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卫若东 镶嵌（1 / 2）

我们按着门牌号向里寻，楼道的空气里混杂着灰尘和油烟，墙面因长年堆积杂物浸染了深重的污渍。陈志站定，对着那扇红漆木门对我点点头，我抬起手轻叩了两下，眼前漆面斑驳缀着零星裂缝的木门，正散发出淡淡陈旧的气息。

稍顷，早已锈蚀的门合页吱吱呀呀刺耳地叫着，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孔从门缝中露出来。

“有什么事吗？”她上下打量着我身上的制服，眼里平添了些惊恐的神色。

“您是林羽的母亲，许惠琴女士吧？我们是区刑警队的，为林羽的事来。”我尽可能地用亲切的语调说，并从衣兜里拿出证件对她亮了一下，身侧的陈志也忙去摸口袋。

“我儿子？他出事了吗？”她惶惑地问，“同志，先进来说。”她把门拉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打扰了。”我和陈志依次进去。

她给我们搬来凳子请我们坐下。我环顾一眼，客厅陈设甚是简单，除了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外别无他物，显得有些空荡。

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说：“这是为了儿子上大学，租的房子，没有布置。”说完，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进厨房去端来两个茶杯。

“别客气，您也请。”我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她应了一声坐下，双腿紧紧并着，两只手板板正正地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踧踖。

“我们这趟来，是执行公务，”我顿了顿，“我们怀疑林羽和成筑大学几天前发生的一起重大事故存在牵涉，这趟来，是要做一些搜查。”

闻言，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嘴唇剧烈地翕动着：“是要搜查这里吗？”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这样。”陈志从包里掏出搜查令，展开来出示给她看。

她凑近了身子，眯着眼睛仔细看。片刻后，她的身体忽地瘫软下来，缓缓向着一侧倾倒，我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头：“只是来这里例行搜查，请不要多想。”

“有什么可查的呢，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双手用力地扯着围裙，又晃动着手指点着屋里，“两室一厅，电视机都没有。”

“例行公务，请理解。”生活的困苦已深深印刻在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中，我只能尽量用不那么冰冷的语气说话。

她缓缓让开身子，我微微颔首，起身开始工作。她站在客厅的一角，紧紧抿着嘴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眼眶里莹莹烁烁似乎快要掉出泪来。我暗自叹了口气，在一位母亲面前这样随意翻动家什实为不妥，但寻根究底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们此趟来的目的很明确，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的话，相关的物证应该就在此处。

屋里的陈设甚是简单，水泥地面，毫无装修痕迹的几个房间，基本所有物件都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半小时后，基本所有的抽屉和能装东西的盒子都被我们打开，身后许惠琴始终聚焦于我们身上的目光也愈发焦灼起来。

我在屋里踱着步，走到林羽和他母亲的房门口扫视了一圈，又走到阳台站定。许惠琴始终伫立在客厅角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大姐，屋里这些家具，都是原来的房东留在这里的吗？”我开口问。

“嗯？不是。”她好像缄默太久，忽地回过神来，“都是从以前的家里带过来的，都是老家具了。”

“看上去像是手工打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