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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诺玛的时候,诺玛可不管这些。”

“这个建议不是学院秘书给的,是朋友给的。你还是人类,不用像孤独的巨龙那样活着。”连线就此中断。

楚子航从冰箱里拿了瓶预调制的鸡尾酒,倒了一杯,边喝边思考。

东京事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此后再无高阶龙类苏醒,世界似乎进入了一个平静的周期。但赫尔佐格博士的阴影还在,这个从纳粹德国时代一直活到21世纪的男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他满嘴谎言,自称曾在帝国研究院工作,但帝国研究院的科学家名单中没找到他的名字;他自称曾得到苏联军方的实权派人物戈利奇纳的支持,但苏联的政局更迭,戈利奇纳家族也是一时得势一时失势,怎么能一直支持他的研究所?

更诡异的是,赫尔佐格对龙族的理解异常深刻,连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也自叹弗如。

经历过东京事件的人们都不觉得那件事结束了。一个暴雨的深夜,楚子航、恺撒和路明非在诺顿馆的露台上聚集,他们把手握在一起,立誓有生之年都不会放弃对赫尔佐格的追查,如果赫尔佐格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就得把他们都挖出来,如果赫尔佐格有可能复活,那就得准备再杀一次或者几次。

恺撒把他们三个人的誓约称为“佩计划”,名字源于漫画《3×3 EYES》的女主角,意思是他们三个人各有一只眼盯着关于赫尔佐格的案件。楚子航曾质疑说世界各国神话中有三只眼特征的神明不计其数,何必要用和漫画人物的名字来命名呢?平添了一股中二的气息。路明非却说对恺撒那种藏得很深的中二分子来说,这其实象征着认真,恺撒会用他爹的名字随便发誓,但你让他用阿贝鲁尔的名字,他会慎重的。

如果赫尔佐格有幸知道这份誓约,可能会后悔自己惹错了人,这些年轻人够轴、够狠,还有足够的时间。

三个月之前,EVA从一批刚刚获取的纸质档案中查到,赫尔佐格曾是神秘组织“极北之地”的成员,这为停滞不前的调查打开了口子。执行部立刻派出调查员,前往世界各地寻访极北之地的后裔,这些人都已经不再管什么希柏里尔了,有些人从祖辈那里听说过赫尔佐格,但只是些风流韵事和琐碎的轶事,有些还自相矛盾。

楚子航的北极旅行也是这组调查的一个环节,星之玛利亚当然是重磅人物,但瑞吉蕾芙给出的情报也无甚新意。赫尔佐格博士聪明、诡秘、狠毒,是黑巫术的爱好者、欢场上的贵公子、牛逼哄哄的骗子和孩子们的屠夫,但这些都是他的某个侧面,甚至是他伪装出来欺骗众人的,他们依然距离真正的赫尔佐格很远。

有价值的情报反倒是加拉哈德骑士、圣杯和巴别塔,赫尔佐格似乎很热衷于给自己挂上各种各样的神话标签,而这些标签加在一起令人心生恐惧。

加拉哈德骑士来自凯尔特神话,是圆桌骑士团中最圣洁的那位,唯有他能亲手捧起圣杯。

圣杯则是个很复杂的概念,尤其是在黑巫术中。它象征着神的骨血,也有胚胎的含义,若是连血带骨地吃下圣杯里的东西,就会得到永生。

至于巴别塔,它呈完美的螺旋形,上通天堂,人类可以沿着那座塔直接走到天国去,连上帝都担心那座塔被建成。

赫尔佐格最终真的实现了他的梦想,上杉绘梨衣就是他的圣杯,圣杯中盛着白王的骨血,他吃下了那骨血,沿着DNA的螺旋进化为王。

隔壁隐隐传来了欢快的歌声:“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冲破大风雪……奔驰过田野……”

是那首全世界都流行的圣诞歌,酒吧就在这一层,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圣诞,游客们想必正在酒精的催化下尽情歌舞。

楚子航忽然记起了在北京过的那个圣诞节,那天下午他拿着一柄银色的钥匙,去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门。夕阳满屋,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屋子里还残留着那个女孩的气息。他在她的单人床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场无边的大雨,他跟那个女孩隔着大雨对视,谁也不走近,谁也不离开,雨幕之外好像有个巨大的八音盒在反复演奏这首歌。

往事依然令他迷惑,那些年坐在篮球场旁的水银色灯光下,看他练球为他喝彩的女孩到底是谁?

他们终究没能冲破命运的大风雪,在那个临近圣诞节的深秋里,他们的雪橇坏在了田野上。

他知道EVA是好意,但他当然不会去酒吧,因为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过过圣诞节。

萨沙沿着铁梯,一层层地深入深层船舱,却在将要抵达底层的时候遇到了一扇紧锁的安全门。他绕开这道门前往不远处的杂物间,输入密码开门,杂物间里赫然是个通往更深处的垂直通道,这条通道原本并不存在于YAMAL号的设计图纸上,是萨沙指挥手下用电锯在隔板上开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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