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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用那种眼神注视着,我不免有些窘迫。

“告诉扎比尼给他带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转移了话题。

“当然可以。”潘西爽快的答应了。

“是波特干的?”她又问。

“或许是吧。”我想起刚才的场景,心还是颤了一下,“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无论他们有什么矛盾,他都伤害了德拉科。”潘西气愤的说道。“我会告诉格兰芬多,他们的救世主如何对同学使用了恶咒。”

“我要走了,”她呆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她对我说,“看来我的诅咒成真的。你爱上他了。是时候让你尝尝爱情的苦了。”

这话让我感到莫名好笑又暗自窃喜,或许这就是命运——你看,连潘西都看得出我对他的感情。

这么想着,我抬起手,轻轻的用手帕擦掉德拉科下颚的血迹,然后盯着他发呆。

德拉科闭着眼,面色苍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皮肤带着暗灰色,没有光泽。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更瘦了,颧骨都凸显了出来。

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躺在那儿,没有一点生气。

我怕他着凉,拿起他脚边的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似乎感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当我不经意碰到他左臂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缩回手,把手藏在身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静静的陪着他。

墙上的钟响了几下。

我抬起头,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想必大家应该在大厅里吃晚餐呢。

我看了一眼德拉科,显然他在睡梦中。

或许我可以去礼堂拿些吃的再回来。

我站起身,把椅子放到床尾,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德拉科已经醒了,他正不安的看着我。

“你要走了吗?”他问。

“你不饿吗?”我反问道。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我一会回来。”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天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但我并不想表现出来。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匆匆离开了医疗翼。即便我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的人紧紧的盯着我。

我来到大厅的时候晚餐已经开始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从最右边的赫奇帕奇长桌旁弯着腰一路来到了教工席上。

“噢,柏妮丝,你来了。”斯拉格霍恩笑眯眯的看着我。

“教授晚上好。”我笑了笑,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我的目光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搜寻,哈利不在。想到这,我看了斯内普一眼。

我本来想装点食物就走,但斯拉格霍恩今天格外的热情,他拉着我不断的询问美妆魔药的一些做法。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之前向他索要记忆是邓布利多的意思,既然他现在已经交出了记忆,我也应该告诉他一些美妆魔药的知识。

我客套的回答了几个问题,然而他还在不停的追问具体的步骤。

我看了看时间,有些焦躁。

但我还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斯内普开口了。

“你是想饿死我的学生吗?卡尔。”

“噢,怎么回事?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的学生还躺在医疗翼,而卡尔小姐却在这大谈自己蹩脚的魔药配方。”斯内普不屑的哼了一声。

斯拉格霍恩教授立马笑呵呵的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亲爱的。”虽然他说着责备的话,语气里却全然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别饿着可怜的孩子。替我向他问个好。”

斯内普不露痕迹的看了我一眼,“还不快走?”

“好的,我马上走。”我赶紧装了些吃的离开了大厅。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斯内普替我解围。

我回到医疗翼的时候,德拉科正躺在床上。

听到动静,他勉强抬起头看向了我。

“你的晚餐。”我把打包好的食物放在他的枕边。

他用胳膊支撑着上半身慢慢坐了起来。尽管他的动作很慢,但还是牵动了伤口,从他有些扭曲的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停下来喘|息了一会,把手伸到背后摸索着枕头,试图把它立起来却没有成功。

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帮他把枕头立起来。

“谢谢。”德拉科低声说,然后慢慢向后靠了上去。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吃着各自的食物。

这情景似曾相识。

我想起自己当助教的第一年,有个幼稚又嚣张的小混蛋就不安分的躺在医疗翼里。而他现在长大了还是这么混蛋,再次把自己作进了医疗翼。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德拉科剧烈的咳嗽声。

我下意识的起身接了杯水端了过去。

他憋的满脸通红不断咳嗽着,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才平静下来。

“这让我想起我三年级的时候,也是因为我的自大在这里躺过几天。”他垂下眼睑,盯着手里的水杯。

“很抱歉当年故意难为你。”他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当时真是太蠢了。”

“或许你觉得那样很好玩?”我想起他过去总是把“我爸爸”挂在嘴边,但自从卢修斯入狱后已经很久没用听他提起过了。

“当然不是,”他显得有些局促,“你是助教,却那么年轻。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吗?”我看了他一眼,接着啃手里的三明治。

“还有就是……”他忸怩的样子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你挺漂亮的。”

“是嘛。”我轻笑一声,拿了一小块曲奇放进嘴里。

德拉科却没有再吃东西,他沉默了一会,问道。

“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你愿意陪陪我吗?”德拉科看了我一眼又慌忙错开视线,“不是我对你抱有幻想。柏妮丝,你没有必要原谅我。在这里我很孤独,也许我将终身如此孤身一人。但是在你身边,这样绝望就会变得轻松一点儿。你明白吗否则我就得像条狗一样过完我的一生。”

“或许吧。”我终究是爱他的,“如果你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话,还不算太迟。”

“真的?”他的眼里迸发出光彩,难掩喜悦。

“陪你说说话可以。”我纠正道,“这事儿远远还没结束。”

“我知道。”德拉科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兴奋,“谢谢你,这很重要。或许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笑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不过好在他总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了。

我漫不经心吃着饼干,想起斯内普刚才的话——

“他一下子失去太多,我很担心他会误入歧途。如果你能给他一点希望,拯救他的灵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临近宵禁的时候,高尔和克拉布来了,还带来了几件干净的衬衫。

无论他们是否出于真心,但至少从表面看,他们还是很关心德拉科的。

我打算把时间留给他们,于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临走前,德拉科叫住了我。

“嗯……你明天还会来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我计划里有很多事情没做,但是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很难做出正确的决定,只能含糊的说道,“或许吧。”

“如果你明天来,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饱含期待的眼神,转身离开了医疗翼。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那骇人的一幕。

德拉科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呻l吟着。

我叹了口气,睁开眼。

明明他已经没事了,现在可能正躺在医疗翼里做着美梦呢。

我又在瞎担心什么呢?

我翻了个身,掏出枕头底下的魔杖。

自从查尔娅.温亚德出事以后,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只有枕头下放着魔杖,我才能安心入睡。

“呼神护卫。”

白雾从魔杖顶端喷涌而出,慢慢凝聚成了动物的形态。

我逐渐接受了守护神从爱犬变成蛇的现实,所以并不是很抵触它在我枕边游走。

银色的小蛇吐着芯子慢慢爬到我的手边。我伸手把它捧了起来。

毕竟它不是真正的蛇,更不可能有蛇的触感。摸上去不过是一团雾而已。

“德拉科,你可真是个小混蛋。”我盯着小蛇自言自语着。

“你看看你,偷走了我的心,还拐走了我的守护神。”

我感慨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

我怎么对着守护神说这种话?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羞耻感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于是把头埋进枕头里,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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