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选择13（1 / 2）
滚滚拳风扑面撞来，撞得阿达五魂皆冒，无法抗拒地闭上了眼。
而当他心生绝望之时，那如巨浪般的拳风骤然间停息，如同时间突然静止。
阿达渐渐从惊骇中回神，微微张开眼眸，只见一只硕大的拳头，稳稳地悬在自己眼前两指的位置，仿佛随时便会携着巨力再次轰来。
“呼——”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那拳头竟在他惊疑的目光中收了回来。
眼前，一张清秀而带着几分狰狞的面孔再度浮现，那人嘴角轻勾，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讥嘲之意，淡淡言道：“你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阿达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带着几分疑惑与怨气道：“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那人眉头轻挑，话语间似是多了几分玩味，声音也愈发低沉有力，“普通人又怎能在黑域中遭遇意外后，还能活着回来？”
“普通人能挺过'灵察'不死，还神智无损？”
他每说一句话，便逼近一步，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阿达心头，让他避无可避，心神巨震。
阿达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几乎窒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那恐惧、疑惑、恍然等种种复杂情绪却依旧难以掩饰，如丝如缕地显现在脸上。
而那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是要将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最终，当两人的鼻尖仅余一指之隔时，阿达终是承受不住那股压迫感，下意识地后退数步，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那人并未趁势追击，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阿达，淡淡道：“你不知道也正常，除了卜师以外，哪怕是勋贵世家的人，不刻意去查寻的话，也无从得知。”
阿达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抽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切的问题：“以前被灵察过的人都怎么了？”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紧紧盯着阿达的脸，仿佛在审视着他的每一分情绪变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据我所查到的记录，约摸两百年前曾有不下百余个犯人被送上山接受灵察，其中有小部分人活着下了山，但个个都成了癫痴的傻子。”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阿达下意识地追问道：“那其他人呢？”刚问出口时，他心里其实便有了结果，只不过还是希望得到亲口证实。
话音刚落，阿达便清晰地看到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莫名的笑意，他幽幽地说道：“自然是被‘净化’了。”在说到“净化”二字时，那人咬的特别重。
而阿达自然也知道‘净化’的意思，其实就是死了....
一种无形的寒意自他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现在可以确定，作为近两百年内唯一一个下山后还神智健全的人，要说没人暗中盯着自己，鬼都不信！
而至于阿吉力大妈和四邻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异之色，想必就是信息茧房的效应。学院布学中，并未讲述任何关于灵察的信息，甚至连涉及祖山之上的信息都未涉及。在普通人眼中，灵察或许仅仅是一次驱邪避祟的仪式，没事的话自然就给放回来了。毕竟都过大概200年了，连勋贵们也鲜少有人知晓“灵察”背后真正的影响。
不对!
阿达突然心头一震，一个刚才被忽视的问题如同灵光一闪般浮现于脑海，令他悚然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被灵察过？”说着，阿达身形骤然后退几步，警惕之意溢于言表。
他一个达尔瀚部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事？阿达越想越心惊。
那人闻言，眉头轻轻一皱，脸上却露出一丝莫名的困惑。他平静地回答道：“自然是巴图，只不过没人信罢了。”那人说着却向着旁边的断墙走去，好似散步一般。
此言一出，阿达脚下差点一个踉跄。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千算万算，竟把巴图这个不确定因素给忘了，他不光会‘乱码’表达式，嘴上更是没把门的。
正当阿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宁静，震耳欲聋。
一股巨大的尘土瞬间腾起，如同猛兽般向阿达扑来。他下意识地用袍袖遮住脸庞，手臂胡乱挥舞着向后退去。
“咳咳~”
片刻后，尘土渐渐散去，阿达眯着眼睛朝声源处望去，顿时傻了眼。
他昨晚苦思冥想，本想依托二楼摇摇欲坠的石墙作为退路。一旦遭遇变故，他只需轻轻一推，石墙便会轰然倒塌，腾起的尘土将成为他最好的掩护。
届时，他便可趁机跃至一楼，躲藏于乱石之中，再让早已潜伏在另一处的阿侬制造动静，为他争取逃脱的机会。
然而此刻，石墙竟“先他而去”，让他的计策“胎死腹中”。
而那少年就站在石墙原本的位置，他淡淡地看着阿达，薄唇轻勾，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缓缓说道：“我不太喜欢将自己置于危墙下。”
“我太难了，老铁！”阿达内心哀叹，他觉得自己一个30多岁的人被一个少年“玩弄”了，我现在甚至怀疑，这老天爷让他穿越过来并不是缺主角，而是缺群演。
阿达仰起头仰望那谷顶漏出的一片星空，月华如练，倾洒而下。他心头沉重，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无力地道：“你到底找我们做什么？”
那少年并未回答，而是缓缓踱步至阿达跟前。只见他抬起右手，五指轻握成拳，手背朝外翻转，自心脏起始，在胸前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圆月轮廓。随后神色严肃地道：“禾中·莫昆”。
闻言，阿达猛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面前这位做自我介绍的少年，他脸上露出一抹惊愕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在此时向他施了一个很正式的见面礼仪。这礼仪非比寻常，只有认可对方，想要结交时才会用的“圆月礼”，画月于胸，自报姓名，这寓意着他坦诚，祖灵可鉴。
阿达心中虽然震惊疑惑交织，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做出了回应。他依样画葫芦，抬起右手，于胸前勾勒出一轮圆月，同时口中喃喃念出自己的名字：“阿达·托河”言毕，他依旧沉浸在震惊与疑惑之中，难以自拔。
“走吧。”那叫禾中的少年，轻轻笑了一下，便身子一歪，那明显要气死牛顿的身影，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落，那轻盈潇洒的身姿顿时让阿达眼中一阵火热。
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后，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神通者，每次睡觉前，他都会回忆那些神异的画面，向往之情折磨地他辗转难眠。这都一个月了，他还是普通的贫民，他脑子里所有关于穿越会用到的知识都模糊不清，科学强身自是无从谈起。
而神通一途，他早也曾问过先生，但先生给了他一个让他绝望的答案
“神通者是天生的。”
阿达在得到这个回答后，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是个纯正的“白板”，因此失眠了好一阵。最后只得把失望化为学习的动力，认真贯彻“知识改变命运”的方针。
但实话说，阿达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万一这部族勋贵中有什么不为普通人知的方法呢？
阿达还在发呆时，耳边悠然飘来禾中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叫你兄弟也出来吧。”
闻言，阿达陡然间回过神来，他匆忙朝着地上的禾中喊道：“等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他笨拙地跃下二楼，步履匆匆地奔到禾中前。禾中也闻声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阿达微微喘息，双手下意识搓着。他带着几分紧张地问道：“那个...普通人能学到....神通吗？”说罢，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禾中，眼中流露着忐忑。
禾中眼中光芒微闪，深邃的眼眸中映出阿达紧张的神情。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方才缓缓开口：“你应该听闻过神通者是天生的。”
阿达眼中慢慢涌出失望之色，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悄然散去。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命由天，不由我呀....”
禾中见状，并未立即出言安慰。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稍后，他轻声说道：“但神通并不全是在出生时就被发现的。”
阿达仍沉浸于失望的情绪中，下意识地回道：“是嘛~~是...啊？”话未说完，他突然回过神来，眼中迸发惊喜之色，急切地踏前一步，紧声追问：：“真...真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期待和忐忑。
禾中嘴角微扬，浮现一抹淡雅之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轻轻地点了点头：“除却那些天赋异禀，出生时便显露神通异象的子弟，为卜师所瞩目外，实则还有一次机会在成年时。”说着，便转身继续前行，阿达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待得成年礼至，可请出祖石，行一次‘问祖’祭礼。有一定机缘能觉醒神通。只不过这个机会只有勋贵子嗣才能享有。”
闻言，阿达心中顿时心中如涌激流，激荡不已。虽然他是个“白板”贫民，但只要还有机会，那就意味着他还有一条路可以选。待他考入守天司后，说不定便能寻到接触祖石的机会，或是结识那些“官二代”来间接寻得契机。
阿达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激动与期许渐渐平复。他赶忙回过身，双手用力拍两下，清脆的掌声在幽静的谷中回荡开来。这是昨晚二人约定好的信号，一声代表躲藏，两次掌声代表安全。
掌声未落，远处一座石碓后探出一个头来，正是阿侬。他眼中满是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大哥，又望了望远处的那少年的背影。虽心中疑惑大哥这是搞哪一出。虽不明所以，但阿侬还是迅速地从石堆中跃出，飞奔至阿达身旁。
二人短暂交流后，便相视一眼后，紧随禾中的脚步而去。
谷中乱石嶙峋，然而这位叫禾中的少年却身姿轻盈，如飞叶般在乱石间飘然而过，飘逸洒脱。
相较之下，紧随其后的阿达与阿侬二人则显得笨拙许多，他们奋力穿行于乱石之中，却仍难以跟上禾中的步伐。
不多时，禾中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下驻足凝望。他的目光在那山壁下方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上流转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即，他迈步上前，双臂展开如鹰翼般宽广，腰身猛然一沉，便将那块巨石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