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年寒窗（2 / 2）

灯明话匣子打开：“刘家军1912年的时候，实力有限，请求北伐滇军总司令唐继尧率庾恩旸、梅若愚、韩凤楼三个大队三千兵力，从云南富源进入贵州兴义、威舍一带，经晴隆花贡、六盘水朗岱、安顺、平坝、清镇，接近贵阳。坐镇贵阳的是东西南北中五路巡防营总领黄泽霖，杨荩诚援救湖北去了，刘唐合力击败黄泽霖。唐继尧成立贵州军都督府，当上贵州临时军都督，后来就办了贵州陆军讲武堂。”

灯亮问灯明：“我记得你说民国十三年广州长洲岛孙先生创办了黄埔军校，我们能去考吗？”

杨文计算着民国十三年应该是1924年，自己7岁，小学二年级，南方的孙中山就在广州创建黄埔军校，有意组织北伐，要让“为民而设，由民而治”的种子在北方落地生根。

灯明回答：“对。何教习告诉我，黄埔军校是考察了苏式伏龙芝军校创建的，户籍方面限制少，全国学子都可以投考。”

杨化很感兴趣：“是吗？我爹说云南讲武堂倾向于招收云南户籍。黄埔军校要是没有户籍限制，我就列入报考范围。”

杨文接上四弟的话说：“爹那个年代还是清朝，限制也多限制外省人。云贵总督都是李经羲一人管，两省都同是一个官，滇黔很多事务怕是都是相通的，黔籍报考云南讲武堂还算情理之中。”

杨炳说：“外省想考云贵军校的也多，毕竟招收名额有限，能考上的也算有学有识之人了。幺爷说，国内文盲成堆，能识字的都少，何况能考上军校，简直凤毛麟角。”

灯明把肚里搜集的资料跟他们分享说：“王文华打赢护国战争以后，军威大振，杨文出生那年1917年重办军校，改成‘贵州讲武学校’，他军力从六个团扩充到两师一旅，广纳贤才，招募本土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留学生当教官，分了步、骑、炮、工四科，教学质量大幅提升。当时王文华手下校长何应钦还请高官刘显世正式通令，考取云南讲武学校的黔籍学生，不用再考，直接录取贵州讲武学校。”

杨炳说：“何校长招收门槛稍微低一些，要么先参军，由黔军各团保荐就读，要么高小毕业或者相当于高小学历报考，比如说，像我们这样的……”

杨昌静静地听到这里，突然爆发出惊呼：“我马上就可以报考喽！”

杨荣做着俯卧撑，旋即停下来喊道：“如果这样，我就定了，毕业考省城这个讲武学校。”

杨炳打断两个本家弟兄：“你俩别激动，1925年就办不下去了。听幺爷说1926年GZ省长换成周西成，他改为‘贵州崇武学校’，多招他黔北老乡，近年来才开始招收川滇湘桂外省学员，但他目前正跟滇军交火，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关心办军校。省城现在很乱。”

1925年杨文8岁修完初小阶段，孙中山去世，滇黔桂三省战火不断，蔡锷跟随李经羲在广西执教带过的学生，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三个广西小学堂同学打败桂系老军阀陆荣廷，唐继尧进兵广西委任龙云为第二路军总指挥。

1926年9岁杨文升入高小，相当于小学四年级学生，袁祖铭投靠国民革命军，任左翼军前敌总指挥、第十一军军长，李宗仁、白崇禧推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李宗仁任第七军军长，白崇禧任北伐军代总参谋长兼东路军前敌总指挥，启动北伐。北伐军占领长沙，蒋介石主动与李宗仁拜把子。

1927年杨文10岁，相当于五年级，蒋介石让唐生智派周斓刺杀袁祖铭，兴义系军阀在黔终结，戴戡手下桐梓系的周西成出任GZ省政府主席，黔军老军阀刘显世在昆明郁郁而终。桂系新军阀李宗仁、白崇禧逼蒋介石下野。在滇，龙云剿灭残害罗将军的悍匪普小洪。这一年，李大钊遇害，有觉悟的中国人明白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秋收起义爆发，井冈山根据地建立。

1929年杨文12岁，正当高小最后一年，“蒋桂战争”蒋介石二度上位制服李宗仁。蒋介石收龙云子龙绳武为义子，命龙云由滇进黔击毙贵州王黔军军长周西成，扶持其手下副军长毛光翔升任二十五军军长兼GZ省主席。

战火纷纷，百姓苦！和平年代，面对无涯的学海，学子尚且都要“苦作舟”，战乱时代，堪比“呕心沥血”。

灯明面露难色，牙关咬紧，跟杨炳交了底说：“先不管他们停办还是开办，王教习让我们学好为上，好在本地1926年成立了中学，他鼓励我考。航校要求最高，得有中学学历才能报考，我就想冲一冲这个最先进航校。”

桑华是紧挨着灯明压腿，灯明话音刚落，桑华就跟他发誓：“灯明哥，你考哪儿我就考哪儿。我也冲一冲这个最稀罕的空军。你在中学等我。”

灯明照着以前跟弟兄们发誓的仪式，伸出拳头，杨文马上紧紧地握住他的拳头，其他人一个个握上去。灯明目光如炬，勉励众人道：“为了军校，到中学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