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十一年启尘封（上）62（2 / 2）

路上，王树人颇有些敬意的问道：“花兄跟我一起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感觉很累吗？”

花本茂淡淡笑道：“在下曾在书院学过些剑术，也有强身健体之功，所以耐力略微好些。”

“书院不是读书的地方吗，为什么还教剑术？”

“君子爱其身，是以有护身之术，延寿之法。”

……

两人聊了一路，王树人就连口干舌燥都忘了。他这才知道，书生跟他之前了解到的大不相同，绝不像父亲常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真正的书生要追求的是天下太平，每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有坚定的信念，有渊博的学识，有高尚的品格，还要额外会很多很多王树人从前都没听过的东西。

王树人问这么多东西，人怎么能全都学会的时候，花本茂给他讲了这样一个道理：要走一万里路的人失败了，也许他走了五千里。可如果最开始就只准备走一千里，哪怕成功了，其实也不如那个要走一万里结果失败了的人。

这个道理叫做“求其上者得其中。”王树人很喜欢这个道理。因为他要练成绝世武功，成为一代大侠。按照这个道理来讲，哪怕最后失败了，起码也能当个武林高手。

-----------------

南市，袁记崇照糕（注1）店前。

这崇照糕，据说是源自一个叫做崇照府的地方，故而得名。王树人也不知道那个崇照府在哪，不过这不影响崇照糕的美味。

光从外表上，其实就能看得出来这家生意的火爆。除了三大酒楼以外，就属这个袁记崇照糕的店面装潢最为豪华，规模也最大。从外面看去两层的小楼，琉璃般的瓦片，大红的灯笼，雕花的门窗，描金的匾额，叫人一看就知道这家店的档次非同一般。

屋内，一楼的墙边的烛台上，支着许多手臂粗的蜡烛。楼梯在左侧，而大堂中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许多桌椅。虽然不是饭点，也有许多人正在大快朵颐。

二楼是一些包厢，王树人小时候跟爹娘来这里的时候，还跑进包厢里看过。包厢中有盆栽，字画之类的东西，不太像是吃饭的地方，反倒更类似于会客厅。

王树人点了两份招牌的“袁记崇照糕”和“鸡蛋酒醴汤”。这两道菜的价格倒不算很贵，崇照糕三十钱就有将近一斤，鸡蛋酒醴汤更是只要二十五钱。对于王树人的家境来说，偶尔这样奢侈一次，倒也不难承受。

而且，现在他已经当上捕快了，每年都能赚到银子，一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一千钱呢。

上菜的速度很快，半透明的崇照糕被切成了规则的长方体，表面还撒了一层豆粉。凑近去闻的话，能感觉到一股甜香。而鸡蛋酒醴汤也显得十分诱人，金黄色的蛋花和微微发黄的酒醴极为相称。

王树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啃了一口崇照糕，又端起碗喝了口鸡蛋酒醴汤。连味道都没尝仔细，就咽了下去，然后又是一大口。一盘崇照糕和一大碗鸡蛋酒醴汤不到盏茶功夫，就已经全进了王树人的肚子里。

坐在他对面的花本茂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看到这一幕也是颇有些震惊。不过自幼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说出什么话来。

王树人也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这倒不是因为什么修养，而是父亲总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教育他。越是搭话，不论顺从或者反对，都会使父亲的谈兴越高涨。如果只是谈也就罢了，说着说着他就总觉得王树人有哪里不好，这时候起码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久而久之，王树人就习惯了吃饭的时候绝不吭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能安全很多。

反正闲来无事，王树人先去柜台结了账，又在座位上回忆了一下大伯之前教他的，站桩时的姿势和呼吸要领。

不久，花本茂也吃完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嘴，与王树人道别。王树人慢悠悠的往县衙走去，风势已经小了许多，太阳又探出头来，他也终于感受到了惬意。

就是本来不大的一块银子又失去了一个角，令王树人颇有些肉痛。

回到县衙，王树人宿舍看了一眼，大伯还没醒。他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忽然起身，直奔卷宗室。

回想起陈秋说过的话，和他极度不符合身份的现状。王树人有种强烈的直觉：十一年前的那个案子，一定和他们正在办的这个案子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