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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来的医院?”

【这我可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你先是撑着病体去公司办离职手续,然后被人事部的人上报,傅言之把你留在了他的办公室,然后,你就晕在人家办公室里了。】

“我……晕他办公室里了?!”

【是啊,傅言之当时摇了你好几下你都不醒,他就把你送来医院了……是抱着你来的哦。】

系统本想犯个贱,但是因为电子音没什么情感起伏,周末听了也不害羞非常冷静地说:“我都晕了他还能把我怎么送过来,把我扔在地上拽着我的脚脖子把我拖来吗?”

【……】

【然后崔丽丽他们就来了,一直守到你现在。不过宿主你真的牛,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发烧烧到休克差点进手术室的,人家医生都说了你都快烧抽了。】

周末坐在床上,衣服套在身上有些宽大,显得四处透风,扎着针的那只手背上泛着一片青紫,模样看上去可怜人,系统也没了再打趣他的心思,只是问:【宿主,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好了。”周末叹了口气,怎么人越大越娇气了,先是离家出走,再去人家公司里生病,傅言之上着班呢还得送他来趟医院,周家人还得大老远跑来照顾他。

真矫情。

周末在心里唾弃自己一下,不就是发个烧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见输液管里的药水快要输完了,左手按右手非常熟稔地就把针拔掉了,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针眼就流了出来,周末一把摁住手背,两只手艰难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擦滴上血的桌面。

崔丽丽拎着果盒一走进来就见到这副场面,眼睛一瞪冲上前去一把将周末的手拉过来:“拔针怎么不叫护士啊,你看看这都出血了。”

周末突然被她拉过去,吓了一跳,缓了一阵子才慢吞吞地说:“我自己,也行。”

“行什么行,这都流血了。你看看你不疼吗?”

崔丽丽摁着他的手背,见周末垂着头不说话,话锋一转:“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周末摇摇头。

“医生说你最近可能还会反复发烧,所以得经常吃退烧药,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

周末嗓音沙哑,过了一会儿回道:“谢谢你。”

崔丽丽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却又叹了口气低头看他被针扎得发青的手背。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是我亲生的,所以在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她说,“然后你就想走了,连家都收拾干净了。”

不全是。周末和崔丽丽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周末垂下眼睫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现在这个身份,不就是个鸠占鹊巢的人吗?他虽然没有办法评价原主的行为,但他本质上并不赞成。

可人的情感这么复杂,周末甚至都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原主和余颖之间都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如果这些事情他不弄清楚的话,他就始终没有办法安心。

“我……不应该和余颖有联系。”

崔丽丽没说话,低头摁着周末手背上的针眼。

“对不起,让您伤心了。”周末慢慢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原谅你了。”

崔丽丽说:“我原谅你和余颖联络了,但是末末,也请你原谅我可以吗?”

“什么?”

“原谅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忽视。”崔丽丽说着,眼中泪光闪烁:“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家庭被别人插足,只是一直不想让这个家庭散掉,所以一直把自己的不满压在心里,这种不满可能是对余颖的,也可能是对你爸爸的,但是很抱歉,我可能是一直把这种不满发泄在你身上了,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十分冷落。”

“我想我也错了,我不应该还没做好收养你的准备就贸然让你住进周家,这才导致你这么些年在家里,一直活得像个局外人。”崔丽丽抬手摸了一下眼尾:“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咱们两个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只有最近这一个月,我一直听说你的性格不好,所以一开始不是很喜欢你,结果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孩子这么善良可爱,那我这么多年都错过了什么?”

“和你在一起生活的这一个月里,我每一天都很高兴。”崔丽丽哭着说:“我可以成为你的妈妈吗?如果现在还不晚的话。”

其实您什么都没错过。

周末看着崔丽丽,泪水也打湿了眼眶,他想他肯定足够幸运,穿越时空终于遇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妈妈。

“如果你答应了的话,就让妈妈来抱抱你吧。”

周末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了,噼里啪啦往下掉,身子往前倾,手臂微微张开。崔丽丽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激动地抱住了青年清瘦的身子。

“好孩子。”崔丽丽摸着周末后脑勺上的头发:“妈妈的好孩子。”

于是周家父子进病房的时候就收获了一大一小两只哭包,虽说当时两个哭包已经哭完了,但是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周旭去摸了一把周末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烧了。”

周末身上的衣服都被汗给浸湿了好几遍,现在湿嗒嗒地黏在身上并不是很好受,但是现在这种氛围很温馨,周末并不想离开,于是坐在被窝里双手抱腿乖乖地看着父母。

发完烧之后脸上白皙透亮的,周旭低头一看这孩子像一个小金毛一样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仰脸看着他,笑了一声伸手在他的脸上揉一把:“现在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周末回道,嗓子还是哑哑的,但是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我可以出院了吗……爸爸。”

周旭惊喜极了,下意识地看向崔丽丽,结果崔丽丽只是一脸慈爱地给周末拆小果盒,都没鸟他。

“医生说你醒来之后没什么异样就可以出院了,末末不想在这里了吗?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可能是“回家”两个字极大程度上给周末安慰了,周末瞬间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甚至能够去工地上呼哧呼哧扛一卡车水泥。

“你这两天可能还会反复发烧,如果咱们到时候体温降不下去就得在家里打针了。”

“嗯。”

周末掀开被子下床,一起身眼前就泛起一片黑雾,起得太快起猛了,晃悠好几下结果被周云宁一把扶住。

“怎么了?不舒服吗?”

“起太快了。”周末回道:“咱们回家吧。”

“先换身衣服,你现在这件都汗湿了,一出门就着凉,一着凉又得打针吃药。”周云宁扶着周末坐下,把一旁干净清爽的衣服往他手里一塞:“你换吧,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去。”

周末:吨吨吨吨吨……

周云宁甚至怀疑自己这个倒霉弟弟肚子里可能是安了一座水库,还生着病呢家里给他准备的餐食都是粥或者是汤水,周末一天到晚进肚子里的几乎都是液体。

现在他就盯着周末咕嘟咕嘟把一整碗奶白色的鲫鱼汤给喝完了。

周末回家这两天还是会动不动起烧,但是这孩子可能在这方面有一些独特,发烧的时候胃口格外好,这个时候要是问他想吃什么,能给你背十分钟的报菜名。

一退烧就连碗粥都喝不下。

“嗝。”周末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周云宁让芳嫂赶紧把碗收拾起来,转头就听见周末在那里嘟嘟囔囔:“哥,吃夜宵吗?”

周云宁一脸无语,周末现在坐在沙发上,面色潮红,额头上还贴着一个退热贴,显得脸更小了,显然还是在烧着呢,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来吃东西了。

但是周云宁有前车之鉴,周末出院回家的第一晚,家里人都睡着了,只有他在书房里处理这几天积压下来的工作,就听见周末敲了敲门,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瓜,红脸蛋大眼睛,问他:“哥,我饿了。”

周云宁去摸了他一把,有点烫,让他回屋躺着去,叫芳嫂给他煮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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