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圣教堂（2 / 2）

对方如此干脆的应答反而让斯温起了疑惑。

“我是一名巫师。”

“但您也信仰上主，不是吗？”

神父那老农一般饱经风吹日晒而皱纹早生的脸孔上笑容并不灿烂，但格外淳朴真挚。斯温看着神父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

“赞美上主。”

杰弗里神父引着斯温三人进入教堂，教堂内的陈设颇为简单，除了少量的宗教雕塑和绘画，看不到玻璃彩绘、青铜华盖这些华贵的装饰。教堂上方正中心摆放的正是圣司德旺的铜像，这位圣灵张开双手如要拥抱所有前来的信徒，如天使般的面容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刑具，怜悯的望着前方。

一般的教堂会在门口或主雕塑附近的角落摆放一只箱子，以供信徒捐纳钱财。但是在这座教堂内斯温没有看到这样的捐钱箱，虽然乡下农夫没有多少钱能捐给教堂，但连个钱箱也没有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毛诺再次管不住自己的嘴，直接问道：“你们这是哪一派的教堂，怎么连个钱箱都没有？难怪教堂这么穷破。”

“闭嘴！”

斯温厉声喝了一句，吓得毛诺缩了缩脖子，边上的邵利比弟弟会察言观色得多，一脚踹翻毛诺，重重扇了他一个耳光。

“手下人是利维坦岛穷乡僻壤的岛民，言行粗鄙没有礼数，请您见谅。”斯温非常郑重的向杰弗里神父鞠躬道歉，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毛诺揉着脸颊，在哥哥邵利的怒视下不得不跟着道了歉。

杰弗里神父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依旧和颜悦色的同斯温介绍道：“这座教堂的教会兄弟们追随着圣心派的教会，我们向上主立下誓言，放弃一切财富和荣誉，一生不娶妻不受封，只吃自己种的食物、只穿自己织的衣服，所以不接受信徒的捐纳。”

斯温听说过圣心派这一圣教派别，这一派别主张苦修，潜心研究经义，虽然人数少，影响力也不大，但格外受人尊敬。

他不由对这位神父又多了几分敬意。

神父将他们带到了住宿的房间，又介绍了厨房的位置。

“按照教义，我们在太阳落山后就不再用食，如果几位需要晚餐，厨房还有一些莴笋和豆子。教堂食材简陋，只能请您将就一下了。”

斯温连忙表示了感谢，等到杰弗里神父离开后，他派邵利去喂马，自己带着毛诺去收拾房间。

“杰弗里神父和圣心派都是很值得尊敬的，在离开教堂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要去。”

毛诺连连点头，低眉顺眼的遵从斯温的命令，乖乖去收拾床铺。

警告过毛诺之后，斯温不太放心的离开房间去厨房弄点吃的，如果可以他很想留一只乌鸦盯着毛诺，但出于对圣心派的尊敬他没有在教堂内使用魔法，只能用“不出房间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端”这样的话在心里安慰自己。

虽然是杰里柯这样的大贵族出身，但斯温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辨的纨绔少爷。利维坦岛贫瘠，城堡里的生活远不像帝都德维德斯的宫廷贵族们那样奢侈，作为伯爵的侄子，斯温也得掌握洗衣做饭的基本技能，尤其在苏克森魔法学院学习的那六年里可没有任何仆人供他驱使。

斯温打算用厨房里的莴笋、青豆做一锅炖菜，配上自己携带的面包和肉干，勉强也能对付一顿，至少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食物，已经比风餐露宿好不少了。

他脱下装饰了假袖的修尔科罩衣，撸起袖子给洗干净的莴笋摘叶、去皮，手上的活计颇为娴熟，甚至于走进厨房的少年下意识把他当作是教堂的厨师。

背着两把银剑的少年迟疑了一下，走到专心干活的斯温面前。

“我听杰弗里神父说，圣心派的修士在太阳落山后便不再就食了。”

斯温抬起头，目光马上被少年项间的徽章吸引住。那是一枚由四把利剑组成的秩序十字，这种徽章也称达洛斯十字，正是宣道会的标志。

再看了眼对方背上的两把银剑，斯温马上就辨认了出了这名少年的身份——宣道会的屠魔人，以消灭混沌和邪恶为己任的信仰战士。

他不由想起了乌尔霍对自己提起过的那条信息。

“我并非圣心派。”

斯温停下菜刀，语气很平静，全没有死敌见面的火药味。

但少年却误解了斯温这句话，把斯温当作了教堂的厨师。他指了指已经架好的烹饪锅，问道：“煮好后能给我来一碗吗？”

宣道会的屠魔人想要分享彼列派巫师的食物，斯温不禁觉得好笑，而他的笑容落在少年眼里更加深了他的误会。

“我会付你钱的。”按照自己不多的人生经验，少年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不着。”斯温低下头，继续给莴笋去皮，“这是圣心派的教堂，我们不应该玷污高尚的信念。”

少年听完，在胸前划秩序十字，口诵圣四文字。

“赞美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