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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看向掌心的人皮,第一次如此生气,重重的将人皮甩到风羡渊脸上。

少年脸上的笑容淡下,他抬手用葱白的手指,一点点将黏在脸上的血迹擦去,也不过是擦得满脸是血。

“我不管你是风羡渊还是风小白,你要是想烂掉,没有人救得了你,你就烂掉好了!”

说完,414不再多看一眼风羡渊,起身下床,干脆利落的离开房间。

少年看着414待过的位置,轻轻眨眼。

烂掉啊,他不是早就烂掉了吗?

烂掉,是什么可怕的事吗?

他这个人,早就连灵魂都烂掉了。

走出房间,414并没有离开。

他靠在门口的墙边,抬头望向斑驳的天花板。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明明一点也不了解宿主,为什么要用自己对宿主的了解,去评价宿主?

刚才那些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一点?

他不会真的躲起来偷偷哭吧?

算了,谁让他蠢,当初要去招惹这么个玩意儿?

深吸一口气,414转身重新回到房间。

可,等他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风羡渊的影子?

心尖一跳,414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三楼的书房。

六位玩家围站在书桌周边,桌上铺着一张灰扑扑的地图,地图旁边放着一本老旧的笔记本。

“聂大哥,别墅我们都找过了,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之前别墅里的人遗留的。”张良豪将地图和笔记本往聂瀛禹的方向推了推。

聂瀛禹也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翻开笔记本。

只见纸上,用朱红的颜料十分用力的写下凌乱的字迹,有些笔画,在收笔的时候力道大得直接贯穿纸张。

“别墅里有鬼!”

“我快受不了,今天少爷又大哄大叫,还用刀子划伤了人。”

“少爷说他看到鬼了,但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他们把少爷绑了起来后,送去了医院。”

“晚上的时候,少爷被保镖接回来,他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又变得像从前一样,像个木头似得。”

“老爷和夫人对少爷的状况习以为常,他们只把少爷当做负累,希望少爷不要随便发疯给他们丢脸。”

“可惜,夫人不能再怀孕,否则老爷肯定会换个继承人。”

“可是,不换继承人又怎么样?少爷那个样子,还能管理家族企业吗?”

“晚上的时候,夫人让我去给少爷送药。”

“夫人从来不会去少爷的房间,她从来不关心少爷。”

“但,在少爷发疯之前,夫人还是对少爷很好的,什么都给少爷买。”

“我端着药上楼了,熟练的敲响少爷的房门。”

“门被打开,从门缝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中充满恐惧和警惕。”

“见到是我,少爷将门缝稍微拉开了一点,伸出那只枯瘦的手速度极快的端进屋里。”

“我看到滚烫的药汁洒出,浇到少爷手背上,他的手背烫红一片,少爷却没有任何反应,房门一声巨响,在我面前合上。”

“少爷房间漆黑一片,没有点灯,我没敢多看,拿着托盘默默下了楼。”

“以前的少爷并不是这样的,他很爱笑,也很优秀,是从什么时候少爷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等夫人和先生发现少爷身体脑子出问题后,少爷好像已经这样很久了。”

“或许少爷的病会传染,我最近晚上也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楼下有扭曲的影子在爬行。”

“响了!又是那种声音!我真的听到了!”

“少爷好像也发现了,他又开始发了狂的尖叫,我们都被管家叫了起来。”

日记写到这里,中间停了好几天。

在动笔,日记主人留下的语言破碎不堪。

“他来了!它来了!它找到我了!”

“我看了医生,医生说让我好好吃药。”

“那个医生真奇怪,比我们多一只眼睛,总是用多出来那只眼睛,注视我,阴森冰冷。”

“救命!救命!最近晚上总是有东西敲门,我快要疯了!”

“七月七日,不是个好日,听说是中元节,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日子,少爷死了。”

“我又看到了少爷!我见鬼了!”

“鬼!到处都是鬼!别墅里面好多鬼!”

日记的最后一句是——

“我怀疑,这栋别墅没有活人,我也是鬼吗?”

“光从这笔记上,看不出什么啊。”一位玩家听着聂瀛禹读完日记,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其他人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着聂瀛禹手指在地图上滑动

聂瀛禹手指移动,滑过一楼的大厅、二楼的客房、略过过道和书房主卧,停在一间狭小的杂物间上。

“这间屋子你们去过吗?”他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

沈烈回答:“我刚才去过三楼,三楼并没有这么一间屋子,这个地方是一堵墙,墙上挂着一张西洋画,西洋画旁边放着盆栽。”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幅西洋画实在恐怖,画上画的一只吸血鬼。

和平时所听到关于吸血鬼的优雅高贵不同,画里的吸血鬼左脸溃烂,右脸长满黑色的鳞片,没有头发,头顶也是鳞片。

要不是右下角关于这幅画的介绍与吸血鬼有关,沈烈都要以为画的什么变异怪物。

听着沈烈说完,聂瀛禹才开口。

“从地图来看,三楼只有一间主卧和书房,以及这间杂物间。”

“主卧住的肯定别墅的男女主人,这种有钱人书房是办公的地方,肯定不会用来住人。”

“笔记的主人肯定是别墅的佣人,对方住在别墅,而从地图来看,三楼一间主卧,二楼全是客房,应该就是佣人们居住的方。”

“佣人给少爷送完药,还要下楼,少爷多半住在三楼,一个少爷也不可能和佣人一样住客房。”

“而三楼的话,除了书房就只有这间杂物间。”

“让一位少爷住杂物间?”张良豪很不解的反问。

聂瀛禹点点头,收起桌上的笔记本和地图:“我们去杂物间看看吧。”

“这个血迹的秘密会和那位少爷有关吗?”叶映萱追问。

“不管有没有关系,先去看看吧。”聂瀛禹扫了一眼女生,抬脚走到门口。

“咔嚓——”书房的门打开,楼下一阵阵撞击声,清晰映入耳中。

“哐!”

“哐哐!”

一声声,砸在玩家心口,众人心尖一颤,脸上的血色在瞬间退去。

“是昨晚那只恶鬼吗?”韩玥璐惊恐的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是昨晚那只恶鬼出现的时间!”

“先去杂物间!”聂瀛禹轻喝一声,快速走向过道最里面的墙。

“哐哐!”楼下一声声撞击步步紧逼。

六人走到沈烈说的那面墙前,果真看到了那幅恐怖的西洋画。

聂瀛禹没有多看一眼西洋画,上前贴近墙面,掀起装裱的画,对着后面的墙敲了敲。

“咚咚咚——”

空旷的音调响起,与预料没有任何差别,这面墙是后来故意隔出来的,是空心的。

一楼的砸门声逐渐急切,从声音中就能听出恶鬼愤怒的情绪。

压制住心慌,尽量保持理智,沈烈五人也凑到聂瀛禹身边,对着墙面摩挲。

两分钟后,张良豪擦着额头的冷汗说:“聂哥,这面墙似乎被封死了的。”

而在说话的同时,几个人害怕的脚趾都已经抠紧了。

确定从墙上找不到打开杂物间的办法,聂瀛禹放下抬着的西洋画,回头视线在过道里快速地搜寻,最终还是落在旁边那盆枯萎的植物上。

他深吸一口,大步跨到盆栽旁边,将盆栽从地上抱起来,高举对着墙面砸下去。

第一下,墙面只微微有些凹陷,沈烈几人看着,也连忙伸手帮忙。

第二下,盆栽是整个丢出去的,重重摔在墙面,被水泥糊了一层的空心墙应声到底。

巨大的响声,一瞬间盖过了楼下恶鬼砸门的动静。

见杂物室的门被砸开,众人眼睛一亮,连忙从砸开的墙洞钻过去。

杂物间漆黑一片,进入那片空间,玩家们仿佛被泡进了墨水中。

“嗡嗡——”

黑暗中,玩家掏出手机一一点亮探照灯,有人的直接打开手电筒。

灯光洗涤掉黑暗,将杂物间冰山一角展露在玩家眼中。

和众人想象的不同,这里没有床铺,没有沙发,也没有洗漱间,更没有满地的杂物。

脚下是绵软的土地,周边火焰一样的藤蔓。

这里是个花房。

谁会把杂物间改成花房?谁会把自家少爷关在花房里。

和院子里的那些蔷薇花不同,花房的植物都生长得极好,而,院子里的蔷薇花,在昨晚那只恶鬼出现后,早就枯萎了。

这种诡异的地方,不会藏着更加可怕的厉鬼吧?

玩家们头皮发麻,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硬着头皮围着花房转悠,希望能够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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