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隐藏的真相?17(1 / 2)

屋内静谧无声,唯余阿达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在幽暗中回响。

他的目光,犹如被无形之线牵引,死死锁定在桌面上那两个布尔罕字上,脑中思绪如沸水般翻腾。

“是谁?”

“为什么给我玉牌?”

“这两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干嘛?”

阿达的眼神在玉牌与水渍之间游移,企图捕捉一丝端倪。

但无论他如何观察,依旧是毫无头绪,脑中犹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丝毫头绪。

良久,阿达扶着桌子,缓缓坐回冰冷的石椅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叹息。

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

一个是进入博翰楼,再根据“四二”这两个字,在那里做些什么,完成这个人的目的。

但如果这人抱有恶意,那后果的风险性,绝对是他这个马喽难以承受的....

而另一条路,则是直接违背那人的意愿,其结果,怕是同样的凶险.....

阿达越想,越觉得头皮发痒,忍不住用力地去挠。

他的心中,冲动、恐惧、忐忑、疑惑、兴奋……种种情绪交织碰撞,如同狂风中的浪涛,拍得他脸颊绯红,呼吸急促。

终于,一抹决绝之色在阿达眼中闪过,他咬紧牙关,猛地从椅子上弹起。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将清水一饮而尽,那股冰凉直入心脾,似乎暂时平息了内心的燥乱。随着一声重重的吐气,阿达仿佛将所有的犹豫与恐惧都倾泻而出。

“啪”

杯子被重重地墩在桌上,发出决绝的声响。

“玛德!已经成枪子儿了!那就干他!”阿达带着一股“犹豫就会败北”的气势,大步流星地走出屋门,朝着远处博翰楼的方向,疾步而去。

然而,尽管他气势很足,但脚步却有些凌乱,好似身子和脑子还在打架一般。

而就在阿达离去的瞬间,那桌上的水渍竟诡异地消失无踪,干净得仿佛从未有过,只留下桌面一片光洁,如同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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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瀚部,扎兰沟。

这里坐落着一处的错落有致的石屋村落。

这里也正是之前阿达二人躲藏的村落。

此时,一群身披青铜甲的士兵,如同乌云压境,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们在每个石屋中进进出出。每当他们从一间石屋走出,屋内的妇女和孩童便战战兢兢地跟随而出,跪拜叩首,口中喃喃说着“感谢大人”之类的言辞。而那些士兵,明显不屑于与这些人多言,头也不回地朝村中央聚拢而去。

村中央,一块历经风霜的巨石赫然矗立,其下盘坐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最普通的布甲,半裸着上身,显得随意而不羁。然而,从他旁边那几位青铜甲士的恭敬表情中,却能窥见此人才是这些甲士的上级。

此人的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凿,眉骨和颧骨高耸,眉毛浓密如林,鼻梁高挺,鼻尖略带鹰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明明在闭目养神,但一股凌厉之气却不断地在他周身荡开。

不多时,当最后一名甲士拿着卷轴回到他身旁,恭敬地站在身侧时,这大汉才缓缓睁开那修长的眸子。他那深邃而锐利犯人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随后便看向那位拿着卷轴的甲士。

那甲士心领神会,赶忙从胸甲中掏出一块黑色石牌。

那石牌上布满了繁复的纹路,尤其中央处雕刻着一只独眼,只一眼便知不是凡物。在他们刚到这里时,这石牌是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如今却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那甲士上下端详一遍石牌后,便恭敬地朝那布甲大汉躬身抱拳道:“大人,怨痕已平。可以回殿。”

众士兵闻言,视线纷纷交汇,每个人的眼中和嘴角都不自觉地挂上了明显的笑意。

然而,奇怪的是,那布甲大汉的表情却如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也察觉到自家大人的沉默与冷淡,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收起轻松之态,变得严肃而紧张。

大汉见众人都已正襟危坐,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先报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那一直躬身执礼的甲士,紧张得不敢起身。此时听到大汉的吩咐,他下意识地回应道:“禀拔目,此次抚怨,共耗火金二百六十四两。而此次依律罚没的……”他略作停顿,话中喜疑参半地道:“共有一千一百两,多出来的部分,说是小辈们给守天司添乱了,理应多交,以表歉意。”

当听到这次的罚金竟有千余两之巨时,众士兵心中才察觉到了不对。

守天司,坐镇祖山之下,掌管各部族中的诸多事务,类似于李达那个世界的古代衙门,而祖山相当于那高高在上的皇宫朝堂。

在这诸多事务中,“抚怨”一项尤为特殊。这便是替那些权贵们擦去屁股上的污点,其中不乏仗着自己身份高贵或未及成人的,便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

他们除了按照各自族规需要禁足外,还要依布尔罕刑律罚没火金三十两。这三十两中,二十两充公,剩下的十两则用以平复民怨。

然而,火金乃布尔罕最贵重的交易货币,普通两口之家,做工一年也才勉强能挣得一两。

因此,这十两其实根本无需全部发下,只需让遭殃的人家满意即可。通常,四到六两便能安抚怨气,甚至让对方感恩戴德。

而剩下的火金,则自然而然地流入了拔目长和他们这些司兵的袖中。这是一种私下里奉行了几百年的潜规则,是他们心中公开的秘密。

然而,这次各个权贵家多给的火金,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三倍不止的罚金,意味着每个人分到的“油水”将会非常可观。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给的实在过于多了。

这些权贵虽都富得流油,但涉及到钱财的问题,一向是吝啬至极。每次去收钱,都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即便偶有抓到他们一些把柄时,也很难榨出几滴油来。

众甲士心中已有猜测。

这些多给的火金,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那大汉闻言只是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地骂道:“这帮没胆子的贱骨头。”

言罢,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

他自顾自地朝村外的山顶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落地有声,婉若千钧之重。

“哗啦啦……”

众甲士见状,默契地列成两队,而后紧随在那大汉身后。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明显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走,随我去小矮子们的地盘上,耍一遭。”那大汉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而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大熹国的驻地——

文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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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的一声脆响。

阿达看着面前的博翰楼大门缓缓打开,心中无法抑制地狂喜,心跳之快,仿佛已跃至嗓子眼,几近窒息。

他没想到那些金卫仅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他的玉牌,就放自己进来了,中间没有任何意外和拖延。

这突如其来的顺利,让他心中不知该喜该忧。

“咚”

一声沉闷的回响,伴随着他双脚全然踏入塔中的瞬间,那扇红铜大门竟自行缓缓闭合。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达心头猛地一紧,他慌忙转身,伸手欲推那扇门,却发现只需轻轻一推,大门便应声而开。

他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

再次转身,阿达的视线落在了第一层的大殿之中,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里空间足有两个篮球场之大,呈六边形格局,显得分外庄严。每面墙上都悬挂着四排散发着柔和荧光的石球,与那些泛着柔和月光的出气口交相辉映,将整个大殿照耀得明亮而清晰。

而在这第一层的中央,竟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和一块黑色石碑,其高度足有五人之多,显得巍峨而庄重。

他转身再次看向第一层的大殿,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地心脏漏了一拍。

这博翰楼,每一层都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成六边形格局。每面墙上都挂着四排发着荧光的石球,还有一个泛着月光的出气口,它们将殿中照地一片明亮清晰,而这第一层中央,竟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足有五人那么高。那石像雕刻是一个人坐在上面的人,那人冠帽高耸,胡须袖长及兄,一股儒雅威严地气质怦然而出。

那石像雕刻的是一位端坐其上的人物,他头戴高耸的冠帽,胡须修长,袖袍飘飘,一股儒雅与威严并存的气质油然而生。

阿达凝视片刻,忽觉这石像的气质与外形与他之前在偏殿中瞥见的那张画像颇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禁暗自揣测。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这份猜测愈发坚定。石像与画中之人的确为同一人,而相较于画像,石像更显立体生动,那俯瞰众生的神情中,蕴含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感。

阿达盯着石像的眸子,凝视良久,竟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石像随时都可能活过来一般。他在心中一边惊叹于这鬼斧神工的雕刻技艺,一边暗自揣测着这位石像之人的身份。

良久之后,他的目光才依依不舍地从石像上移开,落在了其旁那块巨大的石碑上。石碑边缘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宛如祥云缭绕,中间则密密麻麻地刻满了他不懂的大熹文。

阿达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这块比他高半个身子的石碑,每一个字,每一道纹,都不曾放过。然而,他还是一无所获。

他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之感。

随后,他只得作罢,转身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就在阿达即将踏入二楼之际,一种突兀而模糊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一楼大厅。

然而,片刻的搜寻之后,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只得自嘲地摇了摇头,步入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相较于一楼而言,显得拥挤了许多。目及之处,全是伫立的石碑,每座石碑上都刻满了大熹文,石碑两侧还贴心地固定着几个金属支架,上面悬吊着火焰形状的发光石,使得观看者可以轻松阅读石碑上的文字。

阿达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块一块地查看石碑。虽然他知道这些碑文大概率不会出现自己认识的文字,哪怕是布尔罕文...

但他依旧不敢放过每一座石碑,每一处细节。

因为他来到这里,吃了太多苦头,这里必然隐藏着能够影响他在这个世界未来走向的线索。

他怎能不认真?又怎敢不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当阿达把最后一片石碑也仔细看过之后,他揉着发酸的眼睛,无力地靠在石碑前坐到了地上。

“欺负文盲啊....”他深深地吐了口气,试图缓解胸中的郁闷与无奈。

“没事,还有三层呢!”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精神起来。

随后,他扶着石碑站起,甩了甩胳膊,坚定地朝着三楼的楼梯快步走去。

及至三层,阿达眼前景象骤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喜的涟漪。这里不再是林立着冰冷庞大的石碑,而是一片书柜环绕,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式卷轴与铁简,就连光线也比之下两层柔和明亮了许多。

阿达心中一喜,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直奔楼梯口旁的一座书柜。他伸手轻取一卷,犹如捧起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展开。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卷轴上的文字时,那份初时的喜悦瞬间被失望和怨气所取代。

“我套你个猴子的!”

“在布尔罕讲学,竟然连译本都没有!闹呢!”

阿达心中暗自叫苦,忍不住低声抱怨,那声音在这空旷的楼层中回响,更添几分寂寥。

一股闷气涌上心头,阿达愤然将卷轴拍回原位,仿佛是在与这大熹文赌气,转而开始快速翻动着书架上的典籍,一页页,一卷卷。

然而,映入眼帘的皆是陌生字符,如同天书般令人费解。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将所有书架翻了个遍,终是力竭,瘫倒在地。双眼酸涩难当,连睁开的力气都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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