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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乘如遭雷击,直接愣住了,呆了半晌,他扔掉扫帚快步走到石桌前,趴在石桌上仔细瞅了又瞅。又过了半晌,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郑重朝郦照熙施礼道:“殿下命数本是九九缺一,然而现在已然圆满,将来只需小心谨慎,当贵不可言。恭喜殿下!”

郦照熙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是九九缺一?”

郗乘解释道:“百数为圆满。殿下数年前曾遭大难,其中的‘一’缺失了,但从卦象看,殿下年前已有贵人相助,帮您化解了厄运,从而补齐了这个‘一’。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郦照熙、虞瀚东均骇然一震,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虞瀚东更是想不到,这虚无缥缈的算命真能算得这么准,让他不由得怀疑郗乘是不是早就将郦照熙的身世、遭遇打探清楚了,才会有这番说辞。

郦照熙镇定了下心神,对虞瀚东道:“师···虞护卫,你也试试吧?”

虞瀚东心想,看来他也有所怀疑,所以才会让自己也试一试的。于是他将石桌上的九片树叶收集起来,然后随手一抛。

树叶飘落到桌上,九片树叶内三外六呈荷叶状,而且全都叶面朝上。

郗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整个人傻愣了半天,许久没回过神了。

郦照熙不由得推了他一下。

郗乘这才反应过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皱眉道:“能再抛一次吗?”

虞瀚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再抛了一次。

当树叶纷纷落到桌面上时,三人全都傻眼了。九片树叶跟上次一样,内三外六,全都叶面朝上。

这次连郦照熙也感觉不对劲了,他甚至怀疑虞瀚东使了什么手法。

“能···能再抛一次吗?”郗乘吞吞吐吐地说道。

虞瀚东也察觉不对劲,于是闭着眼,又抛了一次。

这次八片树叶叶面朝上,而且也不再是内三外六排列,有些散乱。

郗乘望着桌面上的树叶,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一阵微风刮过,将边上的一片叶面朝下的树叶翻转了过来,又带动了其它几片树叶,呈现在三人眼前的竟还是内三外六,全都叶面朝上。

郗乘如瘫软般坐在了石墩上,过个一会,他擦拭了下额头,诧异道:“奇哉···怪也···”

郦照熙焦急问道:“这到底是何意?”

郗乘长吁一口气道:“此乃太公卦象!”

郦照熙皱眉不解道:“何为太公卦象?”

郗乘指着桌上的树叶,缓缓道:“禹朝开国太师嵇纯佑,晚年人称太公,他游历中都洛安时,有一卦师为其算卦,却怎料卦象跟这桌面上的一模一样,卦师无法算出此卦。”他叹息道:“典籍中记载,此卦为太公卦象,又称遗漏像,无解!”

郦照熙喃喃道:“难道虞护卫的命数跟嵇太公是一样的?”

郗乘不置可否。

虞瀚东自小听过嵇纯佑的生平、事迹后,便觉得自己跟他有某种联系,现在更加觉得这种猜测是有道理的。

沉默许久。

郦照熙忽然问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你说你在推算天下大势,又说日出中南,变数在中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郗乘苦笑道:“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瞎算的,做不得准。”

郦照熙道:“那你就随便说说,我们也就随便听上一听。”

郗乘朝他看了一眼,无奈道:“好吧,那我就说给殿下听听,权当给殿下解个闷。”顿了顿,“自禹共王初年,王权旁落,天下诸侯并起,为争夺土地,诸侯国之间攻伐不休,直接导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乱世近四百年,许多地方早已人烟断绝,千里萧条······”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郗乘的声音在诉说着乱世数百年来的沧桑苦难。郦照熙、虞瀚东静静聆听,同时脑海中想象着外面那副凄凉悲惨的画面。

“师父临终前曾预言,乱世将在我们这一代出现转机,但却没有言明转机在何时何地出现,于是趁此闲暇之时我便自己试着推算一番。”

郦照熙问道:“你所算出的日出中南,说什么变数在中南,是否指的是转机会发生在中南方向?”

郗乘稍稍沉默了下,点了下头,道:“随便推算了下,我也不知道准不准?”

郦照熙、虞瀚东均想,现如今南方最具实力的有郯国,还有属于割据势力的临黔壤驷氏,但他们所在的位置都不在中南啊?临近中南的邳国、申国相互之间有矛盾,常年争战不休。另一边的蔡国羸弱不堪,能自保已经不错了。

郦照熙忽问道:“尊师是哪位高人?”

郗乘道:“我师父乃是前任大祭师。”

前任大祭师汲元哲尤工相术,才学宏博,而且和蔼近人,无论是王族中人,还是普通黎民,都对他敬若神明。

郦照熙又问道:“钮开是你师伯还是师叔?”

郗乘答道:“是我师叔。”

郦照熙似有所悟。据他所知,在汲元哲逝世时,关于继任大祭师的人选曾引发过争议,后来钮开在众人的推荐下,当上了大祭师。现在想来,其中肯定是波澜起伏。

没想到这原属清净的所在,也会有争权夺利、排挤倾轧的事。

三人一直聊到下午,郦照熙和虞瀚东这才与郗乘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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