,骗朝廷,骗他们北堂氏的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说当下的江山是奸臣当道,妖后掌朝。他们又有什么错?是我们理亏了!”太后绝望地转过身去,从龙椅后边拿出一张圣旨,丢到台阶下,“你们怕是都忘了吧,还是装糊涂呢?自个儿捡起来看看吧。”

几个官员这才畏手畏脚地捡起来,展开一看,纸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削藩的事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察诸王有反叛之心,更有裂土封疆之势,长此以往,天下不宁。今特命摄政王,征北大将军萧崖尽快着手削藩之事宜,钦此。舜承八年九月二十三日。

“啊?”他们吃了一惊,圣旨跌落在地。太后看着他们苦笑一声:“呵呵,假借陛下之名,擅行政令,竟要削藩,这不是谋权篡位嘛?”太后突然笑的癫狂,怒吼一声,“列位先别急呀,都说这朝廷呢和唱戏班子一样的,主唱臣和,你们自个儿不也上了折子吗?我说的对不对呀,丞相大人?”

丞相惊出一身冷汗,感到浑身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虚脱,差点儿就晕倒过去了,他感到自己的胡须在往下滴水,摸了一把,发现上面全都是汗。说时迟那时快,太后把一份奏折狠狠地甩到他的脸上,丞相这下子终于晕倒在地了。

其他几个大臣忙捡起来看,上面也正是丞相上奏力主削藩之事,奏折中还多次提到南狩王北堂玄瞻的种种图谋不轨之事,言辞激烈,吓得他们也都抖成了筛子,双腿都在止不住的抽筋了。

太后讽刺地看着底下的局面,说道:“人家是不知道怎么招惹你们了,安分守己地为我朝坚守边界,却也被你们说是包藏祸心呐?萧崖疯了,你们也真是跟着他一块儿疯了!其实哀家这里还有一道假圣旨,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呢?说要逐个剿灭诸位藩王!”太后接着说道,“这道圣旨落笔于舜承八年九月二十四日,也就是昨天,我猜想着是在今儿个早朝颁布呢,对吧?没成想人家早就知道你们肚子里藏着什么,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秘密起兵,三路大军都要打到门口了!”

大臣们齐齐下跪,整个大殿彻底鸦雀无声了,只听的宫门外的打杀声和将士们的嘶吼声。

“你们在此之前其实还杀了北地王的四位副将,还有西秦王在朝廷里的两位官员。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疯了,那几位都是驰骋沙场的老将,还有两位大人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呐!”

“臣等请太后……”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列位好聚好散吧!哀家就陪着皇帝守在这儿,哪儿也不会去。”

几个大臣跪得腿都要软了,想要赶紧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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