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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男人,却在三天前收到一张明信片的时候变了脸色。明信片上只有寥寥数语,说三天后的晚上我们的代表将会前往里约热内卢拜访,请留好你的时间,并把见面地点公布在指定的布告栏里。落款是一枚徽章,两条巨龙守护着十字圣徽。

当晚公猪尼奥喝了个烂醉,然后找来副手,说三天后的晚上,他会在旧宫的顶楼款待某位贵客,街面上不能有一个警察。

微风扫着街面上的落叶,街两边的窗户后面偶尔闪过锐利的目光,国际化的大都市,闹市的正中央,却透着萧瑟肃杀的气息。

五官娇俏的高妹站在旧宫门口,探着头望向街口。她穿着暴露的舞裙和粉色长袜,踩着带水台的15cm超高跟鞋,身后拖着硕大的羽毛尾巴,像只卓尔不群的火烈鸟。她是去年的“桑巴公主”,也就是在狂欢节上跳舞跳得最好的女孩,很多夜店都邀请她去驻场献舞,但在公猪尼奥这里,她只配站在门口迎宾。她隐隐猜到今晚光临的是大佬级的人物,也知道这条街上的暗处还有几十双眼睛和几十个枪口盯着街口。公猪尼奥从各地调来了一批好枪手,每个人都凶名赫赫。他们带来了自己最趁手的武器,火力足够炸平这个街区。

火烈鸟姑娘也带了一把小手枪来,藏在自己的大尾巴里。她不时地摸摸自己的尾巴,紧张得手心出汗。

火烈鸟姑娘准备着今晚努力表现,无论是给公猪尼奥看还是给那位不知名的大佬看。在里约腰好腿好脸蛋好的女孩多如牛毛,会跳桑巴舞也不算什么才艺,有大佬撑腰才能出人头地。巴西是贫富差距很大的国家,年轻的时候你不拼,老了就接着住棚户区。

火烈鸟姑娘开始构思自己如何给那位即将到来的大佬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关键中的关键是第一眼,她会用自己最骄傲的侧面曲线对准他,并抛去暧昧的眼波,然后她会上前向他行亲吻礼,自己穿得那么清凉想来大佬的保镖不会阻拦,通常巴西人的亲吻礼并不会有肌肤接触,她也不能突破这个底线,但她刚才喷的那种混有荷尔蒙成分的香水想来会给大佬留下深刻的印象……粉色的脑内小剧场进行到这里,火烈鸟姑娘忽然感觉到头顶有大风压下,吹得她裙摆飞扬尾巴乱舞。

下一刻一个倒吊着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黑发黑眼,身上缠满绳索。

两个人间隔不过20厘米,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周围树叶悠悠而下。

含情脉脉的凝视只持续了两秒钟,然后男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吹飞了火烈鸟姑娘一侧的假睫毛。

“抱歉抱歉,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路明非歉意地说,“请问这里是旧宫么?”

火烈鸟姑娘缓缓地仰头望去,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他身上捆着降落伞,而降落伞挂在了路边的黄檀树上。

“您……您是来用餐的么?”火烈鸟姑娘把手伸进尾巴里,紧紧地攥着枪柄,战战兢兢地问。

“没错没错,我来吃饭的,今晚不是交通堵塞么,我就想着直接降落省点时间。”路明非拔出伞兵刀,背手切断伞绳,一跃而下。

他的落地姿势还算潇洒,可惜巴伐利亚姑娘给他梳的发型被风吹乱了。

以他如今的跳伞技术本不会出这样的洋相,没想到人在空中电话响了,是学生会的一位部长打来的。他单手拉着伞绳,跟部长聊了几句预算的事儿,没想到一阵横风吹来,顿时头重脚轻,转着圈子就奔这棵高高的黄檀树来了。

他看了一眼旧宫的招牌,把自己的旅行袋交给火烈鸟姑娘,再解开西装的纽扣,拉开衣襟说明自己身上没有武器。

里约热内卢在冬天也挺热,他在轻便西装下只穿了一件白T恤,T恤上印着双龙守护十字圣徽的图案。

这些天来帮会里的高层都在谈论那个徽章,议论什么样的组织能够让公猪尼奥动容。有人猜是传说中的刺客组织“南十字军”;有人说是极端宗教组织“黑色圣殿”,那群激进教士从来都提倡对恶魔以暴制暴;还有人说是龙山隐修会,那是个拥有三百多年历史的财阀组织,他们对世界各地的黑社会放贷,如果你还不上贷款,他们就连你的生意带地盘一起拿走。

如今答案揭晓了,那个徽章周围还有半圈英文和半圈中文,写的都是——“卡塞尔学院学生会”。

确认了来人的身份,藏在暗处的枪手们纷纷地合上了保险。

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路明非整理衣服的时候,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他们每个人的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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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跟着火烈鸟姑娘登上顶楼,坐在了公猪尼奥对面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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