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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猪尼奥?我这么叫你可以么?还是叫你的本名?”他核对了资料中公猪尼奥的照片。

“叫我公猪尼奥就好,阁下怎么称呼?”公猪尼奥表现得彬彬有礼。

“叫我李嘉图好了,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执行部派我来的。”

公猪尼奥上下打量这个自称学生会主席的家伙,热带配色的大裤衩配板鞋,T恤外面套了件没有衬里的薄西装。这身造型在热带地区倒也说得上雅痞,但来者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下垂的眼角也显得没精打采,倒像是来向你推销打折券的。

“那么是学生会有吩咐?还是执行部有吩咐?”公猪尼奥还是小心翼翼。

“说起来你也算我学长,咱们就不绕弯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公猪尼奥微微点头,他不想揭开这段往事,但对方必定看过他的档案,否认也没用。

十三年前,他也曾就读于那所神秘的山中学院,还是学生会的成员,曾经立志要守护世界。可后来因为违反校规,被开除学籍,洗去了三年的记忆后,他被逐出校园,流落到里约热内卢来。可能是他的血统比较特殊,几年后他渐渐地想起了被遗忘的那三年。他羞于提起过去,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他在里约热内卢的黑道上呼风唤雨,每天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但心底深处仍然畏惧着那间学院,决不允许自己帮会里出现姓昂热和施耐德的人。可学院秘书的天眼终究还是在茫茫人海里锁定了他,学院的使者找上门来。

“我跟学院早就没关系了,但如果学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公猪尼奥说,“我会非常荣幸。”

“直说了吧,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有个日本客户,名叫橘政宗,那家伙从你这里购买人口,都是南美洲的野生混血种。他用毒品和致幻剂支付报酬,你就是这么混上南美毒圈老大的。你应该知道,这种交易是违反校规的,你虽然离开学院了,但还留有当初的记忆,就应当遵守校规。”

公猪尼奥摊摊手:“那时候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算是你们的人,而我只是个拿钱干活的生意人。”

“橘政宗从世界各地采购人口和血清,但只有极少数的人了解他的交易网络,我们认为你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能完整地供出橘政宗的交易网络,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得解散你的组织,学院会把你的证据交给警察,然后就不管了。”

“你们的慈悲就是让我死在警察手里?”公猪尼奥叹气。

“虽说死刑还写在巴西的法律里,但最后一次执行死刑是1876年,实际上已经废除了。”路明非耸耸肩,“我有个哥们说,自己欠的债自己还,该砍手的砍手该砍脚的砍脚,要是可以做坏事又不被惩罚,那谁还相信上帝的荣光呢?”

“你是在威胁我么?威胁我的话你还不够格!得叫施耐德亲自来!”公猪尼奥像是生气了。

“怎么会呢?劝你弃暗投明而已。你离开学院太久了,不知道学院这些年来的变化。我们已经变得很温和了,能和平解决的事,就不会动刀动枪。已经好几年没有大怪物苏醒了,小怪物也不多,有些地方的分部已经开始缩减编制了,施耐德教授都快退休了。”

公猪尼奥听着这家伙侃侃而谈,有点怀疑对方是个冒牌货。

学生会是个奉行精英主义的社团,历代主席更是精英主义的代表人物,要么天赋极高,要么出身豪门,即使他们平视你,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公猪尼奥在校的那段时间,学生会主席是个典型的西装暴徒,感觉他永远都在冷着脸痛饮威士忌,跟人谈判之前通常先一枪打腿,而眼前坐着的这个,正苦口婆心地劝你向善。学生会怎么会允许这种人领导自己呢?

服务生把点好的雪茄递到路明非手里,他很自然地接过,品吸了一口:“帕特加斯150周年限定款?能上拍卖会的东西了。”

该说不说,他对雪茄的品位是超一流的,说明这位爷也是吃过见过的,这是他身上最像学生会主席的地方。

“我只是橘政宗的一个供货商,他怎么会允许一个供货商了解他的网络?”公猪尼奥又软了下来。

“你不是普通的供货商,过去的十年间你至少去过日本四次,可别跟我说你是热爱日本文化。”

“我在日本有个女人,要是在江户时代,她可算得上‘花魁’的级别,”公猪尼奥装出色眯眯的样子,“我去日本是为了看她。”

“你说的是葵屋大凤,确实你每次去都住在她那里,但葵屋大凤已经快40岁了,你要是把心态放宽点,可以认她当干妈。”路明非淡淡地说,“EVA统计过你去夜总会和俱乐部时的行为模式,你永远都跟年轻女孩玩,给小费很慷慨,你最喜欢褐色皮肤的混血姑娘,也没有恋母情结,最喜欢的酒是龙舌兰,请问你为什么要飞越半个地球去跟干妈级的亚洲大妈喝清酒,听她给你弹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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