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才村过个火把节64(1 / 1)

今年2023年火把节,可能有些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三年疫情后的第一个火把节。

前几天听才村的人说,农历六月二十四是彝族的火把节,农历二十五才是白族的火把节,当时也在村口看到了买回来的一个大火把,大概有将近十米长,听说这个大火把要四千多块钱。

火把节的主要活动在晚饭后进行,白天的时候要在本村的本主庙里面演奏音乐;按照传统,本村当年结婚(出嫁的不算)和有头胎孩子出生的人家,要承担火把节的费用和劳务,包括买这个大火把和在庙里做饭:妇女要到庙里做一些餐饭,以供奉神灵和请演奏音乐的师傅们吃;男人们就要在下午的时候去帮忙竖立火把。

吃完晚饭天还亮着的时候,村口的大火把就被竖起来了,先是有盛装白族妇女、当地人称作金花的跳一段舞蹈,然后大火把就被点燃。因为对流程不很清楚,我原来以为火把节是天黑以后人人举着火把游行,实际上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也没有看到前面跳舞和点火这个过程,只在路上遇到跳完舞往回走的金花们。

大火把不仅仅是用木条扎起来就完工,上面还要扎上一些彩饰,以示连升三级、五谷丰登之类吉祥的饰物。点燃以后,村民们各自拿着自己的小火把过来引着火,拿回家摆在门口,这里面参与到火把节的也有很多的游客。

在通往大火把的路上,能看到很多来来往往的村民和游人,有拿着火把干着去点燃的,也有举着或抱着燃烧的火把往回走的,地上满是掉落的黑炭,整个路面也黑乎乎的,这样的节日气氛看起来也挺独特、有些意思。

听村民说,过去还种田的时候,每家的小火把点着以后,要拿着火把先到自己家的稻田地里跑一跑、绕上几圈,回到家以后还要围着家里的树木也转一转,这样就会庄稼丰收;现在已经不种田了,所以到田里去的活动就没有了,基本上就是把火把点燃扛回家插在门口;今天我也看到有些人把火把拿回家以后,把自己院子里的一些树木也绕几圈,那动作就让人想到用火去燎树木上和周边的虫子。

查了一下资料,在云南很多少数民族都有火把节,各种传说也有一些差异。在明代杨慎写的《南诏野史》中,明确写着火把节的,是彝族的节日:“每岁六月廿四日,名火把节,燃松炬,照村砦田庐。”,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是祈求丰收的。而白族有火烧松明楼的传说,或许发展过程比较复杂,现在它的来历已经扑朔迷离、难以考证了,大概时间和彝族火把节相近,可能和彝族的火把节已经混为一谈了,只是日期差一天,大概这是不同来历的一个证据。火把节前两天我在才村看到有个摊主把双手十指染成红色,我第一次看到还以为她刚杀完猪!然后她解释是要过火把节。这个表征倒和火烧松明楼传说中、夫人用双手在废墟中寻找丈夫遗骸有些吻合。

中原地区也有类似的一些举动,比如秋天农民会在收割以后把地里的庄稼杆烧掉,一是烧死庄稼杆里的害虫和虫卵,二是庄稼杆烧成灰以后里面含有丰富的钾,相当于给地上了一些肥。云南这边主要种植的是水稻,水稻收割以后,剩下的杆子是要拿回去给茅草房的房顶修补和换新,不能烧掉,再剩下的还要放在猪圈里沤肥,不同的农事活动造成了不同的农事习俗,所以云南这边就用另外的木材燃起火把,消灭害虫。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里,秋天和秋收的秋这个字,正是一个用火烧某种虫子的形象来表达的,现在从禾从火的写法是秦朝以后的事情。

据村民说,火把节也就是傍晚这一会的时间,从金花们跳舞开始,到各家的火把烧完了,火把节也就结束了;我观察到的也似乎确实如此,不过八点来钟,在通往大火把的路上基本已经没有村民举着火把了,只有迟来的个别游人;才村的火把节前后也就不过两个多小时就平静下来了,这和要热闹一整天的才村本主节差别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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