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 2)

“睡着了啊,万一一会儿扎针惊到他,他一动扎偏了怎么办?”

周云宁思索一阵,摁住周末的手:“你扎吧,我摁住他。”

手腕那么细,覆在腕骨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肉苍白,前两天因为肠胃炎打针的针孔还没消失,现在又被扎了一针。针尖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间,周末还是被惊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周云宁在看着他的手背,一脸忧心。

“现在可以睡觉了。”护士说。

“辛苦。”周云宁朝着护士点点头。

一低头就看见周末在那里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黑溜溜的眼珠子看上去怪唬人的,周云宁不禁有一些疑惑,伸手捂住周末的眼睛:“睡觉吧,看着我做什么?”

周末不知怎么的,轻轻一笑,梨涡在嘴角便若隐若现,伸手把周云宁的手拿了下来:“谢谢你,哥哥。”

“他体内还是有炎症,再加上这次流感,就比其他人严重一些,这两天住院观察一下吧。”护士说。“别让他出门受风,也别吃一些辛辣刺激的东西。”

周云宁想起来周末那一发烧就控制不住的猪瘾和闲不住的性格,叹了一口气,神色严肃。

“控制饮食,应该没什么挑战性。”

“是啊。”周云宁应了一声:“对他没什么挑战性,对我的挑战性很大。”

周末生病的时候,只要一闲下来就感觉浑身都疼,他而今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连抬胳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周云宁的手机叮咚一声,是傅言之给他发的短信,告诉他自己要登机了,周末发烧的时候可能会做噩梦,让他注意一点。

他看了一眼睡着的周末,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没什么异样,于是回给傅言之:知道了。

周末再一次醒来是在白天,他先是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见周云宁拎着一个保温桶从门外走出来,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醒了啊,吃喝点粥。”

周末看着金黄的小米粥,咽口水,好像没什么食欲。

“我想吃……”

“不可能。”周云宁站直了,双手抱臂,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想都别想。”

“可是就这么干吃粥真的……”

“那也不行。”周云宁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告诉你,炸鸡可乐汉堡螺蛳粉小火锅,你现在吃是不可能的,等你痊愈了我可以带你去吃,你到时候想吃多少都行。”

“可是我……”

“绝对不可能。”

“你一点小咸菜都不给我吗?”周末忍无可忍:“就算是喝粥,你也得给我一点咸菜吧。”

“咸,咸菜?”

“对啊。”周末抱着粥碗,可怜巴巴地说:“给我拌个小黄瓜也行啊。”

好家伙,任性了,但是没有全任性。

不过周云宁还是很欣慰弟弟对他能有什么请求的,欣然同意,并且去医院食堂给他打包了四个清淡的小菜拿回病房。

吃饱喝足后,周末躺在病床上就不禁有一点无聊了,看着周云宁问:“哥,你不回去工作吗?”

周云宁把手里的平板一翻,上面是一份双语电子文件,周末抿了抿嘴巴:“那你今天不需要开会吗?”

“腾讯会议。”

“哦。”

周末点点头,继续躺着,试图拿出手机来玩一把消消乐。结果被周云宁没收了。

“闭眼睡觉。”

“我都睡好久了。”周末显然是不太服气:“我现在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目养神。”

“我躺不住啊。”

“那也得躺着。”周云宁冷血无情:“你现在是病号。”

周末叹了一口气,双手抱头仰躺,看着天花板,神神叨叨地说:“病号也是需要身体健康的,哥哥,你说傅言之什么时候回来啊,好几天不见,我还怪想他的,他……”

周云宁把周末的手机还给他了。

“你还是看手机吧。”

第86章 不能再生病了啊

傅言之这次出差的地方真的很远,他坐在飞机上,实际上心早就飞回国了,也不知道周末现在到底怎么样,病得严不严重,烧退了没有?

以至于他一下飞机,直接把行李扔给助理,自己赶到医院来了,他都不敢想象周末现在究竟有多可怜,他好不容易对自己敞开心扉,生病难受了知道向他倾诉了,但是这时他却没有陪在周末身边。

周末他现在一定是不舒服了也不敢和周云宁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艰难地忍受。傅言之快因为自己的想象出来的画面心疼坏了,直奔周末的病房,风尘仆仆,一把推开周末病房的门。

“末末!”

周末正在和周云宁打牌,打得难舍难分,脸上都贴了很多纸条。

傅言之:“……”

周末见傅言之回来了,直接把扑克牌一扔,趁机把牌组打乱:“不玩了不玩了,我男朋友回来了!”

“嘿!小混蛋!我马上就要赢了!”周云宁气急:“你耍赖。”

“谁耍赖了!”周末直接往上一蹦,整个人挂在傅言之的身上:“我男朋友回来了,我让你一把。”

怀里的人脸上贴满了纸条,说话的时候纸条还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傅言之抱着他微烫的身体,语气不是很赞同:“还发烧呢,折腾什么?”

“无聊吗。”周末一回头,满脸的纸条只露出来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你路上累不累?”

傅言之摇摇头说:“不累。”

因为要赶回来见周末,所以他真没感觉到累。

随后他又问周云宁:“医生怎么说?”

“呼吸道有点感染,你没听见他声音有点哑吗,最近这几天可能要天天打针。”

“呼吸道感染,怎么不咳嗽?”

“怎么不咳嗽!他咳嗽得可厉害了,刚才还咳吐了,我找医生给他开了一瓶止咳糖浆,这才好一点。”周云宁看着如胶似漆,恨不得直接粘在一起的两个人,起身拿起外套,把自己脸上的那堆纸条撕下来:“我真有点纳闷,他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活蹦乱跳的,根本闲不住一点,给他摁住了他就浑身难受,一动起来他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你装啥呢,那不是我亲弟弟?”周云宁剜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公司上班了。”

“你不回家休息吗?”周末问他。

“高级社畜,没有假期。”

好家伙。周末忍不住为他哥竖起一根大拇指:“辛苦了哥!”

“不辛苦,命苦。”周云宁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像个大怨种,一个工具人,但是见弟弟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不忍心说出来什么重话,只好回去上班。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傅言之把周末放在床上,摸摸他的额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咳没有。”周末坐在床上还不老实,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香蕉,傅言之给他掰下来一根,递给他问:“怎么好好的,呼吸道还感染了?”

“怪你,你抽烟。”

傅言之:“……”

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一口大锅就扣我脑袋上了。

“你让我闻二手烟,所以我呼吸道感染了。”周末一边吃香蕉,一边小嘴还不停地叭叭,腮边因为塞满了香蕉鼓起来一个小包:“你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我从来都没在你面前抽过烟。”

傅言之不太想背这口黑锅,尝试反驳。

“那我总不可能一点也闻不到。”周末躺下,手里还举着没吃完的半根香蕉,一手捂住胸口,神色凄切:“可怜周末我啊,跟了这么一个男人,一个老烟枪,天天闻二手烟导致呼吸道感染了,怕不是再闻一阵子,我就要肺炎,肺癌,我就要死……唔唔唔!”

周末还没等说完,就见傅言之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他只能瞪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表示抗议。

“我戒。”

傅言之无可奈何:“我戒烟还不行吗,小祖宗。”

周末得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咳嗽了两声,香蕉还剩下半根吃不完了,周云宁买的香蕉都巨大一根,好像生怕饿到他弟弟,周末还不习惯剩下东西,吃不完硬吃,他打算歇一会再把这剩下半根香蕉解决掉,就见傅言之十分自然地接过,三两口吃掉了。

“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了吗?”

“明天……咳咳。”周末指着自己的嗓子:“这里还是有点痛的。”

“嗯。”傅言之回答,“说话也痛吗?”

“痛。”周末说:“但是我闲不住。我总想说话。”

周末平时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但是傅言之也算是见识过他生个病上蹿下跳的样子了,他甚至不会怀疑,如果被允许的话,周末能连夜把医院后面那片荒山开垦出来。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