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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垃圾。”季唯洲嫌恶道,江淮雪说着说着,对他的父母家庭倒是产生了兴趣:“那你爸妈呢?会允许你和男人在一起?”

他记得季唯洲是独子。

“不知道,应该会开香槟吧。”季唯洲想了想季霄寒和元相如那两人,都是两个思维迥异的人,毕生追求自由与快乐。

江淮雪一脸疑惑:“什么叫开香槟?”

季唯洲和他解释:“意思就是甚至会拉横幅开聚会庆祝,横幅内容我都能知道他们会搞什么东西,比如‘喜报,我儿季唯洲喜欢男人!’这样的吧。”

他其实也没办法完全预测他爸妈的想法,他们一家人的脑回路都挺特别的。

但生气和棒打鸳鸯这种事情不会出现。

江淮雪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他已经能猜到季唯洲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了。

总感觉会是季唯洲的三次方。

“我记得我初二的时候,他们就和我讨论过性取向的问题。”季唯洲思索道,“所以为这种事情吵架,在我们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为还有好多更有价值的事情值得去花费时间。”

他看着江淮雪,说:“如果有见面的那一天,你不用紧张的。”

江淮雪一怔,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再说见不见到还是一个问题。”

季唯洲的家庭是他五岁以前一直向往的,五岁以后他学会了撒谎和装可怜,学会了卖惨装无辜,学会了隐藏自己拙劣的心思,在不见天日的老宅活下去。

他每一次听季唯洲提起他的父母,仿佛也能从这些文字中体会一遍那样的童年。

“希望可以见到。”季唯洲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我妈肯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

季唯洲从午餐里抬起头,打量着江淮雪的脸:“她喜欢长得好看的,而且你看起来还很脆弱,她特别喜欢这类人,然后疯狂投喂吃的,会特别有成就感。”

“令堂听起来是个很善良大方的女士。”江淮雪嘴角抽了抽,总感觉季唯洲描述的元女士,是一个专业养猪大户。

“我小时候其实一直在生病,现在能这么壮实,我妈占了绝对功劳。”季唯洲肯定地说。江淮雪是知道他的身材,再次对元女士擅长“养猪”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两人把午餐解决后,坐在落地窗前消食,季唯洲把毯子翻出来,预备等会儿午睡。

恋爱关系确定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至少午睡的时候,江淮雪会光明正大要求季唯洲抱着他,两个人倒在办公室的柔软沙发上睡觉。

江淮雪窝在季唯洲的怀里,眼下一片青黑。他这几日深夜加班,睡眠质量又差,人又苍白,黑眼圈浓重几乎是不用猜的事情。

季唯洲拿来遥控拉上窗帘,轻轻拍江淮雪的后背,让他睡的更安稳一点。

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办公室之外就传来尖叫和怒骂声。江淮雪猛地睁开眼,眉间紧皱满脸不悦。季唯洲更是一脸警觉:“发生什么了?”

声音很模糊,季唯洲听了一森*晚*整*理会儿,对江淮雪道:“是一道女声,好像在辱骂江淮柏。”

除了那道尖叫,其他都听不见的江淮雪一脸懵:“你怎么听出来的?”

这么远也能听到?

季唯洲的这个耳朵真是绝了。

江淮柏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季唯洲直接抱起江淮雪,鬼鬼祟祟到窗边看热闹。

“……放我下来。”江淮雪深吸一口气,不怎么想看江淮柏的八卦。季唯洲抱着他, 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现场版, 很热闹的。”

江淮雪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被他双唇无意蹭过的耳朵, 顺着他的视线,偷看对面办公室的场景。

季唯洲小心翼翼开了点窗户,让声音更清楚些。

“哦, 就是她,付家的二小姐,江添明准备给江淮柏定的未婚妻。”他对江淮雪低声道, “现在看来估计成不了。”

“不, 会成。”江淮雪看了眼,对季唯洲说。

抱着他半蹲看热闹还是有点难, 季唯洲搬了把椅子过来, 让江淮雪坐他腿上:“为什么?付小姐看着不像是眼里会容沙子的人。”

刚才那声怒骂就足够表现这一点了。

“因为付家需要江淮柏,就这么简单, 他们的婚姻只是利益的筹码。”江淮雪说起这件事时神情冷淡,看不出幸灾乐祸的意味,“而且江淮柏需要付家的助力, 各取所需。”

季唯洲看着争吵的江淮柏与付小姐, 有些茫然:“付小姐好可怜。”

没有人询问过她的意见。

江淮雪没说话, 只是冷淡地看着对面的闹剧。听见季唯洲的感慨,他抬眼看了看男生, 开口道:“她没法逃出去,那些证件全部在付家人的手里, 她有想逃跑的念头,就会被关起来。”

他知道的有点太清楚了,季唯洲低头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我妈是付家的私生女,就这么简单。”江淮雪语气平淡,“她当年也是被这么对待的。”

明明就差一点就能跑出去。

就差一点。

季唯洲一愣,环住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她没有跑出去。”

“现在跑出去了。”江淮雪靠在季唯洲的肩头,如果投胎的话,他妈妈现在应该是一个很开心很自由的小女孩。

也可能已经二十多岁,享受着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那可以帮她吗?”季唯洲的脸颊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问。江淮雪的视线落在窗外据理力争的女孩身上,如果论起血缘,她甚至是自己的表妹。

许清丛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江淮柏阴沉着一张脸,面对付二小姐的质问无动于衷。

“你以为这婚我想结吗?!”她指着江淮柏,“我不会结的,我现在就去找江爷爷。”

“难道你觉得我会想结婚?但这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吗!”

江淮柏拉住她的手腕,被她一把甩开,在刚要开口时,许清丛拦下了他。

“我不知道我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会觉得我看谁可怜就帮忙。”江淮雪的声音在他们断续的争吵声间响起,他抬眼,对上季唯洲的双眼。

在季唯洲凝重的眼神里,轻声补充:“但我看江淮柏很不爽,所以可以搅和他的婚姻。”

他完好的右脚轻轻磕了磕季唯洲的小腿:“抱我出去。”

“颐气指使啊你。”季唯洲嘟囔了一句,被江淮雪一句话咽了回去:“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有点特权。”

“好好好。”季唯洲抱着他去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锁响动的声音惊醒了对面那三个人,他们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对面办公室里还有人。

江淮柏看着他那如同毒蛇般的同父异母兄长,脸色更阴沉了。

显然他也明白江淮雪看完了全程。

付二小姐从未见过江家的这位大少爷,却听过不少传闻。

被江家厌弃的废人,被关在江氏老宅洗净罪孽,十岁那年被赶出江家的“孽种”。

“付映南?”江淮雪缓缓念出她的名字,“没记错吧。”

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眼珠颜色过深,看人时总带着极其浓重的威胁。

付映南后背发麻,下意识想往后退,又意识到身后站着江淮柏,强行逼自己定在了原地。

“有事吗?”她抬起下巴,镇定问道,

江家一个江淮柏就够她恶心了,江淮雪她今天是第一次见,但这也不妨碍她对江淮雪同样感到警惕心。

尽管江淮雪是个残废。

季唯洲抱着江淮雪不吭声,冷着一张脸装冷面神,视线紧紧盯着江淮柏。

他看完整本书就很讨厌这个死渣男,现在亲眼见了更讨厌了。

哪有这种货色,既要还要,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遮盖自己的真实意图。

“江淮雪,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江淮柏看向江淮雪,沉声道。

自从江淮雪进了公司,还在他对面的办公室后,他整个人就不太对劲,理智上他清楚江淮雪是爷爷带给他的考验,但情感上却不是一瞬间能平衡的。

昔日唾手可得的东西与专属他一人的权利,在江淮雪正式出现在人前那一刻突然变得困难重重。

这段时间江淮雪与他的争斗几乎要摆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看上的无论是什么,江淮雪都会横插一脚。

“管的多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话那么多。”江淮雪还没开口,季唯洲先说了。

他并不清楚江淮雪做了什么让江淮柏用这么仇视的眼神。他们之间的争夺,江淮雪从来不会和他提及半分,但他的消息来源多,也能听一耳朵。

江淮雪听的好笑,悄悄拍了拍季唯洲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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