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凉15(1 / 2)

很惭愧,当我再次提笔时已经是一年后了,因为大四要写论文报告、找工作之类的事情,这篇稿子也就放置了下来,当我再次翻开时,竟不知这是给谁写到的诗集了,没办法,只好重新寻找这篇诗篇的主人公,理解他,并且成为他。不管如何,我是喜爱写作的,当自己的思迅融洽至故事中时,便一定要将这个故事体面地叙述完整。即便没有华丽的诗句来修饰这段故事,但属于乡土的人们依旧继续着他们的生活,而我只剩下怀旧消愁了。很幸运,在如此就业大环境下找到一份沿海地区的工作,我的住处是在一个小海湾旁边的,可以算上是“依海而寝”了,也算得上是“翻过山去”了。

当我第一次站在沙滩的时候并没有那般心潮澎湃,海的那边还是海,海风吹过燥热的潮气,伴随着清凉的拂面,海浪不止地打击着筑墙边的石块,像是要推倒那高耸的筑墙,睁大眼睛环视一周,发现汪洋一片蔚蓝,不远处有着繁绿的岛屿,再次眺望,海的一边镶着浅白的云,白云下不时会飞来纯白的海鸥,并着海轮向着另岸驶去。当然,我最中意的便是不远处的灯塔,灯塔是正六边形的,颜色便和天边的白云一个颜色了,它就那样矗立着,我也喜欢伫立着眺望它。

关于故事的主人公老斗,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我也很少打听过家乡的事情了,我猜想他肯定会看见深秋之后的满山枯黄,踏足山顶会触及深白的层云,会和我一样眺望山的那头,想着要“翻过山去”。

已入深秋,北边的风吹凉了这一片山谷,连片的绿林便褪出枯黄了,连着落崖上石壁也荒了许多,被人们收割过的农地这时变得空旷多了,随着北风吹至河谷,溪流汇集而成的条河也没有那般急促了,穿过河岸的碎石时,涓涓的清水也有了半分凄凉了。不一样的是风吹过街道处的炊烟,便是有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了,这股凉风自然也会吹进了人们的院子里,吹落剩下点绿的枝叶,吹得窗户发出“呼呼”的风声,刚要起床的女人这下也嫌得外面的凉了,继续钻进被窝靠着男人的身子睡了过去,今天的暖光依然最先照在路口的角落处,但老头老太太像是也怕这深秋的冷风,继续裹着黑棉袄躺在了热乎的炕上,等着这天儿暖和了些便抽身出被窝。

已是农历十月初多了,秋收来的所有农物已经堆满了小院里,早已打落的金麦已经铺放在日光下晒了起来,秋天正午的日光热得强烈,用来晒照谷麦正好了,老斗家今年收得的麦子算是很多了,方方正正的院子铺满着金黄色的麦谷,实在没地儿晒的麦谷只能整袋整袋地堆在大门外暴晒一会儿,以免麦谷潮湿发了霉,当然门外整袋的麦子要照看的,不然被精壮的男人扛着跑了算倒了霉了。在炽热般日光照射下,满院的麦谷便变得更加金黄了,倒有点“满地黄金”的蕴色了,老斗母亲要做的便是要把麦田里面的碎石、杂草、毛虫什么的细致地挑拣出来,这活是坐在麦谷上面的,但这一坐便是一天了,毒辣的太阳晒得老斗母亲满脸通红,虽然已经戴了草帽遮了脸。“孩子气”的老斗自然耐不下心来挑拣麦谷的,在麦谷上找到几只毛虫自顾自地玩了起来,有时便攒起一小堆麦谷将自己“埋”了起来,那颗粒分明的麦谷流在身子上引得老斗笑了起来,老斗母亲回头一看,气得老斗母亲拍了老斗两巴掌,随后将老斗赶出了这片麦谷。

将麦谷晒得金黄后便要开始忙活大豆了,大门前堆放着和房墙一般高的大豆,在如此热烈的日光下大豆秸秆竟没能留下一点绿色,一大堆碳黑的大豆秸秆便显得和这个彩色的世界不对称了,就那般“庄严”地置放在那里。

在那时的西北农村里自然是见不着什么机器将大豆和秸秆分开来,那东西只在县城一带有得卖,但没有人愿意花着大价钱买来机器就为“打”那几袋的大豆,但总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人买来机器做起租借生意,但价格便有点不尽人意了。相比之下,铺在自家院子里用着“连枷”拍击秸秆则更有性价比了,“连枷”这农具捣鼓出来就是为干这个的,一根直而长的木棍顶端要凿出来一个鸡蛋大的圆洞,再将一根和洞眼大小的短棍插在里面,而短棍的一头不能穿过长棍上的洞的,短棍的另一头则将枝条编织在上面,再用牛皮将拉长的枝条固定起来,这样便可以栓动长杆带动编制好的枝条狠狠地打击在大豆秸秆之上,被晒干的秸秆便会爆出乳白色的大豆,连着几下甩下去,这一片的秸秆便只剩下碎杆子了,不一会儿这院子里面就铺满大豆了

临近夕阳,院子里面依然有着两个身影忙碌着,老斗用力地撑开袋口等着母亲将“钵孑”里的豆子倒进袋中,没有戴草帽的老斗被晒得突然黑了一层,眯着眼睛用力撑开袋口,保证“钵孑”里的豆子不掉一颗,这时从大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

“斗子,今天豆子打完了吗...”

红着脸眯着眼睛的老斗便睁大眼睛眼睛认真地辨识着大门处的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是刘叔叔没错了,笑着说道:

“刘叔,你过来了...门外还有着那么多呢...要好几天才完呢...”

“不急,刘叔来帮你们...”

在一旁的老斗母亲倒没有惊讶刘旗云的到来,反倒是有点像熟人一般了,甚至有点期待这位戴着眼睛的白面书生了,相比之下老斗母亲并没有大刘旗云几岁,因为农村这边女孩子比较早嫁的原因,老斗母亲19岁时便从邻村嫁到了赵家,到现在已经七年之久了,老斗也开始上了小学了,和23岁的刘旗云一样,都可以算得上“年轻人”了,老斗母亲自然也明白这个“村长”也对自己有点男女之情了,至少老斗母亲是欢迎刘旗云的到来的,就这样老斗母亲接受这刘旗云不止的帮助,这样一来两人便有着更多可能了。

“今天村上不忙吗...”

老斗母亲看着走进大门的刘旗云说着,但话又没有说完,也不知怎么了,脱口而出的话语现在要思索过后才可以说的。

“村上近来贩卖大豆的人特别多,一些被骗的乡亲找上村上来便处理了一下...这不闲着吗?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同样的,刘旗云嘴里吐出的话也要细细斟酌一番才可以说给眼前这个女人,言语间透出多么隐晦的爱,语气间又流着小心翼翼的喜爱。

听到“卖大豆被骗”,老斗母亲便提起了神,突然没有了刚刚的委婉,眼睛发着亮用着急切的语气问道:

“咋了,咱村里出现骗子了...咋被骗的呀...”

“就一些从外地的小贩收大豆的...听被骗的人是价格给低了,斤数不对什么的...”

听着刘旗云的话,老斗母亲不免有些兴致了起来,摘下帽子更加细致地听了起来,手中的草帽更是不间断地扇着燥热的脑子,刘旗云看着扇过的风吹动着老斗母亲的长发,通红的脸颊便显出了一些慈祥,刘旗云定睛一看,便沉迷了其中,像是满山翠绿的一朵红花,那谷风吹过花瓣,带动着整支美丽拂动着,至此蓝天白云和阳光都成为了这里的背景,

呆住的刘旗云已然停止了思考,眼珠中正照映着“拂动的红花”,老斗母亲正思考着“豆贩”一事,完全无心顾辖刘旗云那忘神的眼神,见着刘旗云没有动静,老斗母亲便用着草帽拍着刘旗云一下,被惊了一下的刘旗云这才慌了神结着舌说道:

“也...也没多大事情,就是那些乡亲觉得自己价钱卖低了...觉得心里不平衡..来村上闹事情的...”

“这样啊,那你知道今年大豆的行情咋样?”

谈到钱这方面老斗母亲自然会提起十二分精神的,问着刘旗云时两眼都是冒光的。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注意...放心,斗子他妈,我回去问我县城的朋友,他们那边的收价钱比较靠谱...”

这倒是给了刘旗云展示“大男子气概”的时候了,似乎我们的基因里面就有着在异性面前展示强大的意识习性,在动物学中这叫做“争夺配偶权”。

老斗母亲听完刘旗云这翻胸有成竹地起誓,便重新恢复到谦卑的女子,连着语气向着刘旗云致着谢,老斗看着两人又是说又是问,失了兴趣便在阴凉处躺着乘起了凉,刘旗云也帮着老斗母亲收拾起了打好的大豆,别看刘旗云是县城来的,扛起袋子来大气也没有喘一口,抱着一大袋腰处一使劲便将袋子扛在了肩上,然后左手扶着腰稳健地将袋子放在屋里,一丝不苟地摞起一个方正的堆子,眯着眼睛弯着腰像砌墙一般看上一看,是要把这些袋子摞得跟墙一样板直。

深秋的夜来得似乎早了些,农院之中秋收久久没有结束,更糟糕的是东边的山间有着厚重的云向着这个山谷聚拢,那云黑得可怕,大团大团的云沿着山谷将这片天地罩了起来,这黑云像是要将这片的人们尽数活埋了去。老斗家的院子里还有着豆杆还没有堆起来,于是两人手里的“木叉”便挥舞得更加迅速了,但堆起来的豆杆乱糟糟地堆在柴屋下,与其说是柴屋,倒不如说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的草房,终于,预将降临的大雨还是倾落在乱吞吞的农院中,老斗母亲倒是率性说着这些碎掉的豆杆不要也罢,但刘旗云却一个劲儿地奋力将碎豆杆扫进草房,大株大株的雨滴迅速使得院子里面的碎杆落了汤,连着刘旗云也没有幸免。见着刘旗云这股死劲,老斗母亲跑过去一把夺过刘旗云手里的扫帚大声喊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破碎杆不要也罢...”

说完这句话的老斗母亲便后悔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就像是这秋雨为何下得这般猛烈。见着老斗母亲这般喊着,刘旗云没有作声看了老斗母亲一眼便又拿起被扔出去的扫帚使劲地扫着满院狼藉的豆杆,这雨下得越大,刘旗云便扫得更加起劲,老斗母亲就呆站在一旁满脸愕然地看着这个像疯子一般的人,终于忍不了的老斗母亲气愤愤地大步走到刘旗云面面前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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